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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韦银射手的情报(完)

大雨终究还是停下了,三人在燕月之幽的郊外停下了脚步并且稍作休息和整顿,吃上几口没被雨水淋湿的食物,补充一下体力。

随着他们接近这座名副其实的永夜城,郊外马路上来往的行人也在逐渐增多,载满货物的马车和骑着马的商人不时地从他们的身边飞驰而过,在泥泞的道路上溅起阵阵泥水,使得往来之人不得不远远地避开;一些打扮各异的妇女相互簇拥着在路边轻声细语地倾谈着女人之间的话题,而他们的丈夫则推着单轮的小车将他们从郊外田地上收割回来的蔬菜逐一拉回到城市内,尽可能地在更恶劣的天气来临前带走更多能够收成的蔬菜和食物;少数几个孩童在土丘上互相打闹着,而照看他们的几位父亲则在一旁对着一张白色的通缉令时不时地展开讨论以及交换彼此之间的想法;穿着白色衣服的卫兵三五成群地在道路上举着火把巡逻着,有时则停留在道路的一边神色张皇地对着身后没有城门也没有护城河的城市指指点点,似是只有郊外才能够大胆地倾谈这些私底下的话般,摇着头地叹息着在燕月之幽的生活。

很快,他们便进入了这座被称之为永夜城的燕月之幽,直到此刻三人才发现这座城市并非是永远都处于黑夜之中,而是因为它的上空永久地堆积着层层墨色的云朵,将阳光和月光都堵在了云层之后,使得这座城市的光照效果比正常的城市要低很多。有幸穿过云层的几丝光照偶尔为这座城市带来一些影响,但作用并不大,能见度只能比失去光明的黑夜稍微好一点而已。

火把和火盘是这里的必需品,但有些黑心的商人借此垄断了火种的市场,并且炒高了火种的价格,强迫着所有有需要的人都在他们那里购买火种,从而获得一笔又一笔巨额的利润。拥有财势的居民对此当然没有任何的意见,但没有地位和权利的贫穷人家则怨言满天却又不能与他们作对,在生活的所迫之下只能够低声下气地向一些拥有火种的人借火,或是签订契约成为某些富有家庭的苦工以便于获得火种的提供,又或是用一些偏门而又危险的方法来获取火元素的光顾————例如一些不安全也毫无保障可言的化学试验,或者巫术召唤等等,更有甚者只得离开这座该死的城市,重新在另一个地方定居。

“没有人主动走过来向我们推销这里的特产,没有人派发城市参观指南给我们,也没有人热情地欢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游客。”城市之中隐约可见的破落不断地浮现在弗朗西斯的眼中,“这就是他们的待客之道啊。”

“那些住民的眼神中,都藏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巴恩提醒弗朗西斯和梅斯菲尔德将背包背在胸前,在这种环境之下要是被抢走了背包的话是一个麻烦的事情,“还是提防着我们的财物吧。”

“不管这些了,我们先找到一家旅馆住下来休息一下顺便换一套衣服吧。”边说着,梅斯菲尔德边拧紧自己的衣袖,将水分从衣服中榨取出来,“我想起了我家的森林菇茶,我想喝上一口,不知道这里的商店有没有兜售这种茶叶呢?对了,我还想起了某些香喷喷的肉,噢实在是太怀念了,我得好好地吃上一顿,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最终,他们花费了5张满月钱币入住了一间位于城市中央名叫“欢乐旅途”的中高级旅馆,巴恩很明显对价格的不合理表示不满,但寻找其他旅馆的行动结果告诉他几乎每一间旅馆都是这样的收费,其余几间相对来说稍微便宜一点的旅馆都是尘土飞扬并且破烂不堪的,换言之他们只能接受这种无理的收费,

“这里居然没有设立消费者监察部。”巴恩还在为无理的收费感到不满,脸上的斑纹配合着他的情绪形成另一副愤怒的表情,但却又苦于自己在这座城市势单力薄,所以只好来回地踱着步批判着这些商家狮子开大口的行为,“五张满月钱币一天,要是在蒙尔雅维纳这间店铺肯定得被调查,甚至被封铺!”

“似乎不止旅馆的收费高得惊人,还有更多的不合理收费在这座城市中出现。”弗朗西斯一边用毛巾不断地摩擦着刚洗完的头发,一边走近了那扇临街的窗户,借着户外为数不多的火光查看着周围来往的行人,“只是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这里的平民百姓依然如此平静,没有人抗议,没有人反对,没有人投诉,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风平浪静。”

“嚓!”这时,刚从街市上回来的梅斯菲尔德打开了这间环境还算不错的房间,然后一把将身后背着的商品扔到了沙发上,气喘吁吁地说到,“好了,换上这些新买回来的衣服吧,款式还算可以。”

“好好地睡上一觉,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做。”梅斯菲尔德打开了他的背包,将那支泛着银色光芒的长箭慢慢地拉了出来,“而且希望这支箭能够如我所愿将那个家伙找出来,因为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等等,梅斯菲尔德,你为什么这么确定那家伙会拥有我们所想要的线索?”弗朗西斯并非不支持梅斯菲尔德的这个做法,只是他希望知道是什么让梅斯菲尔德做出这个选择。

梅斯菲尔德说到:“这一次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些什么吗?卡兹正扩充数量,暗月之影则夜以继日地调动人马,我想这足以让我怀疑,怀疑这些线索和真相有关。当然,可能是我过于敏感,但我不希望错过它。”

“但现在并没有什么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些事情与我们所寻找的真相有关,我怕我们会浪费时间。”弗朗西斯考虑到了梅斯菲尔德所缺漏的一点,如果这些猜测只是单纯的源于个人的思维和推测而没有经过实际情况去对比的话,那么他们就是在做无用功,尽管真的如他所愿得到了一些线索也好,恐怕也无关紧要。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真相和线索可从来不会浮在水面上,从来不会摆在你的面前,所以我们必须得寻找一些确凿的证据,必须得把它找出来。”梅斯菲尔德换上了新的衣服,然后又继续说到,“这难道不是寻找真相的乐趣吗?弗朗西斯,你不是最喜欢寻找故事背后的故事,线索之后的线索吗?”

这的确是弗朗西斯的兴趣爱好,但并不代表这一点适用于任何场合。

”当然。“他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他知道过不了多久梅斯菲尔德就会吃亏,并且会被自己的观点扰乱了思维,所以他还是等到那时候再去说本该要说的话。

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起到的作用会比任何的时候都要好。

“那队长提及过双方似乎都在为战争做准备。”一旁的巴恩说到。

“我们需要找到他,无论他是否拥有有利于我们的线索也好,我内心之中的猜疑都能够得到证实或者否定。”梅斯菲尔德做出了一个肯定的神态,“最坏的打算,就是我们得闯进神庙去找他。我知道那队长也曾告诫我们不要有任何闯进去救人的想法,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真相的代价就是如此。”

年轻的秘法者眨了眨眼:“我们需要一个方案,一个应对方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起床之后弗朗西斯便开始构思一些有效的作战方案,其中包括潜入,引诱,逃跑路线等等。而巴恩则和梅斯菲尔德来到街道上扮作参观者到处打探消息,并举目四望留意这座城市的建筑布置以及道路规划,为接下来所出现的任何情况做准备。

……

“这座城市就像是某个古代的遗址一样,到处散落着一些附带着神秘气息的碎石和圆柱,但却没有人重视,甚至连该有的保护措施都没有。“显然,在游览了城市的一部分之后,巴恩对这座城市的不满仍然没有得到消除,相反则是再一次地被提升,但比起不满,他更多的是猜疑,”这感觉,就像是一个很有钱的地主不再重视掉落在地上的几张月钱一样。”

”你的意思是,有比这些残留着气息的远古遗址更具价值的事物存在?“站在他身后的弗朗西斯轻轻地皱了皱眉问到。

“不敢确定,街上没有人愿意跟我们分享这座城市的秘密,就连是这座城市的过去也只字不提。”巴恩看了看天上的那些阴云,然后又回过神来说到,“暗月之影的总部坐落在城市中部的一座破旧的神庙中,周围拥有大量的守卫以及不少从四处聚集过来的人,如果我们选择闯入这个地方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那些聚集过来的人无一例外都在积极地响应着这个组织的号令,在广场之中武装着自己,接受着巫医的仪式洗礼。”

“其中不乏一些比较普通的巫师和平民。”

“平民?”巴恩的这句话显然让年轻的秘法者更加的不解,“平民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下毫无怨言,而且还积极响应号令加入到这个组织当中……嗯,我似乎能够猜到些什么。”

“保护伞。”梅斯菲尔德说出了弗朗西斯心中一直在寻找着对于这种关系的形容词,“他们之间有着特殊的关系,只有找到莱尔德,我们才清楚这一切。”

“我已经设计好了一条针对莱尔德没有出现而我们必须得进去救出他的行动方案,不过这需要冒很大的险,毕竟是闯入燕月之幽最强大的组织的总部。当然,如果他出现了的话,这个计划就会化成泡沫。”弗朗西斯在桌面上摊开了一张羊皮纸,然后用一支已削好的铅笔在上面开始勾画着行动的路线,“这不是一张地图,所以我们只能盲画。”

“梅斯菲尔德,你是提出寻找莱尔德的建议的,所以我和巴恩负责把神庙外围的守卫引开并拖延时间,你就负责潜进去找到那个家伙。记住,一定要抓紧时间,因为我和巴恩是不可能同时对付大批量的巫医,巫师和士兵。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和巴恩就会开始离开城市然后到城外集合,这意味着你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还包括从神庙撤退到城外的时间。”尽管没有任何的地图辅助,但他仍然能够勾画出精致的线条,一点一画都是如此的清晰,“还有,这个地方虽然陌生,但也有一个好处,光照效果不太好,阴暗虽然能给我们带来麻烦,可我相信同样也能给他们带来不便。”

“巴恩,我和你虽然是执行同一个任务,但并不是走同一条路线。你看着这些线条,尽管它不能清楚地告诉我们这是什么路,这是什么位置,但它的终点是非常清楚的。”弗朗西斯讲铅笔头轻轻地点了点两条行动线的相遇点。

“城外?”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没有一个地段是他们熟悉的,空旷的城外则成了最好的集结点,这一点巴恩和梅斯菲尔德都没有想到过。

“对!”年轻的秘法者又继续补充到,“当我们开始引诱敌人的时候,他们必定会开始追捕我们,而无论是环境和交战都对我们不利,所以我们必须得在城外集合,这样一来既可以让莱尔德顺利地逃出这座城市回到那支小队之中,又可以让我们的实力在空旷的地面上得到更好的发挥,一石二鸟。”

“我们无法和那些巫医抗衡。”梅斯菲尔德并非小瞧自己的实力,但面对大量的巫医以及全副武装的敌人,再强大也会有体力不支的那一刻,“空旷的地面同样对他们有利。”

“除非来一个有利于我们的大范围魔法效应。”弗朗西斯和巴恩同时看向了梅斯菲尔德。

“例如?”后者似乎能从两人的眼神中察觉到些什么,”噢,这是个坏主意。”

“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了,雨雾法师。”巴恩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等等,我是进去找莱尔德的,而你们是负责引走敌人的,那么按这计划,应该是你们先到达城外,而我和莱尔德是后到的。”梅斯菲尔德求证着自己的猜疑,“这样一来,敌人早就把你们给包围住了,我施放迷雾魔法也是无济于事啊。”

“不,情况并非如你所想般糟糕。”弗朗西斯再一次将那支轻柔的铅笔指向了他所描绘的路线上,”仔细看,这些线路并非是直线,而是近乎无穷的曲折线,这意味着我和巴恩并非无头无脑地引走敌人,而是将他们带入复杂的道路结构中,利用循环和兜圈来与他们周旋。我相信,这些时间足够让你带走莱尔德,并且早于我们一步到达城外。”

“但风险和威胁也会很大。”这一点弗朗西斯比谁都清楚,但他还是否定了梅斯菲尔德的这个结论。

“把精力放在那座神庙中,我和巴恩的实力能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内心实际上并没有底,因为他并不清楚对方的巫医会用什么样的邪恶巫术来攻击他们,而无论如何也好,巫术都是一个让人防不胜防的棘手货,“尽快找到那个家伙然后赶往城外,因为你只有一些时间而已,越快越好。”

“尽管奔跑不是我的长项,但我相信我的身体会选择奔跑,而非闭着呼吸一步一步地潜入危险的地带寻找一个不认识的家伙。”巴恩侧了侧头说到,“闯迷宫并不是中年人的爱好,那是个会让人晕头转向的麻烦事。”年近半百的牧法有意无意地配合着身边出谋划策的秘法者,好让梅斯菲尔德能够放下他的担忧。

弗朗西斯对着巴恩摇了摇头说到:“这个行动,我们是骑马执行的,如果单凭脚力的话,我怕我们逃不出第四条街道,甚至是第三条。”

他继续补充到自己对一些会发生的事情而准备的后备方案:“一路上总会出现骑马的人,无论是敌人,还是路人,当我们的马因激战而失去的时候,我们就得找到另一匹马了,而他们就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巴恩抿了抿嘴,他不知道该赞赏弗朗西斯的策略,还是该讽刺他的配合不够完美,但巴恩还是点了点头以示对他的支持,然后又转过头来向梅斯菲尔德提问到:“如果在那个家伙的身上我们找到了可疑的线索,那么我们是先拿到两幅卷轴之后再去寻找蛛丝马迹,还是怎么样?”

“我有考虑过,这的确是个让人进退两难的选择。”雨雾法师说到,“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总会遇到更多的线索,如果着手调查的话,或许会影响我们的进程,但却能找到不少的线索。而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在我们收集完卷轴之后再回过头来调查线索时,或许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所以,你的选择是和出发时做好的计划一样,一边留意线索,一边行进?”

“这个计划得到了升级。”梅斯菲尔德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就像是这个计划已经成功了一样,“每一条线索,都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分头行动,找两个人把卷轴带回来,然后剩下的那一个人负责调查线索,这样一来,线索和卷轴都不会被错过。”

一旁的弗朗西斯将收拾好的一切放进到新的背包中,然后给巴恩和梅斯菲尔德打了一个响指:“好了,巴恩,一切都整理好了,我们得将这些碍事的东西先运到城外,然后做一个标记,这样的话我们三个人就能够看到终点所处的位置了。”

“梅斯菲尔德。”弗朗西斯补充到,“是时候射出那支箭了。”

……

“嗖!”一支夹带着银光的箭在巴恩和弗朗西斯刚离开旅馆的时候划破了天际,在城市的高空中化作阵阵闪亮的光点,犹如漫天飞洒的细雪般,在沉暗的环境下额外明显。

趁着这个让燕月之幽的居民目瞪口呆的时候,巴恩和弗朗西斯到达了城外一处接近草原的空旷地带中,将整理好的背包都放在了地面上,并在其表面上施放了一个掩眼术,使其在外人的眼中成为一堆杂乱无章的巨石————这是牧法巴恩的得意之作,在蒙尔雅维纳王国训练场中,每逢举行牧法之间的比赛时,他们都得想尽办法抢夺对方的旗帜和一些重要物品,以此决定两支队伍的胜败,而在这时候,掩眼术就是一个非常简单而又实用的魔法。

接下来便是得在这堆乱石上做一个标记,一个只能让远处的他们看得见看得懂而又不会让外人有所怀疑的标记。弗朗西斯曾想过和巴恩在集市上买上一个巨大的气球好让它能够完成这个任务,但是后来他却放弃了这一个愚笨的想法,先不说集市之中是否拥有巨大的气球,单是在城外高挂而又能在城内看得见的话,这个气球就必须得有飞艇那么大而且还能攀升到高空之中,这并不实际,没有任何一个平民百姓会出售一个飞艇般大小的气球。

不过他还是找到了一个好办法,尽管这个好办法有点匪夷所思————利用光的作用。如果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中无法处理到的事情,那么就得依靠非普通人的技巧,例如魔法,秘法,巫术,祈星等等。构思了一小段时间之后,弗朗西斯便走近了那堆乱石,利用自己的秘法力量制造出了一群和银光之箭所化成的光点一样的细小光圈,并让它们缓慢地往上空攀升,在攀升的过程中它们的光亮将会暂时地消失,以免被来往行人发现从而影响到计划的进程。而在到达足够高的高度时,它们会重新发出耀眼的光芒并凝聚在一起成为一个较大的光环,躲藏在阴暗的云层之后,将周围的云朵都泛上一层淡淡的光芒,以便于巴恩三人能够在远处看得到这个有着特殊含义的标志。而在外人的眼中,它们只会是一些有点透白的云朵而已,或许是被阳光所眷顾的云层又或是一些自然界之中的奇迹而已,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一个神秘的秘法————阴暗的云层适当地减弱了光环所提供的光亮。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他们只能够在时间的流逝之中盼望着莱尔德的身影,如果他能够出现的话,那么巴恩三人的行动计划将会取消,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哪怕浪费了之前所花的精力也好,比起混乱的打斗和惊心动魄的逃命,他们宁可选择和平解决。

而如他们所愿,在巴恩和弗朗西斯返回旅馆的路途上,伪装成平民的莱尔德出现在了旅馆之中,并且和梅斯菲尔德确认了彼此之间的身份以及与韦银射手队长的关系。

“看来我们是杞人忧天了。”莱尔德的身影逐渐映入刚从门外进来的巴恩眼中,憔悴的脸容,疲倦的双眼,凌乱的头发以及消瘦的身躯,还有破烂不堪的衣服,巴恩不禁猜疑这难道是最适合伪装的状态?要是在大街上他必定会认为莱尔德是一个贫穷潦倒的住民而非一个拥有不少线索的间谍,“我们的计划派不上用场了。”

但莱尔德却否定了他的这个说法:“不,你们同样需要执行这个计划。”

很快,他又补充到:“我所收集回来的情报资料都藏在了韦银之弓内,但这把弓却落入了暗月之影的手中,我必须得把它带回来,不然的话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感谢这把长弓。”巴恩无可奈何地关上了门,“这个计划又生效了。”

“我知道你们想要了解一些事情,我可以回答你们的一切疑问,但你们必须得答应我帮我把那把长弓抢回来。”

“我们乐意效劳。”想要获得一些线索总得付出一些代价,三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所以很快便答应了莱尔德的这个请求。

而说起那把长弓,弗朗西斯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我依稀记得你的队长可以让那把长弓浮现,然后消失,换言之你应该也可以让那把长弓消失的,但你似乎没有那样做。”

“所有的韦银射手都可以这么做,但前提是银弓必须在自己的手中,而且没有任何人看到你让银弓消失,不然的话他们会把韦银射手的手砍断,然后让银弓重新浮现出来。”一脸胡渣的莱尔德不时地来到临街的窗边查看着街道上的一举一动,然后又转过身来一边向众人解释着自己的遭遇,一边走近了那张放有食物的桌子,“我很庆幸在被一群发现了我的行踪的家伙所追捕的时候没有做出那样不明智的选择,要想想,情报和双手?当然,我有考虑过把它扔掉而非让它消失,扔掉它的话那么情报就不会落入到敌人的手里,但考虑是需要时间和分心的,而分心足以让我落入到他们的网中并被押送到神庙内的囚牢里等候处置。”

桌面上的食物正被莱尔德一口一口地吞进肚子里,在这几天中,他未曾吃过一顿饱饭,就连是睡觉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还记得我是怎么逃离那些囚牢的,攀爬偷袭,抢夺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铁门,轻而易举。“

“那你在那时候完全可以带走银弓……”巴恩说到。

”我不能闯进去把它带走。”莱尔德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因为在那些守卫的眼中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弓,他们不会去研究它分析它,但如果我强行冲进去刻意把它带走的话,那么所有人都将怀疑我的动机。”莱尔德依旧在狼吞虎咽着,似乎桌面上的水和食物都不能填饱他的肚子一样,“下一次被逮捕到的话,结果就不会像之前那么幸运的了。”

“那么,我们该怎么帮你?”弗朗西斯将另一张桌子上的奶酪和羊肉拿到了莱尔德的眼前,然后又递过一杯水,”我们该要如何对付这些麻烦的家伙?“

“我从你的朋友口中听到了你们的计划。”那杯被一喝而尽的水如同被倒进干涸的土地般,完全见不到一点残留的迹象,“这是个不错的计划,它不需要任何的改动。”

“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了解一些事情。”梅斯菲尔德又重新递过了一杯水,“我们想知道一些有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而且暗月之影为何在不断地集合着,不断地武装着。”

“这不像是一般人所想知道的,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莱尔德的眼角不禁一紧,尽管他们现在处于同一阵线上,尽管他们才刚确立好双方的身份和关系,但他还是保持着该有的警惕。

“嘿,我们都已经答应帮助你拿到那把银弓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信任在那时候已经建立了。”双方的合作需要信任,如果没有信任,巴恩宁可自己行动————牧法之间的行动从来都是配合与信任,所以信任在他的准则中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一点。

但莱尔德是一名负责收集情报的人,一名从不知道何为牧法的韦银射手,而在收集情报这种对线索和资料严格保密的过程之中,信任是一个可笑而又虚伪的东西:“这是我的职业病,我有理由怀疑与猜测,即使你们是好意。”

“因为你们所想知道的,与我所调查到的情报线索非常相近。”莱尔德放下了他手中的刀叉,“你们会因为陌生人的帮助,而泄露自己国家的机密吗?”

这个比喻让巴恩顿时哑口无言。

“荆妖的卡兹正在扩充着他们的数量,换言之他们和暗月之影都一样似乎在为某个战争做准备,如果我们能够提前知道这一切的话,或许就能够挽救更多无辜的生命。“这一次,弗朗西斯并没有一如既往地编织谎言,因为眼前这个不适用性命换回情报并如此敬业地质疑他们的人非常值得信任,这证明着他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另一点,我们三人来自世界的另一边,在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努力地寻找着某些真相,某些被世人忽略了的事情。而在途经燕月之幽的时候我们留意到了这些可疑的举动,所以我们便决定潜入这座城市,探寻这一切是否和我们所寻找的真相有关,哪怕这些关系很微妙甚至不存在也好,我们至起码能得到答案。”

“你愿意用性命换回你的情报,我们也愿意在生命的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时候与你冒险闯入神庙中抢回银弓,这难道还不是一个确凿的证据?证明着我们为了寻找真相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弗朗西斯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狡辩,“换位思考一下,我们只是为不同的事情做同一样的决定而已。”

莱尔德无法从弗朗西斯的话中寻找出任何的端倪,哪怕是一丝,在经过短时间的沉寂之后,他终于选择了信任,他相信这是一件荒唐的事情,因为双方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把我接下来要说的所有话都记住,如果我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死去的话,那就把那些话以及韦银之弓转交给我的队长。”

梅斯菲尔德的脸色不禁一变:“别把生死总挂在嘴边,我们可不会认为有人会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战死,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肯定!”韦银射手们难道都喜欢在行动前为最坏的情况做打算?尽管这么做有这么做的好处,但为什么考虑到的最坏情况是战死?他并不喜欢如此悲观的想法,有时候事情总得往好的那一面去想,乐观的世界总比悲观的要好。

体力正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的莱尔德并没有回答他,生与死在外人的眼中显得非常的重要,但在他的思维中,它就像笑与哭一样简单一样普通—————越是把生死看重,越是畏首畏尾。

“我得将它理顺,不然你们会在这些事实之中混乱,就像我刚查到那些线索时一样。”莱尔德解释到,”一切都得从燕月之幽这座城市得过去开始说起。“

”我们只需要知道暗月之影这个组织的资料,以及他们集合的目的。“梅斯菲尔德不希望将时间花在对一座城市的了解上,至起码不是现在。

”我说过的,如果我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你这个组织的一些资料的话,你们会被混肴。“韦银射手说,”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能让读者看得懂吗?“

”我承认你在举例子这方面的确有着天赋,孩子。“巴恩插嘴到,”按着你的意思说下去吧,我们不会反对。“

莱尔德下意识地看了看另外两人,弗朗西斯并没有什么意见,他对任何故事都充满好奇和热情,这是他天生的探险精神。而梅斯菲尔德也似乎能从韦银射手的眼中察觉到这些故事必然的关联性,任何一部分缺失都将让这个故事不完整,所以他也配合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按照自己的思路把这一切都说出来。

“暗月之影这个组织之所以集结着他们的手下,起因得追溯到这个组织诞生之时。”

燕月之幽是在五法时代诞生的一座城市,在那个时候它的名字并非是燕月之幽,当然也没有多少人清楚它的原名,但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是五法之一黑暗汲取者姬耀的居住地,而且还是一座庞大的都市。人来人往,经济繁荣,象征着姬耀的力量,象征着姬耀的意志,不屈和坚韧。然而随着五法时代的过去,这座城市在时光的流逝之中连同着姬耀所遗留的神秘力量逐渐荒废,数千年前城市庞大的踪迹成为零落散乱的遗址。杂草遮蔽了基石;苔藓覆盖了桥梁;飞禽走兽占据了还在风雨之中苦苦坚持的破败建筑;人烟从零散变成无踪;阳光从耀眼变成微弱最终消失;而即使是云层也逃脱不了这般诅咒,在某种因素的影响下,云层失去了原有的颜色从而被阴暗所取代,覆盖了整片天空,夺走了这片地域仅剩的一丝光芒。

就像是有一股恐怖的力量一直在影响着这座城市的一切一样,生机全无。

然而在所有人都认为这座城市受到了可怕的诅咒并远远地离开它的时候,一批被流放的巫师和强盗来到了这片荒无人烟的遗址上居住了下来并改变了这座可悲的城市的命运。刚一开始,这批人都过着普通的生活,他们的脑海之中永远只有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但随着时光的流逝,那些巫师终于察觉到了这座城市残留的力量,并通过行动证明了他们的想法————城市底下拥有数千年前五法时代所遗留的神秘力量。于是,那些巫师和强盗们有了新的打算,他们不再虚度光阴,而是把精力全部投入到遗址的重建和对地底力量的挖掘之中,经过数百年来的努力,终于成就了现在的燕月之幽。

而那批人,便是暗月之影的第一代人。

“他们为什么要重建这片遗址,这样子岂不是会让更多的人留意到这片地域的价值吗?”巴恩问到。

“他们需要繁衍下去,除此之外还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支持,重建一座城市吸引更多的人来到这个地方是最好不过的办法,而直到现在也依然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这座城市的秘密就证明着他们所实施的计划方案非常的成功,保密措施做得十分的好。”

经过数十年的努力,他们在通往城市底下的唯一入口处建立了一座神庙并以此作为暗月之影的总部,这样一来这座城市的秘密都被压在了地下,并且被暗月之影严密地掌控着,所以即使重建城市吸引到越来越多的人入住也不会引起太多的质疑,更不会因此而暴露了暗月之影用历代心血换回来的秘密。

而为了能够更好地掩饰神庙存在的价值,暗月之影的高层和城市的居民们设立了一个特殊的协议,这个协议表面上有利于平民百姓,但实际上却是别有用心—————协议的作用将会持续三年,三年之后居民们可以选择退出或是真正加入到暗月之影的部下,而在三年之内他们同样也可以自由地选择离开或是坚持,这是他们的权利,也是他们的自由。期间,暗月之影的巫医将会教会签订协议的居民使用一些非常低级的巫术,例如制造一些火花,例如让一些小伤口得以痊愈,例如夺去某只让人厌恶的蟑螂的生命等等。

同样,这些居民要习惯这座城市的运行规律,例如不得抗议某些旅馆不合理的收费,那是燕月之幽旅游部门的事情;例如不得反对某些商家瞒着良心做的交易,那是燕月之幽经济部门的事情,尽管所有部门都由暗月之影一手操控。除此之外,在暗月之影有需要的时候必须听候调遣,譬如执行一些非常简单的任务或是当下需要人手为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做准备的时候。

这些都是学习巫术的代价,只是这些代价在他们眼中变得无关紧要,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只看到了协议的自由加入和退出,只看到了协议所带来的神秘力量,只看到了自己同时兼顾了自由和力量,并且在心中为之暗暗庆幸。

但这实际上是暗月之影高层的一个用于收买人心的高明手段,这个协议的别有用心之处在于它的诞生让平民百姓尝到了甜头,获得了巫术的力量,从而使得这些人崇拜和支持这个组织,换言之暗月之影多了一个新的武器来保护属于自己的秘密,而这个武器便是燕月之幽的住民。

先是第一代人的努力掩饰,然后是神庙的建立和对消息的封锁,最后便是这种协议的诞生使得地底的秘密多了一层难以被击破的保护膜,这难道不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手段吗?暗月之影借此还得到了一大批民众的拥戴,而且随时还可以号召崇拜他们的人,形成一股不可少看的战斗力。

“暗月之影的高层真不简单,感觉就像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一样。”这种诱人的故事让梅斯菲尔德不禁想起了600年前的海兰族事件,它同样也是某些黑暗势力所下的一盘棋之中的一颗重要棋子,“那一批被流放的人是多少年前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我需要一些准确的时间。”

但莱尔德的答案却让他失望:“大概三百年前左右吧。”

“有什么问题吗?”

梅斯菲尔德摇了摇头。

一旁的弗朗西斯插话到:“那么这数百年来他们获得了些什么?我指的是在有关于地底下的秘密,我想多多少少也有点收获吧。”

答案清楚地在莱尔德的表情上展现出来:“恐怕只有暗月之影中拥有最高权力的人才一清二楚。”

这时候,巴恩察想起了自己之前和弗朗西斯做过的猜测:“难怪那些家伙完全不顾及城市之中随处可见的圆柱和碎石,原来真如我所料有比这些更具价值的东西存在。”

“猜对了一半。”这一次,韦银射手只喝掉了半杯水,“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你想想,一座在遗址上重建的城市如果没有一些数千年前的遗迹,那么市民以及外界的人就会去猜疑这座城市有什么保留下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既然地面上没有遗迹,那么他们就会将目光转移到城市底下。”

“对。”弗朗西斯的判断得到了莱尔德的赞同,”所以他们才将这些零散的遗迹在城市的地面上刻意地展现出来,只有这样,人们才会相信————噢,原来数千年前的城市遗留下的东西都保留在我们的四周呢,真让人兴奋啊!”

“这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那些巫师和高层一直以来都在地下忙碌着,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地面上那一堆又一堆被人看做遗迹但在他们眼中犹如垃圾一样的石头和圆柱。“莱尔德继续补充到,”他们对地下神秘力量的痴迷曾经惊动过一个致力于寻找太阳神庙的神秘组织,当然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是通过内部一个被丢弃的文件了解到的。“

”他们想要获得并利用这种力量。“显然而见的答案,弗朗西斯不禁将其与近段时间暗月之影调动人马的事情尝试关联起来,”他们聚集大批量的手下不会是想让这些人进入到地下帮助他们加快研究和探索的步伐吧?“

”不,不是的,暗月之影的高层才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有关于地下的奥秘。“

”难道只依靠几个人的力量就想解开数千年前的秘密?如果暗月之影的人力不是投放在对地下的挖掘之中,那么这些人力物力会被用在哪里呢?“巴恩想不出任何的答案。

”在地下探索的人当然不止几个人,但这其中绝对不会有外界的平民百姓。而他们突然召集大批量的手下,其实是因为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内将要前往一个地方抢夺一本禁书。“莱尔德那突然变得深沉的语气使得本已严肃的气氛变得更为之紧张,”禁书的力量我并不清楚,但我相信这绝对有利于对地下秘密的挖掘和探索。“

“而这,便是暗月之影突然集结的原因,也是你们所想要的答案。”

禁书!?弗朗西斯的脸色不禁一变,禁书在这时候出现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个组织竟然还牵涉到了禁书?“

”禁书究竟是什么东西来的?“梅斯菲尔德转过头来问到,”为什么我在我家那数不清的书籍中未曾看到过有关于禁书的资料?“

”如果你是一名伊利亚特的公民,那么你或许能够了解到一点资料,因为伊利亚特是一个强大的魔法王国,它拥有数之不尽对魔法力量的记载资料,而它也赋予公民们对魔法的浏览和查阅。“弗朗西斯着重提醒于后一句,”但,禁书可不一样!禁书其实就是巨大力量的实体化,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被每一个国家封禁并不让任何人研究和印刷这本书,甚至连接近也不被允许。其严格的程度十分夸张,不单止是出名的魔法师,即使是一国之君也不被允许随便染指任何一本禁书,更别提普通人。所以,我花了很大的工夫才找到了关于禁书的一点资料,而且这个工作还非常危险。“

“你的意思是禁书都在某些国家的保护之下而暗月之影是想闯进某个国家的收藏室抢走一本禁书?”梅斯菲尔德问到。

“不,他们没有这样的实力。”弗朗西斯否定到,“八本禁书,其中有三本被伊利亚特王国保护起来,一本在诺斯兰帝国的秘库中,巴恩曾经提及过的,还有一本则存放在梅诺兰斯王国。如果暗月之影是打算闯进这三个国家的收藏室中带走禁书的话,基本是有去无回,所以他们的目的只能是未曾找到下落的另外三本禁书,而这就意味着,他们找到了其他禁书的下落。”

这条线索确实非常有价值,既影响着韦银射手小队的行动,也影响着伊利亚特多年来搜寻其余三本禁书的进程,更加影响着暗月之影这个组织对地底秘密的探索与挖掘。

如果他们真的需要某本禁书的话。

“本来每一本禁书都得被伊利亚特王国保护起来的,因为在全世界这么多国家中唯独伊利亚特有足够强大的魔法力量去封禁它并将它化为灰烬,而且这个任务的执行国是由世界各国在三次投选中选出来的,这意味着伊利亚特是连续三次获得最高票选。但这么多年来,伊利亚特只收回了两本禁书,另外两本被梅诺兰斯王国和诺斯兰帝国收藏的禁书则迟迟没能收回,所以伊利亚特只好将精力投入到寻找另外三本不知所踪的禁书中。”弗朗西斯的眼眸一亮,“而如果伊利亚特的皇家禁灵师知道了这条情报的话,我相信他们肯定会派出一大批人前来帮忙,毕竟他们比谁都清楚禁书的危害性。”

弗朗西斯又将眼光放到了莱尔德的身上,并向他发起了一个请求:“我能否将这条线索共享给伊利亚特王国的高层?”

“如果伊利亚特王国乐意帮助韦银射手的话。”莱尔德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我们并不是什么谍报机构,每一条线索都不被公开,我们只是在收集更多重要的情报,更多有利于韦银射手甚至更多正义的组织制止卡兹和暗月之影的罪行的情报而已。”

”暗月之影的聚集是为了抢夺禁书,那么卡兹的扩充莫非也是为了抢夺禁书?“困惑的表情在梅斯菲尔德的脸上清晰可见,“暗月之影需要禁书,是为了地底下的奥秘。”

“但,荆妖的卡兹呢?总不会又是想在这城市底下分一杯羹吧?”

“韦银射手的数个小队正在求证着,但我想应该不是,卡兹并不知道地底下的奥秘,他们也未曾接近过燕月之幽。”莱尔德回答到,“我的意思是,卡兹有着自己的另一个更大的计划。”

“噢,天啊,这可真是够刺激的,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我可真想停下来留意这个故事的发展啊。”巴恩说到,“可我们好像没多少时间了。”

满脸憔悴的莱尔德点了点头:”你们了解的已经够多的了,我们该是时候行动了。“

“等等,这就是你所调查回来的所有线索和情报?“雨雾法师不希望莱尔德的讲解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他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会不会还有些什么你是忘记了的,或者你没说出来?”

“毫无保留。”韦银射手点头的动作意味着梅斯菲尔德的期盼落空了,“你还想听到些什么?“

后者选择了沉默,并陷入到沉思之中。

燕月之幽的历史和诞生、地底秘密的探索、暗月之影与市民们的协议、对手下的聚集、对抢夺禁书的行动等等,这些都是韦银射手给出的线索,但是梅斯菲尔德无法从这些线索的字面上甚至是内容上发现到一些与他们寻找的真相有关联的资料,完全没有。如果它们真的隐藏得很深的话,那这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它会让梅斯菲尔德陷入停滞不前的状态,而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一点————继续挖下去,可能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因为在一开始就已经证明了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如果不挖下去,那或许就错过了那些本该可以在坚持之下发现到的蛛丝马迹和重要线索。

而在他还处于忧虑之时,身边的弗朗西斯却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是洞悉了他的内心一样,带着开解的语气说到:”如果每一件事情都要去考虑是不是一条线索的话,你的思维能力就会在困扰中崩溃,直到发疯。“

”在你射出那支箭前,你曾跟巴恩说过你的计划得到了升级,你也曾提及过你对线索的调查方式,但其实是一个错误的做法,尽管分头行事是一个不错的方案。“边说着,弗朗西斯边举起桌子上的一只透明玻璃杯,然后将它狠狠地摔在地上让它粉身碎骨。

这个举动如同炸雷落在身边一样让在场的人不禁一怔,但更多的是感到不解:”我们都想让玻璃杯复原,这样真相就一目了然。而复原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收集回所有散落在地面上的玻璃碎片。“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的选择是无论大小都全部收集,但我的选择可不是这样。”年轻的秘法者慢慢地弯下身子,然后从地面上捡起了那些较大的玻璃碎片,将它放回到桌面上并拼凑起来,“你的选择的确是最为细心的,一丝一点的玻璃碎都留意,都不放过,但这样的弊端在于,当你找到一部分细碎玻璃后,其余的玻璃碎很容易就消失不见,这样一来你的复原之路只会遥遥无期,到最后可能会是一塌糊涂。”

“而我的选择,只为寻求最大的玻璃碎,然后将它拼凑起来,这样一来,那些空缺的部位自然就会自己出现了。”弗朗西斯将身子侧过一边,然后让桌面上被拼凑起来尚未复原的玻璃杯显露在众人的眼中,“有了大体的结构,还需要担心剩下的小部位么?”

秘法者的举例生动,精辟,准确。巴恩的确是三人之中年纪最大经历最多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认弗朗西斯的智慧和对语言的组织水平比他好太多了,有时候他甚至认为自己就像是弗朗西斯的门徒一样,只有被说教的资格,为此每一次他都不禁由心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敬佩————如果这支小队日后没有了他的话,巴恩不敢想象,梅斯菲尔德同样也是这么认为。

弗朗西斯总能在思维的分岔路口给予出最明确的选择,让他们从复杂的思维中摆脱开来,让一切变得简单明了。

这是他的优点,也将会是他的缺点。

牧法巴恩·佩里克能够证明这一点。

“……嗯……”梅斯菲尔德用着发呆的眼神看着弗朗西斯,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他知道弗朗西斯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最后,他点了点头:“谢谢,看来我能摆脱那些该死的困扰了。天啊,我总是很容易陷入思维的乱局中,而且找不到出路。“

”这是一件好事。“弗朗西斯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意味着这是一个过程,就像我当初执着于研究新闻报道之中的线索一样,总得经历这些繁琐的事情,人的心灵才会得到升华。“

“也意味着,你是一个乐于动脑的人。”年轻的秘法者将放在一边的古藤法杖递给了梅斯菲尔德,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就像刚才让你射出那支箭那样。”

“是时候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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