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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寂灭·银月

童谣里唱着的那句:“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不时的在墨鸢心里响起,看着那个在夕阳黄昏里越走越远的人影,她心里感觉无比的羡慕、轻松以及替言拈子由衷的祝福。

月孤偏过头,看着墨鸢,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墨鸢也回过头对月孤露出一个两人心领神会的表情。

“那么羽儿呢?”墨鸢修长的眉梢向上细微的拉动着,片刻喜悦的神情消失的无形无踪“他会有危险么?”接连问出两个问题,这也是月扬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父皇……父皇,哥哥真的被那个什么魂兽带走了么?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月儿很想哥哥。”被月扬犹若藕节似的白嫩柔软的小手,抓着长袍袖角的月孤,眼里露出宠溺的光芒。

语气无比柔和慈祥的向着这个依赖自己的不得了的丫头说道“他会回来的他和我们不一样,恐怕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连我也会吓一跳呢。”月孤的脑海浮现着月羽白皙的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庞,干净孤独的眼神,以及白色的长发……

“父皇,你说的是真的吗?”

“傻丫头,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不久他就会回来的。”月孤抬着头看着天边消失的最后一抹金色的夕阳,以及染红了半边天的云埃,不容置疑的看着一身黑色高贵的墨鸢和白衣素颜的月扬说道。

“呵呵,天问小丫头,有没有想月伯父啊。”

“有啊有啊。”

“哈哈~就你最合老夫心意,走陪伯父去喝两盅。”

…………

看着走远的两人,剩下的兰儿和月扬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样和一个小自己几百岁的丫头相谈甚欢的中年大叔,真的是平常冥世那个一脸威严,不苟言笑的冥帝?

“兰儿,我们也回去吧。”看着身边向着被恢复的护城结界探望的兰儿,月扬淡淡的说道。

“好。”两人漫步在黄昏之光消失后,银白色的月华淡淡的打在樱城数不尽的樱树上“呱呱呱~咕咕咕~”的蛙鸣、虫鸣声不断的传入两人耳里“公主,不如我们去捉蝈蝈儿吧!”

月扬转过头,望着兰儿陷入了呆征“哥哥,走呀,玩去啊……可是我们去哪玩呢?我们去洼地捉蝈蝈去啊……”

等到她回过神来,身侧的兰儿已经走出去几步远,其实哥哥带回来不管是天问或者是眼前的兰儿,她们的遭遇和经历都比自己痛苦的多,不过她们真的很坚强呢……

“兰儿,谢谢你…”她几步追了上去,看着身侧也一脸忧愁的兰儿,感激俏皮的说道“唔唔~”一直修长的玉手顿时捂住了月扬的嘴,把她后续的话直接被打断。

“公主,你知道吗?就在少主从拍卖场里救出我的时候,我当时心里把他已经当做哥哥,有很多无奈,可是不论怎样,我们都应该走下去……”兰儿去掉额头上的忧愁,用手指撩了撩额前垂下的长发。

“公主,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可是我又明白,命运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啊……”

“……”月扬动了了动嘴唇,还是没说什么。

此刻在光世的寂灭之海上,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折射着月夜里淡淡的银色光华。海面上更是一片安静,就连平日里热闹的港口上,也只有零零碎碎的有几点黄韵的灯光,泛黄的灯光随着漆黑的海面一起一浮的晃动着。

夜已经很深了,然而寂灭之海的小岛上,琴魂宗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夜色的阻隔下,也丝毫不失其色。

“唉~”焚寂坐在大殿上,神色疲惫的呼出一口气。

这已经是水域的界限安排后的第三天了,该打捞的魂石也打捞的差不多了,可终究对于寂灭之海上的一方巨头琴魂宗来说,到底还是让出了特别巨大的利益……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这样也不失为是最好的办法了吧,到底还是让琴魂宗躲过了一劫。

此刻的焚寂,心里身体上都感到无比的疲惫“早知道,我就不当这宗主咯,师兄啊。我当初怎么就没有听从你的劝告呢,唉……”

看着镜子里自己疲惫的面容,两鬓已经初见了银丝,眼角也不免的起了淡淡的皱纹……

“可是师兄啊,如果我早按你的意思去做,恐怕也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样子咯。”

只有焚寂自己心里才知道内心深处的苦闷,利益纷争、内地里的钩心斗角、阴谋诡计,此刻的他才相信师兄告诉他的,管理宗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中的肮脏是无法想象的!

可是他凭着年少的意气风发,一心不想认输,竟然就答应了下来,而现在尽管他已经是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琴魂宗宗主!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外在的光鲜和威风罢了,现在的他有时也会想,要是再让他再选一次,他一定不会傻痴痴的为了出风头,难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可是也没人会知道以后到底会怎么样?遇见怎样的人?自己又会变得怎样?是功利又或者麻木不仁?

“呵呵……谁又知道么?”

他自嘲的笑了“是啊,谁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反抗么?太过不切实际。

“小的拜见焚寂大人。”

朱红色喷漆的木门格子里,顿时一道声音传来。

“进来。”

“是。”

说着大殿的门突然打开了两扇,黑衣人钻了进去,金漆木门无风自动,轻轻合上。

再看殿堂中的两人,焚寂依然坐在大殿的上首位置,而那个黑衣人却是供着手,一脸敬畏的低头在焚寂殿中的位置默默无言的跪着。

“怎么样了?”

“属下无能,暂时还未打探到赤兰儿小姐具体行踪。”

“嗯?”回或许是看出了焚寂僵硬的脸色,黑衣人立马又补充到:“不过根据小的多日来寻找的蛛丝马迹,据说在半年前,在京都水京明月楼里,曾经拍卖过一名女子,此女子经过小人的多方打探,可以确定是赤兰儿小姐。”

感觉到焚寂此刻略微有点缓和的脸色,黑衣人的心里顿时又焦虑起来。

“嗯,还不错,然后呢?兰儿被谁买走了?”

焚寂稍稍有点缓和的神色,再次联想到这一茬,又变得愁眉不展……

黑衣人身体顿时一颤,慢吞吞地说:“小的……小的不敢说!”

“嗯?”焚寂弯眸里金光一闪而逝,瞬间放出的魂力杀机,让黑衣人胸口一紧,喉咙里血气上涌,一丝腥红的鲜血从嘴角流出……

看着面前跟随了自己多年的人,紧紧咬着嘴角一声不吭的就那么跪着,眼里的神色依旧,焚寂猛然感觉心里一空,是的他后悔了……

“银月,对不起,我…我……”

“焚寂大人我懂,赤兰儿小姐从小就很善良…我…我只是见你在与各大宗的纷争之中,怕你再因为赤兰儿小姐的事而担忧……”

银月说完,拳头不轻不重的打在了大殿的大理石上,显然他因没有追踪到赤兰儿小姐的下落,感到颓唐!

“银月,你起来吧。从尽以后你也不用在向我行此大礼了,唉,也怪我自从当了这宗主以后,为人行事也变的浮夸讲究排场了……”

“怎么样?老伙计,你会原谅我么?”

“焚寂大人,我…你知道的。”银月哽咽着脱掉了黑色斗篷的斗篷帽,露出了他带着白色面具的诡异面庞。

“银月啊,算一算你已经跟了我十六年了吧。”

“是的,焚寂大人。”

“你还记得是多少岁跟随我的吗?”

“九岁。”

说道九岁,银月的眼神明显的骤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常冷冰冰的样子,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焚寂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也再没有说什么,只是暗自的回想起了十六年前,自己出去的历练,在那次历练里见到了倒在尸体血海中,一息尚存的银月……

“焚寂大人,虽然我并没有调查到关于赤兰儿小姐的具体下落,但是当时并没有人将赤兰儿小姐买走!”

“你说什么?!那兰儿呢?”

感觉到焚寂语气和眼神里的焦急,银月顿时心里一松,看来眼前的主人还没有彻底的变成利欲熏心的人。就凭着刚才他释放出的杀机,就足以表明,焚寂大人其实在内心里也还是关心赤兰儿小姐的。焚寂当然不知道,因为他这一个微小的举动,让准备解决完这件事就离开的银月,打消了这个念头,选择继续留在在他的身边。

当然这是后话。

“我去问了当时的那个拍卖师,他对这件事记得尤为清楚!根据他说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诡异,所以他一直记忆犹新!”

“嗯,你去哪儿坐下吧,慢慢说。”

似乎是感受到了天气的变化,银月看了看被灯光点亮的大殿,又偏过头从镂空的门里望了望远处海岛相接的地方,被银色闪电照亮而滚动的云尘,顿了顿,然后望向焚寂。

让我们把视角转入拍卖师和银月的对话场面:

那当时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女孩儿是谁送来的?

呵呵,大人,我们只管买卖,却不会过分的留记买卖客人的确切信息,你知道的,我们做生意的,嘿嘿。

不过送那个女孩儿来的也是一个你这样穿着斗篷的黑衣人,不过他的背后背着一个琴袋!

你还有确切的印象么?或者说有什么可疑的人?

你知道我们明月楼向来是不论货物的,对于那个女子我可是记忆犹新,因为除了拍卖的那个女子外那天我总共就看见了两位大美人儿呢!

看着说完沉浸在美好回忆里,一脸猥亵像猪哥的拍卖师,银月催促着又问出了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和可被怀疑的对象。

其实哪天啊,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就是呢有人拜托我们出售一枚妖兽蛋,你也知道妖兽一族很难捕获到,更何况是没有出生的妖兽蛋,那可是能够直接孵化出来就可以签订契约,做魂兽的啊!拍卖师尽力的回忆,然后又说:所以那天来的人,特别的多!这也是为什么那天我丝毫没有反应,那个被拍卖的的女孩儿,就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实在是那天人太多!当那个女孩儿被关在笼子里,带上来准备拍卖的时候,在场的那些女人嘴里都不停的咒骂,什么狐狸精啊,反正就是些难听的话。而那些男的呢,都看直了眼!似乎顾不得在等待,就要上去撕裂那个我见犹怜,倾国倾城的女孩儿,可是就那么一瞬的功夫,那个小美人儿,就不见了!

唉…可惜啊可惜!看着那个拍卖师一脸的遗憾,银月此时才有了几分确定。

那然后呢?你觉得有什么可疑的人么?

那啊就的说说,哪天来的两个约摸十五六大的人,两人中那个男的一头白发,神情冷漠;而那个女的,也是一个小美人儿呢,那眸子,那小脸儿,啧啧啧~

为什么觉得他们可疑?

第一啊,我能感觉到他们有股很不同寻常的气场,就像看惯了天下一样,有一股傲世天下的气度。

第二呢,是因为就京都水京的那个云尘公子。

就那个一脸病态,的世家公子?

对对对,就是他,他怎么了?

他啊就因为看了那个小美人儿一眼,就被那个白发少年硬生生的打爆了眼球啊!

其他呢?就没有更可疑的?

不是啊,大人你听小人说,这不算什么,接着就有一个貌似千年寒冰的女子,叫着两人去了二楼的贵宾厅,而那个女子居然很像光国的大占星师柔星的弟子……

…………

说道这里,银月停顿了下来。

“没了?”

“没了。”

“嗯?这件事你先不要管,待我先去问问师尊,再做定夺。”

“嗯。”

说着两人向不同的方向离去,而焚寂的则是消失在琴魂宗的后山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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