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无奈,或许是他此刻的心情。如果父亲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他的处境会更加的凄惨。虽说有二爷照顾,可他毕竟也上了年纪,再说父亲也不是二爷亲生的,对父亲的养育之恩已经难以报答了,刘宇不想再拖欠一笔人情。所以从小刘宇就已经开始照顾家里的伙活计,虽然年纪小,可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爸,爸!”刘宇边跑边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也阻止不了他。
“刘宇,跑那么快干什么?”一个站在村头的老人向他喊了一句。
“我爸又昏倒了,我得赶紧看看去!”刘宇并没有停下,只是留下焦急的声音。
“真是苦了刘宇这孩子了,也不知道他爸刘贵怎么样了,希望别出什么大事啊!哎,老天真是不开眼啊!”老人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脸上充满了无奈与同情。
跑过了几栋楼房,略过几排砖瓦房,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孤零的土房子,长不过六米,宽不过三米。房门面向南方,外面一目了然,门右旁放着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再往东则是一堆草。
“爸……”刘宇火箭般的冲进了屋子里。
屋里杂乱的放着一些东西,让本来并不宽敞的房子更显拥挤。进门往左是一张用木板组装成的床放在了唯一的窗户旁边,挨着床的是一张快要腐朽的桌子;往右看则是一个做饭用的灶台(在农村又叫地锅,是用木材做燃料的做饭的东西)。屋里尽显凄凉,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唯一比较显眼的是挂在房梁上的白炽灯,这也是他家的独有的通电物件。
“爸,你醒醒啊,你醒醒!”刘宇摇晃着躺在床上的中年人,只见他面容憔悴,身板消瘦,头发蓬松且沾满污垢,眼睛禁闭着,而额头却是道道皱纹深陷,完全没有朝气,近似行将就木的老人,这正是刘宇的父亲刘贵。
“爸啊,你可怜可怜你儿子吧!快点醒来,你就别吓唬我了,快醒醒吧。”刘宇痛彻心扉的呼喊着,泪水已经哗哗的直流了。并不是刘宇多么的懦弱,而是家里的情况让他不由的满生委屈,为什么别人父母都健健康康的,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成长,只有他独自承受这么大的打击,用十六岁的肩膀挑起整个的胆子。他孤独,他寂寞,他的内心渴望一份安静且幸福的生活,可这一切都是奢望。
“醒醒啊!爸……”一边又一边,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宇儿,你回来了。”刘贵缓缓的说了一句,而这一句却是他挤尽全身的力气说的。
“爸,你醒了!”刘宇破涕为笑,高兴的说道,“爸,现在感觉怎么样?”
“别怕,你爸这是老毛病了,用不着担心。你看我这不是醒了吗!好了,别哭了。”刘贵劝说到道。他怎能不心疼他儿子啊,刘宇那么小就担当起照顾整个家的重任,让谁谁不心疼啊。而且刘宇又是那么的乖巧懂事,心中怜爱之意是油然而生。
“宇儿啊,都怪爸不好,老是有病在身。要不然你妈也不会离开,你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本来你可以好好学习,快快乐乐的生活的,都让爹给你耽误了,爸爸真是对不起你啊!”刘贵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受,也道出了对他儿子的歉意。
“爸,你别这样说,你是我爸,照顾你是应当的,这是做儿子的责任。只要爸能好好的,我就不委屈。”刘宇快速的反驳道。他不想父亲为他感到歉意,他想要父亲好好的生活,不要存在自责的心情。
“哎!宇儿长大了啊!”刘贵眼中流露出骄傲的神情。
“爸,这都中午了,你也应该饿了吗吧?我给你做饭去。”刘宇也恢复了镇静,连忙关切的询问道。
“好,我还真饿了。呵呵,宇儿,你去做饭吧。”刘贵流露出欣慰的表情,但也充满了无奈之情。
刘宇走到灶台前,双手捧着一个陶瓷罐子,往里一看,仅仅剩下罐子底部一层米了。他找出一个碗,把罐子里的米都倒了出来。“就这些米了,怎么办?这一顿勉强过去,可下一顿怎么办?我可以饿着,但不能饿着爸呀!”刘宇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他悄悄的往父亲那撇了一眼,看见父亲正闭目眼神,不由的心生感慨。“难道还去求二爷吗?可他已经帮家里这么多忙了,怎么还好意思开口呢?”别看刘宇只有十六岁,可他思考的东西都是成年人的想法。
“不管他了,先把这顿做好吧!”刘宇顿时失落了起来,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刘宇在水桶里舀了三大碗水放进锅里,并把淘好的米放倒锅里,在筚子上放上了仅有的两个馍头,盖上了锅盖。
刘宇到外面抓来了一小堆柴,放在灶台旁边。他抓起一小把,用火柴把它点燃,然后塞进了灶台肚子里,顿时一股浓烟滚滚而来,不时便弥漫了整个房子。
“咳咳~”刘贵受不了这种烟的熏染,闷咳了起来。
刘宇也没有问他父亲的状况只是尽力的把火生大点,这样烟就会少,父亲也就不会咳嗽了。
随着刘宇对火的灵活驾驭,渐渐的火苗稳定了,浓烟也快速的减少了。
“好了!”刘宇不由得一阵高兴。他把俩馒头拿了出来,用勺子把锅里面的米捞到一个碗里去,而另一个碗只有米汤。
“爸,我们吃饭了。”刘宇向闭着眼睛的父亲喊了一句。并把俩馒头和一碗米端到桌子上,放到父亲脸前。
“爸,你吃吧。”刘宇故露兴奋的表情说道。
“嗯,你也吃吧。”刘贵这时又说不出的感动,儿子那么小就要给自己做饭吃,感觉自己好没用。
“知道了,我那还有。爹,你先吃吧。”刘宇慢慢的走到锅台出,端起米汤,背对着父亲喝了起来。他时刻都在想,什么时候能让父亲吃饱吃好,什么时候能吧把父亲的病给治好。可如果整天蹲在这个村子里,这些全部是幻想,都不可能实现。他想走出这个村子,可他又不放心病重的父亲。父亲在家无依无靠,谁又能照顾他呢。
无奈,彷徨,不知如何是好。刘宇喝着米汤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刘贵在家吗?”外面突兀响起一声浑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