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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这天晚上陈达三和土匪们的叫骂,严锦堂自然也听见了。

三小姐死后,严锦堂显得更衰老了。不但腰弯得比原先厉害,而且人整个瘦了一圈,面孔呈现出毫无生气的颜色。他的眼睛随时都有点儿红肿,眼珠失去了昔日精神强悍时所惯有的矍烁的光彩,而是说黄不黄,说黑是黑,灰不拉叽,并且眼瞠也深陷了下去。他的二女婿给他留下的永久“纪念”还给他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他的哮喘越来越严重,整日里“呼噜呼噜”地,象是一扇破了纸的窗户,被风刮得不断作响。有时喘得脸上铁青,象是要背过气去。他的佝偻的腰和罗圈的腿,也不时酸酸的疼痛起来。这是一种浸入骨髓的疼痛,一痛起来,就象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骨节之间游走,可他拿它没有办法。因为疾病的折磨,他又患起严重的失眠症来了。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一闭上眼,他脑海里便浮现出老夫人和三小姐璧如的面孔,浮现出这座宅子昔日的辉煌和显赫。有好几次,他都梦见死去不久的璧如。璧如披头散发、满面血污,两眼忿忿地盯着他,象是死不瞑目,抱恨终生的样子。女儿那阴森森的目光,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他睡不着觉,夜游神一般起来行走。夜空黑糊糊一片,乌云里透出一弯月牙惨白的面孔。城里已没有了一点灯火,房屋和城墙连成了一体。飒飒的北风掠过屋顶的树梢,象是魔鬼在长哭。这空旷、巨大的宅邸安静而神秘,似乎处处充满了祖宗的灵魂,尤其是三女儿的面孔。他觉得自己不论走到哪里,璧如都在跟随着他。天空上两颗空寂、凄凉的寒星,成了女儿的眼睛。掠过地面飘忽不定的微风,象是她柔软的影子,甚至连墙角石板缝里蟋蟀的叫声,也成了璧如哀婉的哭泣。他抬头仰望着黑糊糊的夜空,昏浊的眸子禁不地蒙上一层泪水来。是呀,女儿是爹娘身上掉下的肉,是他们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他看着她成长,看着她上学读书,他在她们身上寄托了多少希望呀!他知道女儿死得冤,可是他又毫无办法。他觉得璧如的死,自己也负有重大的责任。养不教,父之过,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女儿会发生那些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事呢?怎么就没防微杜惭,好好管教管教这个死丫头呢?要是自己多个心眼,把她管得严一些,或者不送她到C城上学,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事了,也许会和覃光第好好过日子了……这么想着,严锦堂不但懊悔得不行,还觉得罪孽深重,对不起祖宗。生理的疾病和心理的双重折磨,没几天时间,严锦堂在日益加重的衰老中又呈现出潦倒的迹象。昔日严府主人的风采,在他身上已荡然无存了。

这天晚上,严锦堂上床刚迷糊一会儿就醒了。这次,他做的梦更稀奇古怪,他梦见好几个女人的身影,在血淋淋地对他喊叫,可是他一个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他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他听见园子里到处响着“蟋蟋蟀蟀“的声音,象是耗子磨牙和咬噬东西,又象是无数鬼魂走过的脚步声。他感到奇怪,过去可从来没听见过这种声音呀!他下床来,穿上衣服,拄着拐杖走出屋来。天空似乎比前两夜更黑,北风在漆黑一团的夜幕下奔驰,宅子死一般寂静。严锦堂真的看见了无数鬼怪的精灵在黑暗里舞蹈,那种从没听见过的声音,便是这些精灵们发出的叫喊。他现在似乎有些麻木了。站了一会,那些精灵和声音终于消失了。他这才知道仍是自己的幻觉。他使劲眨了眨眼,等目光完全适应了黑暗以后,这才顺着走熟了的甬道往前走去了。

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了从城墙上传来的枪声。现在,他不再象第一天晚上那样惊慌了。那天晚上,他也和大多数人一样,象只无头苍蝇样在大街小巷没命地奔跑,后来又折向河边。他被人撞倒了好几次,幸好有管家等一帮下人扶着,他才没被踩伤。直到天亮时,才发现四周城门完好无损,土匪只在城墙上乱放枪,满城的人才稍稍安定下来,这时才有人下河去捞昨夜那些不慎淹死的人。白天,城里便响起了一些举哀的人家悲切的哭声。昨天夜里,城里就显得安静多了,人们已经知道那些强盗只是对城里进行骚扰,并不敢真的攻进城来,因此不再乱跑了,只蜷缩在屋里。只有当“美孚“洋油桶爆炸,引起冲天大火时,人们才发出一阵慌乱和惊恐的叫声。现在,严锦堂听着那些清脆的枪声,以及头顶上呼啸着穿过夜空的子弹,不但没惊慌,反倒觉得增添了几分热闹。他现在太凄清冷寂了,黑夜太凄清冷寂了,这枪声不正好可以驱走他一些孤独吗?他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地说:“打吧!打闹热一些吧!怎么不打闹热一些呢?吝啬子弹了吧……”这么说着,枪声骤然停了下来,他似乎被这一时的沉寂感到奇怪了,甚至还有点不习惯起来。他仰起头看着城墙方向,想看看那些强盗还会耍什么新招。这时,他就听见了陈达三和那些“光腚兵”的喊叫:

“‘摇天动’,老子操过你大姨妹!”

“对!操过严璧凤——”

“操过严——璧——凤——”

顿时,严锦堂一下呆了,傻了,愣愣地看着夜空,仿佛被子弹击中了一般。他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有多难看,他的灰色的眼珠定在深陷的眼瞠里,嘴半张着,露出一排尖尖的白牙,脸上的皱纹纹丝不动,象是火山溶液凝固后留下的皱折。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在小城上空久久回响着。

过了许久,严锦堂才象被那声音震得有些清醒了。他的头脑开始轰鸣起来。接着,身子也寒冷似的颤抖开了。抖着抖着,他突然面对苍天,绝望地叫出了一声:“天啦,这是真的吗?真的吗……”叫着,就瘫在了黑古隆冬的甬道上。

那辱骂的声音还在经久不息地叫着,从南到北,象火势一样蔓延。

他还听见了从城墙上传来的强盗们魔鬼般的狂笑。

他的意识短暂地空白一会以后,慢慢开始思维起来。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握住拐杖,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象是求助地望了望四周,可除了趁着凉风在地上舞蹈的精怪外,什么也没有。他强撑着发软的身体站了一会,这才突然在心里鼓起一股怒火和力量,朝大小姐的房屋挪动起脚步来。他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在心里问着自己:“这是真的吗?真的吗?这个死丫头,成天闷声不响,恍恍惚惚,胡言乱语,莫非真是这样?真是这样……天啦,要是真的,该怎么办呀?我要亲手扼死她……不,不,亲手扼死了她也不顶事,全城都知道了这件丑事了。我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她还是一个守节的女人呀……”

严锦堂也不知是怎么走到严璧凤的房前来的。他推了推门,门紧紧闩着,他又用力喊了起来:“开门!开门!你这个鬼丫头给我开门!”声音在寂静的宅院里回响着,象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的咆哮。

屋里却了无声息。

严锦堂一下恼了!这鬼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难道还睡得着?她真的是没听见,还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怕见得人……“不行!”严锦堂心里还忿忿地说:“一定得叫醒她!一定要她把事情说清楚!如果真有那事,他一定不会便宜她……”这么想着,严锦堂就用手杖打起门来。一边打,一边更高声地叫喊了起来:“开门,听见没有?”

但屋子里还是死一般寂静。

这时,管家、奶娘、厨娘等下人也被强盗们的骂声惊醒了,又听见严锦堂怒不可遏的叫声,都披着衣服惊慌地跑了过来,叫着说:“老爷,老爷,怎么了?”

严锦堂这时也顾不得面子了,指着门哆嗦着说:“我、我要找、找这下、下贱东西,把事、事情说明白……”

管家见了,怕严锦堂背过气去,急忙把他拉到一边说:“老爷,你别急,让我们来喊大小姐开门!”

说完,就果然过来和奶娘、厨娘一齐叫起门来。叫了半天,屋里还是没一点动静。奶娘就伏在门缝上说:“大小姐,你开开门吧,老爷快、快没气了!”

厨娘也说:“是呀,大小姐,老爷要是不在了,大小姐你靠谁呀?”

管家过了一会,见屋子里仍没响动,也说:“大小姐,你要不开门,我们就砸了!”

厨娘听了,急忙附合说:“对,砸!砸!”

这本来是一句吓唬大小姐的话,却提醒了奶娘,她忽然不安地叫了起来:“大小姐她、她会不会……”

话没说完,严锦堂、管家、厨娘等都一齐盯住了奶娘,紧张地问了起来:“会……会怎样?”

奶娘象是害怕地颤抖了一下,才说:“会不会寻短、短见了?”

霎时,众人感到了一股冷飕飕的寒气从头顶灌了下来,身上不由自主地长了一层鸡皮疙瘩。严锦堂哆嗦一阵,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管家又立即扶起他,说:“老爷别怕,待我们把门砸开!”

说完,管家果然出去拿了一根杠子来,和奶娘、厨娘一齐“乒乒乓乓”砸起门来。门是木门,已经有些老朽了,没一会,便在一阵“吱吱呀呀”的呻吟中,裂开了。几个人放下杠子,互相瞅了瞅,才一齐向屋里跨去。

屋子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过了好一会,才发现大小姐床上立着一截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真象是鬼魅戳在那里。几个人“哇”地惊叫了一声,一时觉得头发倒立了起来。管家颤抖着去点上灯,这才看清床上坐着一截木桩样的大小姐。大小姐并没有死,但众人都还是被大小姐的模样,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小姐脸色灰白,头发蓬乱地披在肩上,目光一动不动盯着他们,那神情超然物外,完全是一具死去没倒下的尸体。半天,奶娘和厨娘才喊出一句:“大、大小姐……”

严璧凤没动,甚至连眼珠也没转一下。

半晌,严锦堂才回过神,气呼呼地抓住大小姐的衣领摇了几下,大声问:“你听见没有?你为什么不开门?”

大小姐的身子随着父亲的手僵硬地摇动,仍然木雕泥塑一般。

严锦堂一看,就知道她已经听见了外面强盗们的叫骂,于是没好气地继续摇晃着大小姐追问:“你说,是不是真的?快说!”

大小姐喉咙里“咕嘟”一声,仿佛象断气一般。她的眼珠终于动了动,目光从严锦堂脸上掠了过去。在那一刻,她的眼里呈现出了一种可怕的光芒,那是一种想撕毁和咬噬什么的光芒,通常这种光亡只有在濒临绝境的野兽才有。但这种光芒只在大小姐目光中存留了短短一会,就迅速让先前的绝望和死亡的阴影占领了。

她任凭父亲摇晃,没有答话。

严锦堂更加恼怒起来,他一方面觉得女儿藐视他的权威,另一方面女儿的沉默无异于承认了一切。于是他开始暴跳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忽然抡起拐杖,一下就朝大小姐肩头打了下来,继续咆哮着说:“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说着,还要打,被管家和奶娘上前抱住了。

严璧凤的肩只微微颤动了一下,可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木雕的神情。她仿佛已完全失去了知觉。

她的这副神情把大家都吓住了。严锦堂打了女儿后,也突然呆了。象是不胜疲劳地一边粗重地喘息着,一边惊恐地看着大小姐,看着看着,他突然害怕地抱着头,歪在椅子上“唔唔”地哭开了,边哭边颤抖地说着:“天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你这个小祖宗,你就说一句话吧!你怎么不说话呀……”

管家、奶娘见了,又急忙扶住严锦堂说:“老爷,你别这样着急,大小姐肯定是吓坏了,等慢慢问她吧!”

“是呀,老爷,是真的假,等大小姐开了口就知道了!”

严锦堂无可奈何地哭了一阵,这才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对管家说:“你,你们去给我把璧玉叫、叫回来吧!”

管家露出了作难的神色,对严锦堂说:“老爷,深更半夜的,二姑娘恐怕正睡得香呢!我看还是等天亮了再说吧!”

奶娘和厨娘也说:“是呀,这时去找二姑娘不方便呢!”

正说着,从城墙上忽然又传来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叫声。听了一会管家突然有些高兴起来,对严锦堂说:“老爷,你听,这些强盗乱喷粪,辱骂的不是大小姐一人呢!”

严锦堂听了听,果然有好几家的闺女、媳妇被强盗们点名道姓、有鼻子有眼地叫着辱骂起来,喊的语言丝毫不比骂大小姐的话好听。严锦堂心里才稍稍平衡了一些,不再逼着管家去找二小姐了。但仍余怒未息地指着大小姐说:“你、你要不给我说、说明白,看我不亲手宰了你、你!”

严璧凤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笑。这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连严锦堂也没看清楚。

过了许久,管家和奶娘、厨娘等下人,才把严锦堂劝出了大小姐的房间。而这时,几乎所有被土匪们点着名骂过的家庭,都上演了一场和严府同样内容的戏剧。不同的是作为剧中主角——那些被指名道姓侮辱、谩骂的姑娘、媳妇们,其悲伤、绝望、愤怒以及受羞辱的程度,各有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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