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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破烂道人的回忆(下)

“我的演技果然还是太浮夸了吗?”帝君苦笑着,并不年轻的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红云。

“和演技无关,我相信你。”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帝君无奈地摇头,“她回来了。”

“她,是她么?”

“是的,她回来了。”

“在哪里,快,快带我去见她。”我努力地想要爬起身来,却依然徒然无功。“不对,我得先去换身衣服,这衣服也太脏了。”

“你啊。”帝君一阵无语。“她是回来杀你的。”

一阵静默。

“为什么?”

“她知道她要你死你一定不会拒绝,但是她不忍心,所以让我来了。”帝君捡起自己的剑,“可惜我杀得了父皇,杀得了手足,对你,还真下不去手。”帝君平静地诉说着当年争权的汹涌暗潮,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你啊,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她拜入了一个仙家门派,似乎在修炼什么了不得的功法,断情绝欲,这大概就是她要你死的原因。”帝君自顾自地说着,他知道就算他不说我也会继续问下去,索性全盘托出。

“她自己又下不去手,知道我在追求长生不老药,就悄悄送了我两粒,至于为什么说是四粒,你猜猜看。”帝君眨着眼,我也不愿费心去猜,无非就是一些诱敌深入的计俩。

“我原以为我是下得去手的,我一直在给自己找杀你的理由,我真的有杀你的念头,刚刚要是那一剑刺下去,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活下来。”

“我还活着。”

“是啊,你还活着。”帝君的声音有些低沉,“那一剑,我有点怕。”

“怕什么,我不是没死嘛。”

“对了,既然我没杀死你,她接下来可能要自己动手了。”帝君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你..”

“我等她好久了,她若不回来,我和死又有什么分别。”低头看着慢慢变成金色的血液,我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在老地方等她。”

看着转身离去的我,帝君久久不语,那睥睨众生的王者之眸,不知何时起升腾起一层水雾。

帝都城墙之上,仍是一片杨柳依依,翠绿的颜色一如当年她离开时的情景。只是,十年过去了,我等着她,她回来了,回来杀我。嘴里有点苦涩,却依然盼望着她的归来,只要能再见她一面,哪怕是死,我也是甘愿的。

我站在城墙之上静静地想着,等着。一道香风飘过,却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恶徒,死来。”

一道我二十八年来从未见过的绚丽剑光疾射而来,惊愕间我闪身想要侧过,却没想到之前的伤迟缓了动作,心口的剧痛让我的脚步慢了一拍。飞剑在我的胸口在添一道伤痕,好锐利的剑。

待我转身过去,一名绿衣着身面容清丽的女子对我面含怒色,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把伤我的剑,犹自带着一抹淡淡的金红。

“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姑娘,何以姑娘一见在下就有必杀之意。”

“哼,自己做的事自己还不清楚嘛?我绿萝手下从来没有枉死之鬼,只是没有想到,你的身手还算敏捷,不过下一剑,必不留你性命。”绿萝姑娘眉眼带怒,杀意腾腾。

“是紫烟让你来的吧,为什么她不亲自来取我性命?”略一思索,能知道我在此地的除了她没有别人,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仍是不愿意见我。

“呵,连见我一面都不愿了吗?”我暗自苦笑。没有太多让我暗自神伤的时间,绿萝的第二道逼命剑光已经直直刺来。

“我似乎还不能死在这里。”拖动着带伤的身体,化掌为圆,撑起一面若有若无的空气盾格挡剑光,然而剑光视空气盾如无物般穿透而过。

“这是.。。”空气盾居然毫无用处,想不到如此结局的我伤上添伤,孱弱不堪的身体再添一道深深血痕。

“仙家飞剑,岂是你们凡人可以揣测。”绿萝冷哼一声,接连两次只伤不死,眼前的男人似乎也不是一般的凡人。

“咳咳,是吗?”动了怒火的我抽出腰间悬挂的精铁短笛,在手上拆卸组合间,一把长枪悄然成型。

“龙吟枪,请教了。”不待绿萝答应,枪出如龙,鸣啸震耳。

“雕虫小计。”一为仙,一为人,绿萝不认为眼前之人还能有什么作为,两次没能杀了他只能说明他运气好罢了。绿萝手间掐诀一指,剑如白光,在我身边织出一张银色丝网。

枪剑交鸣,一时间火花四射。

“嗯,这把枪居然能抵挡我的仙剑。”绿萝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仙凡有别,别说自己的上品仙剑,就算是一把失去灵性的仙剑,在人间也是削铁如泥的神兵,这把枪,来历不凡。

“小心了。”战场杀敌,大喝一声夺敌心魄是惯用之策,只不过这一次得手的更加顺利。龙吟枪笔直破开仙剑的封锁,枪头直点绿萝心胸。

“啊!”回过神来的绿萝发现枪尖势不可挡地刺杀而来,素来只千里之外飞剑取敌首级的她何曾遇到过如此凶险境地。掐诀念动护盾术,念了开头又觉得慢了些,手忙脚乱地又从腰间摸出一张玉符,猛地捏碎。

只听一声洪钟巨响,宛如远古天地初分的第一声,一团金光薄然迸开,一座古朴样式的金钟罩在绿萝头上,散发出阵阵金光护住绿萝。

“叮。”

枪尖点在洪钟金光之上,发出一声脆响。我手中发力,枪身有如龙弓,却是分毫前进不得。此时缓过气来的绿萝,手指捻诀,飞剑自我背后激射而来。

“来得好。”我大喝一身,抽抢反打,拨开飞剑,再旋身,狠狠一枪摔在洪钟金光之上。仍是清脆一声,枪被弹开,而那金光却不见丝毫变化。

绿萝心中也是恼怒,面对一个凡人,居然连保命的手段都用出来了。手中掐诀连连,飞剑再度密织细网,攻速比之先前快上三分。

一击不得,再击失败,我清清楚知道我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对面始终非是凡人,手段要比我高上太多太多。而我趁她大意两次连攻也是极限,下一次,便是舍出性命的最后一击,在此之前,便是要找到她这层奇怪光罩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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