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推开房门走进去时,身后不远处的千夜染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果然……你还是太天真了……”
可惜我并没有听见,我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找个时间跟魅红尘静下来好好谈谈,即使我这身体里流着苍焰的血液,可若是真心爱我的话,即使我是个丑八怪他也不会介意的,而我,愿意相信他,相信他是真的爱我,这几天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他才会对我这么冷淡。
我半伏在床沿边上,单手支着下巴静静的凝望着眼前这个还在睡梦中的男人,伸出手轻轻在他俊美的脸上拂过,浓密而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平时总是微微上弯的唇角,还有藏在他刘海下的淡紫色月牙印记,正打算收回手时,原本还在熟睡的男人却没有一丝预兆的睁开了双眼。
魅红尘一把捉住了我的手,惺忪的双眼含着笑意,“这么晚了,娘子还不睡觉,原来是在窥测为夫?”
我条件反射的跟着一笑:“我看你白天忙得很累,以为你睡得很熟呢。”
他微微转动着身躯:“先上来躺着吧,地上凉,你现在有孕在身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我爬进床的最里边躺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还不打算跟我说说吗?这几天你都忙什么去了?”
他翻身抱着我,“我原本打算让阿寒想办法掩盖去你额头上花纹,因为爹娘也许会不在意你的身世,但是谷里的那些老顽固很是在意,他们容不得谷里的人与暗月教有一丁点的关系,要是让他们看到你额头上花纹一定会知道你的身世,到时候就会想尽办法对付你,那种情况我不想看到。”
我有点犹豫道:“那……你不在意我的身世?”
手心溢出了些许的冷汗,生怕从他嘴里吐出“在意”那两个字。
他却亲了亲我的额头:“我说过了,你是你,苍焰是苍焰,就算你身上流着跟那个混蛋一样的血那又怎么样?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其他人无关。”
高高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稳稳地落了下来,我搂着他的脖子,呢喃道:“你也是我唯一的相公,我信你。”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成府后花园的某一个角落,幽暗的回廊里立着一抹挺拔的身影。江咏夜半靠在柱子上语气懒洋洋,平日里总是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眸在这一刻却是一片清明。
千夜染自幽暗深处缓缓走出,在幽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听到他声音带着淡淡沙哑:“我不打算再插手这件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算是我违背约定。”
江咏夜饶有兴趣的看一眼千夜染:“哦?你不打算要蚀心蛊的解药了?算起来,离下一次发作还有三个月吧?千兄,中了蚀心蛊发作三次之后只剩半年的寿命,即使很清楚后果你仍要退出?”
江咏夜意味深长地一笑:“令夫人肚中还有未出世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