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接着说：“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她喝住了正准备下手的皇后，我们就那样相识了。”
“她是？”裳柔倒很想知道让太后念念不忘的女子，是何种人物。
“她便是长公主栗清。”太后说的极为平淡。
“王妃？”裳柔原以为是当时众妃中的一人，没想到竟是绾绾的母亲，如果见着绾绾又会怎样，那个和王妃几乎一个模子刻出玉人，若是太后见着，又得知皇上的心思，会怎么做？
“那时，她也是寂寞的。虽然集万千宠爱为一身，可是宫中众人都是对她敬畏，真正愿意和她深交的并没有。于是我们便越走越近，时常谈天说地。她最爱说的就是她和先帝幼时的事情，也总爱听我描绘这高墙外的天空。”太后的眼里噙着泪花，在阳光下闪闪的，那夺目的光芒刺了裳柔的心。
“一次我们去藏书阁中，她无意看见了一些关于霓裳羽衣舞的描述，她的心里，或许那时便开始萌芽，她升起了疯狂的想学舞的念头，便天天让哀家陪她去缠着先帝，先帝当时也正忙着与北国之间的战事，焦头烂额，可是清儿依旧休不饶的，终于先帝不胜其烦，便允了下来，不久便从民间请来许些小有名气的乐师和舞者，带去清宁殿让她挑选。”太后稍稍的停顿了下，可是再开口时，语气不在是那满怀憧憬，而变得有些沉重：
“那么多顶好的舞者和乐师，都没让清儿满意，反倒是我一直最不看好的那人，得了她的青睐。那人身材并不适合舞蹈，可是却将霓裳羽衣舞的极美，清儿在那人站定的一瞬间便要了他。此后，清儿便热衷的学习着舞蹈，而哀家，因她的缘故，时常接触先帝，先帝便开始宣我伴驾，与清儿倒是越来越少见了。或许那时若是哀家多留心着她，事情也许不是如今这地步了。”太后说到最后，语气里已分不清是惋惜还是思念，裳柔只觉得空气里一股浓厚的压抑之气，盖住这夏日明媚的阳光，漫上心头，竟觉得有些喘气。
“母后，逝者已逝，以后儿臣也会伴在母后身边，母后不会孤寂的。”裳柔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她，何尝又不是如此的孤独着。
“诶，不说了，这些陈年往事再翻只是徒增伤感，今日难得天气倒还两双，不似昨日那么闷，皇后且搀着哀家去御花园里瞧瞧，那里的一池碧莲开得如何了。”太后拉起裳柔的手，示意她起驾。
对于太后的往事，裳柔虽有些伤感可是依旧抱了十二分的好奇，见太后没有再要继续说的征兆，她更不好问，只能在心里暗暗的叹息。两人拖了一地华裙向着姹紫嫣红的御花园款款而去。
刚步入那一片柳依依花攘攘的园里，却见栗妍同众妃正在说说笑笑，而栗妍身边坐着的却是一袭月白的身影，清丽的面庞略施脂粉，娥眉淡扫，那面上倒也有了几分红润，绾绾？裳柔在心底惊呼，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而太后瞧着她大惊失色，不禁关心道：“皇后这是怎么了？”可裳柔似乎未从那诧异中回过神来，太后不由顺着她的目光而去，也大惊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