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88800000025

第25章 :兵贵神速

孟阙知道台那由派人来通知的意思是为了怕军队移动时引起“误会”,而台那由之所以要带着一万军队越过自己的部队侧翼却是为了防备自己在他绕路赶赴谈判地点时于路截杀他,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行动,孟阙如果不允许,马上就有面临前后两面同时发动进攻夹击自己的危险,于是故作爽快的同意了。

只不过在使者走后孟阙命令军队加强了戒备,毕竟谁也不能确保台那由不会借军队移动的机会发动突然袭击,好在这种事情没有发生……

到了中午,孟阙带少量亲兵来到约好的谈判地点,见有一座大帐,而惕木扎正站在帐口笑脸相迎,他已经听探马报过,这帐篷是惕木扎早上临时搭建的,料其中无甚危险,于是带人进入,果见帐中还有一人居中而坐,面目雄豪,气度沉稳,年纪在二十五六岁,此人见孟阙进来微微欠了欠身,表示招呼。

于是惕木扎为两人介绍,果然那人就是月氏王子台那由。

惕木扎命预备马奶酒和烤全羊,孟阙知道现在三餐制度在胡族上层和军队临时征战中也已普及,并不以为怪。

至于酒肉,三人吃的同一只羊,喝的是同一个皮袋中倒出来的马奶酒,当然不会下毒。

三人喝酒吃肉,彼此打着哈哈,一时气氛倒有几分融洽,及至肚子都有了底儿,惕木扎才道:“我王兄昨日突然暴病而亡,我已经接任乌孙国王了。”

孟阙和台那由都有几分惊讶,随后都表示了同情以及对他登位的祝贺。

接着惕木扎进入了正题,提出和匈奴两国罢兵,并且赔偿匈奴百万头牛羊和大量男女奴隶以为和解条件,台那由当即表示了支持。

孟阙却提出索要乌孙一半的领土和牛羊三百万头,并称这些领土和牛羊都将属于大赵,因为匈奴已经直属于赵国,将很快被赵国改成匈奴郡,而自己将兼任匈奴郡守和匈奴族大酋长。

惕木扎和台那由皆感意外,更认识到这是赵国强力介入乌孙匈奴事物的表现,但惕木扎并没对和解条件做出让步,而孟阙也坚持自己提出的条件,台那由则极力为双方斡旋,最后甚至提出让乌孙国割让五分之一的领土与孟阙的建议,他说这话时孟阙注意到他和惕木扎交换了一下眼色,于是惕木扎不等孟阙提出反对意见,就道:“今日谈判是否暂时进行到这里,我还要回去处理我王兄脱堂黑的丧事,明日此时再与二位继续谈判。”

这理由谁也拒绝不得,于是谈判暂时结束,孟阙被礼送出帐篷,却见台那由并没有走的意思,情知两人之间有猫腻,倒也不便深究。

孟阙回到军中不久,惕木扎派人赶着大批牛羊而来,说是与谈判无关,不过是供应天单于的军需而已,谈判并未破裂,孟阙也不便拒绝。

探马已经报知孟阙,乌孙同时给月氏也送去了牛羊,这当然也不便过问,谁知孟阙刚接受了牛羊,身后的月支军队就开始移动,说是为了便于取得乌孙的给养,将向前移动十里,孟阙也只得默认,因为他知道拒绝很可能面临马上开战,而他还没有想出破敌之策。

入夜时分,孟阙正在帐内来回踱步,眼前的形势无疑对自己是不利的,台那由分出来的那一万军队,已经和前后两面的军队对自己形成了围三缺一的包围,尽管暂时这个包围圈还是四面透风,但那三面却随时可以合拢。

一旦开战,自己目前的兵力绝不是他们的对手,那时只有向北方逃窜了,而一直向北的话将进入月氏国境内,月氏的国土基本和乌孙平行,但长宽都大于乌孙,所以一直向北数日后就将进入月氏境内,月氏王子既然已经带大兵而来,焉知月氏会不会在国境或前路伏有重兵?而如果斜向逃回匈奴,那也将再次把战火引入匈奴境内,匈奴人的死活孟阙倒也不是太在意,但匈奴王帐里可是有姐姐和三千后宫啊!

是否要接受谈判条件,这是孟阙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之所以接受月氏军队的前移也有出于这个原因的考虑,如果接受谈判的确可以体面的结束战争,而且还能赢得乌孙五分之一的土地以及大量的牛羊和人口,但五分之一的领土还是少点,如果是三分之一的领土倒还可以考虑,想到这里,孟阙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

正想到这里,忽然一声狼嚎打破了军营的寂静,这一声狼嚎在静夜间声传十余里,似乎在向整个天地宣誓着它王者的威严。

孟阙知道是白狼来了,莫非姐姐到此?

他匆匆步出大帐,向狼嚎的声源处走去,很快与前来报讯的士兵相遇,那白狼就跟随于后——无人敢于拦截圣兽白狼,但白狼背后所坐的却不是姐姐,而是星怜!

孟阙见到星怜,微一失望后却十分紧张,他怕姐姐出了什么事,但见到星怜脸上并无惶急悲伤的神色立刻就放下了心,姐姐何等武功,又怎会出事,一旦放下对姐姐的担心,心中立刻涌满了对星怜的柔情,于是急忙上前与跳下狼背的她深情相拥,搂着星怜香软的身子孟阙一时竟忘了问她来玩儿什么,直到星怜轻轻推开他,孟阙才道:“你骑着白狼来,是姐姐有什么要紧事要你告诉我么?”

星怜满脸喜色的道:“正是如此。”

于是孟阙将星怜领入大帐,那白狼也跟随而来,星怜拍了拍它的头道:“你先出去用餐吧。”

白狼点了点头,竟似听懂了,孟阙忙令人取牛羊肉出去招待白狼,然后星怜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洛依莎的两万乌孙兵马已经脱离了洛依莎的控制投奔姐姐去了,却是这些人想到既然背叛了洛依莎的命令就等于违抗了国王的命令,抗命不遵,乃是掉头之罪,而洛依莎毕竟年轻,竟不知安抚军心,反而责骂那些军官。

这些人私下一商量,都道还不如投奔白狼天女去,于是他们忽然发动对洛依莎的袭击,想杀了她去向白狼天女献礼,好在洛依莎武功不错,反应迅速,未曾当场被杀,她又有亲兵拼死护卫,于是逃离军队而去,此时已不知所踪了。

两万乌孙兵马归了姐姐,姐姐自然高兴,她本想留一万人守卫王帐,自己带一万人却援助孟阙,但黑龟寿劝进道,这些人方自归附,军心不稳,一旦遇到乌孙国王,很可能被国王轻易“策反”,而留下来的人没了她这个女神的震慑,也很可能出乱子,建议先派人去前线打听主人的情况,再决定这些军队怎么用。

这时星怜自告奋勇担当这个任务,她武功既高,人又机灵,正是合适人选,于是姐姐答应了。

孟阙听到这里已十分欢喜,道:“这些军队不必上前线,就留在王帐好了,保卫三千后宫。”

星怜道:“你很在意这些女人啊!”话音酸溜溜的。

孟阙道:“我更在意你。”

星怜忽然很想问一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到底能赶上你姐姐的几分之一,但话到舌尖终于还是忍住了,孟阙见她欲言又止,却会错了意,道:“还有什么事吗,是坏消息?说出来,我能承受得住的。”

星怜忙调整了一下心态道:“不是坏消息,是好消息,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你要怎样决定,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孟阙,孟阙接过信只觉芳香扑鼻,于是调笑道:“你香,把信也染香了。”见信的封口有拆开的痕迹,料是星怜已先看了信的内容,又道:“私拆信件可是违法的啊。”

星怜道:“是那信本身香,我看信的内容却是关心你。”

孟阙这才注意到信皮上并无署名,抽出里面的薄绢,香气更甚,简直香的通体舒泰,展开后只见上面写着:

梦郎见字如晤,雪涵与君一别数年,无日不切切思念……

孟阙看到这里已经一惊,这信竟是赵王的“玉妃”写的,怪不得这么香,看来星怜也是因为这信的香气猜测这信是女人写的,才“忍不住”偷看的,他又接下去看,只见后面除了一些幽怨的情话外还说了两件大事。

其一,是公子嘉回宫后向赵王报告了孟阙开拓海外疆土的壮举,要求赵王封孟阙为侯爵以示表彰,赵王却听了郭开的话认为东瀛乃化外之地,又远离国土,得之无益,最多与孟阙以前私放秦国战俘的罪过相抵,不应奖赏。

是她雪涵在内宫大力劝谏,说孟阙凭空得了数千里土地,如此大功不赏,恐伤将士之心,于是赵王遂封孟阙为“东海君”,地位仅次于公子嘉和公子迁。

其二,是李牧回朝说了匈奴乌孙之事后,要求赵王派兵相助孟阙,赵王并不理会,反而大大责备了一番李牧不请旨就擅自调兵的错误,要求他迅速回到前线,严加戒备即可,再不可擅自调动一兵一卒。

李牧走后,她雪涵坐立不安,深为梦郎在匈奴的安危着急,于是再次进言,费了好大的事才劝得赵王以维护宗主国尊严为由派出六万骑马步兵,由扈辄率领来援助匈奴。

末了,她要求孟阙在打完仗回赵国时务必去单独见她一次,她还有要事和梦郎相商。

老实讲,玉妃做的这两件事还是让孟阙颇生好感的,东海君云云那是肯定了自己开拓海外“殖民地”的功绩,而扈辄的这六万骑马步兵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了。

扈辄的步兵战斗力他是见识过的,当时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还没有马,而现在成了骑马步兵,那无异于彪虎生翼了,这一只军队的到来将直接扭转战局的形势,却不知几日能到?

星怜看着他欢喜的神色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于是不等他发问就道:“我猜这只军队一两天之内就能到,送信的人是先于军队到达王帐的,他们是两个最好的骑手兼武功高手,一人三马,几乎昼夜不停的赶到王帐的,他们说这只军队从赵国出发后兵分两路,一路偏师一万人奔王帐,另一路五万人直接奔了前线,因为他们猜你很可能正在前线和乌孙人交战,兵贵神速,到王帐再往返很可能贻误军机。”

孟阙点了点头,又自言自语的道:“这玉妃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他说到这里忽觉有点后悔,这话一说,只怕星怜要打翻醋坛子了,谁知星怜却道:“我记得在赵国你和公子嘉谈论时,公子嘉曾说赵王现在年事已高,身体不太好,已经把一部分权利转交给他了。”

孟阙心中一动,道:“你的意思是?”

星怜道:“不错,我猜这是公子迁感到了危机,他一直与公子嘉争夺王位的继承,虽说公子嘉是太子,但赵王一直更疼爱公子迁,公子嘉也始终没什么权利,如今赵王放权给公子嘉,足见这王位最终还是要传给公子嘉的,公子迁安得不急?他和玉妃母子一体,玉妃自然想到了找你为外援。”

孟阙深觉星怜见事明白,但还是道:“但我和公子嘉素来交情莫逆,玉妃并非不知,她凭什么判定我会帮着她,嗯,她为我做的这两件大事的确可以打动人,尤其是后一件事简直可以说是救人于生死存亡之间了,但这也不足以让我背叛公子嘉啊,毕竟我和公子嘉相交在前,最多我两不相助。”

星怜道:“不错,你与公子嘉相交在前,但你和玉妃相交也不比公子嘉晚多少啊,何况,我听伊里沁姐姐说,你们的交往可比和公子嘉‘深入’得多……”

说到“深入”,星怜似乎想到了什么,玉脸上飞起了两抹红霞。

孟阙看得一呆,又道:“可是我们虽然有过一次……交流,但也就那么一次而已,我后来在赵国的时候她虽然也找过我好几次,可是我都找各种借口拒绝了啊。”

星怜道:“你这就是不了解女人了,一个女人,如果她真心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的话,即使明知道那个男人是在搪塞敷衍他,可只要那个男人的理由编得够圆全,她就会‘主动’让自己相信的,一开始她也知道是自欺欺人,可自欺得久了她就会深信不疑了。”

说到这里,她的美目蒙上了一层雾气,孟阙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欠她良多,忍不住放下信,紧紧的拥抱住她并吻住了她的樱唇。

星怜仿佛有满腹委屈,一边火热的回应着他,一边香泪满面,孟阙于是深情而怜爱的轻吻她的玉脸,品尝着她香泪的滋味。

良久,星怜才轻轻挣脱他,道:“目前的王位竞争形势对公子迁是不利的,李牧表面上不倾向于任何人,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是支持公子嘉的,而郭开支持公子迁,但郭开手中除了王宫卫队外并没有其他军权,扈辄虽被划为郭开一党,但这只是因为他们两人有亲戚而已,扈辄为人极为耿直,关键时刻很可能两不相助,因此玉妃自然会想到你,你在赵国军队中有巨大威望,被视为战神,一旦你脱离公子嘉,倒向玉妃或说公子迁,公子嘉的地位就会被动摇,当然前提是你的巨大威望转化为实权——这是一定的,李牧目前在赵国名义上掌握着全国军队,军权太重,一旦赵王决定重新启用你,必然会委你以重任,来分李牧的军权。”

孟阙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介入宫廷斗争的。”

星怜道:“只怕到时身不由己,韩国已不是你可以施展抱负的地方。”

孟阙叹了口气,在来匈奴的路上,孟阙已经听星怜说过,自己在韩国的改革全面失败了,因为韩王然在去年已经死了,韩王安即位后全面废除了新法,李斯已经被免职后去了魏国,但也没得到中用,自己这次回来,一路来去匆匆,李斯没赶上和自己相见,但自己既然已被赵王封为东海君,意味着很可能掌握大权,李斯多半会去赵国等候自己重新启用他,因此如果自己想一展抱负,回赵国是最佳选择,这也是孟阙最终决定把三千后宫带到匈奴的原因之一,虽然韩王安仍同意孟阙和星怜结婚,但呆在一个不能施展抱负的国家无疑不是长久之计。

看着孟阙进退两难的样子,星怜道:“要不去楚国吧?”

孟阙摇了摇头,道:“黄薇不是说李园日渐得宠,正与他父亲春申君争夺令尹的位置吗,我这人不愿介入宫廷斗争也不愿介入派别之争,我只想痛痛快快的打仗,安安心心的治国。”

星怜叹了口气道:“这怎么可能?你在韩国执政那段,难道没遇到派别之争?不过是父王强烈支持你,把这种派别之争压倒了最小范围而已。”

孟阙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家。”

星怜道:“可你真心为老百姓好,如果有一天你能当上赵王,或者统一全国当了天子,老百姓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孟阙道:“我这种二杆子似的家伙也能当国王当天子吗?只怕会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星怜道:“怎么不能,你有无与伦比的威望啊,还有,我发现你的运气是无敌的!”

孟阙哈哈大笑,道:“也许吧,不过我连介入王位之争都不会,又怎会去抢夺王位,我打算永远留在草原,不回去了!”

星怜道:“你要自立为王!”

孟阙道:“不是自立为王,我永远是大赵的臣子。”

星怜道:‘那如果赵王让你回去,你拒不奉诏吗?“

孟阙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说,我可以不断和各胡族之间制造边境摩擦,让战争不断,我以稳定匈奴局势为由,就可以不回去了。”

……

当夜,孟阙安排给星怜腾出一间军帐住,他仍然记得自己和星怜当初的约定,“把最美好的时刻留到新婚之夜”,不论韩国是哪个王在位,孟阙都要通过一场盛大的婚礼来迎娶星怜。

白狼也单独住了一个帐篷,一方面是因为圣兽的尊贵,另一方面也是没有马匹敢跟它住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扈辄的军队到了,五万军队,一人双马,相距一万月氏军队仅二里逼营下寨,各方紧急沟通才避免了一场“误会”。

扈辄带一万兵马“护卫”着来到孟阙军中相商“大事”,到此,局面已完全改观。

当日中午,孟阙带扈辄一同参加谈判,其实扈辄的军阶和东郭朗是平级的,但他在军中的资格比东郭朗老的多,所以当时孟阙做这个决定时东郭朗倒也没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

扈辄极有大将风度,更具“上国威严”,有他参加谈判,给惕木扎和台那由都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和实际的压力,惕木扎一进入正题就提出可以割让五分之一的领土给赵国(他不再说给“匈奴”了),更答应了孟阙那三百万头牛羊的要求,但孟阙坚持必须割让一半的领土,最后谈判陷入僵局,约定第二日再谈。

来自后世的孟阙理所当然的认为谈判就该旷日持久,但惕木扎却一日三惊,生怕孟阙失去耐心忽然发动进攻,虽然双方的军队数量差不多,甚至在战场上还是乌孙月氏两方合在一起的兵马多些,但大败之后的乌孙士气低落,总觉得同等数量的胡族军队一定打不过同等数量的华夏军队,台那由倒是胸有成竹,道稍待几日后局面必有变化。

惕木扎当然能猜到台那由的“局面变化”指的是什么,他只是怕来不及而已,但月氏没让他失望,十几天后,月氏女王乃马真亲率十万大军到达乌孙国境内,局面再度发生戏剧性变化。

女王并没有“降尊纡贵”的亲自参加谈判,而惕木扎也没有变更谈判的条件,仍只要求割让五分之一的领土,孟阙似乎已没有理由不接受谈判条件。

但这日晚间,正在帐中议事的月氏女王等忽接到探马来报,孟阙军中派出一千人向赵国境内返回而去,很可能是再次调兵。

帐内惕木扎和台那由面面相觑,风韵犹存的月氏女王在帐内踱了几步道:“赵国,赵国绝不会完全不顾后方的,即使她与我月氏国全面开战,也最多只能再派出十万骑兵,到时还是个兵力相当,我倒要和这赵国较量较量,毕竟,月氏不是匈奴!”

说赵军是一人双马固然是正确的,但一人一马也同样正确,因为赵国的“纯骑兵”是一人一马(东郭朗的七千人是为援助孟阙而临时翻倍的加强版),而骑马步兵却是一人双马,只不过另一匹马是原来用来拉车或耕地的驽马而已,它们被略加训练成为骑马步兵的辅助马,用来驮运骑马步兵的装备和给养,骑马步兵的食物是粮食与肉食搭配的。

当然月氏和乌孙是看不出辅助马和战马的区别的,一来这些辅助马都在后军,不易分辨具体情形,二来,历史的进步有其巨大的“惰性”,在后世骑兵中很普遍的一匹战马加一匹辅助马或者一匹战马加一匹“骑马”的常规配置在此时却是一个巨大的思维盲区,在月氏等胡族看来,一人双马只能是两匹都是战马,即使另一匹马不是空马,也只能是“临时”驮物的战马,在没有“拉车载物马”这种“装备”的胡族看来,这些驮物的马最多是弱一点,但仍是战马,所以扈辄的骑马步兵已经理所当然的被认为成了是一人双马的骑兵。

其实赵国的骑马步兵有点类似于后世的轻骑兵,但同时又具备步兵的特点,这是一个在原来的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兵种,因为原本意义上的骑马步兵诞生于没有马鞍的年代,马匹纯是步兵代步的工具而已,但孟阙却是在“发明”马鞍的同时建立了骑马步兵,并以其东鳞西爪的军事知识定义了骑马步兵的用途,这就如同欧阳锋倒练《九阴真经》,虽然盲修瞎练,却也误打误撞出了极其厉害的绝世武功!

至于赵国的纯骑兵,之所以是一人一马,当然是因为受到战马数量的限制,须知赵国是在打败匈奴后得到了东胡和襜褴的广大草场和众多马匹,又在向林胡,匈奴,月氏等胡族直接和间接的购买了大量马匹后才勉强凑齐了三十万匹战马的,能一人一马已经是其极限了。

赵国目前是骑兵十万,骑马步兵二十万,骑兵分布在东胡和襜褴旧地以及赵国北部边境,其中在东胡和襜褴旧地的骑兵还兼职做牧人,而所有这些骑兵的日常食物都以羊肉为主,但牛肉却很少吃到,因为大量的牛都被赵国农民在稍加训练后用作了“耕马”和“挽马”的替代品了。

骑马步兵则部署在和秦燕等国接壤的边境以及内地城池。

如果不进行全民总动员,这三十万人就是目前赵国的全部军队,也就是说目前赵国的军队已经全部转化为马军了,这在整个中原独一无二,也足以威震草原。

本来这次相助匈奴应该全部调骑兵,却阴错阳差的又调来了骑马步兵,当然月氏等胡族是很难分得清这两种编制的区别的,在他们看来都是骑兵,而且都是一人双马。

此时在个胡族都已普及了双马骑兵,因为胡族战马过剩,象月氏这样的大族甚至可以将他们一半的军队装备为一人三马了,不过他们曾通过匈奴大规模的向赵国贩卖马匹,却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本族战马的缺失,只能一人双马了——他们决想不到有一天会和赵国开战。

却说此刻孟阙军帐中,孟阙正对扈辄道:“扈将军,你看王上会派来多少援兵?”

扈辄沉吟了一下道:“只怕十分有限,我大赵身处秦,燕,齐,韩,魏,卫数国包围之中,其中与秦燕乃世仇,数年前又得罪了齐国,纵使韩,魏,嗯,韩,魏……”

他说到这里看了孟阙一眼,欲言又止,孟阙道:“韩魏也不可靠,这我知道,小国卫向来唯魏国马首是瞻,可以归为魏国一类,为了防备这些国家,赵国必须布置重兵于四处国境,只怕将军这六万兵马已经是可以‘远征’的兵力极限了。”

扈辄默然不语。

孟阙顿了一顿道:“可这些事胡族们虽略有耳闻,但所知是不祥的,特别是乌孙和月氏,他们和大赵之间隔着匈奴,更因为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和我大赵开战,所以从未着意了解过大赵的具体情形,因此这些胡族一般都以为我赵国只有两大强敌,就是秦和燕,其原因也是这两个国家和胡族接壤。所以据我看,月氏会判断我大赵还可以派出五到十万兵马来讨伐胡族,这意味他们会认为我大赵只出半力就能和他们势均力敌,所以只要我们狠狠的打痛一下他们,就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条件甚至更多。”

扈辄眼睛一亮,道:“如何打痛?”

……

夜已深沉,各军探马都已回营,但巡逻放哨的却都高度警惕,尤其是乌孙和月氏各营的岗哨,因为孟阙通过一夜数次偷营而打败脱堂黑的事给乌孙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扈辄手下扈勇的三万骑马步兵已经偷偷出营,但警惕的乌孙和月氏岗哨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现他们,因为他们是从营后偷偷出发,然后绕了个大圈子奔月氏而去的,目标月氏“首都”女王城!

草原上大小胡族众多,但所有胡族中只有月氏有一座城池。

据说月氏女王乃马真年轻时也曾在东胡为质,东胡和燕国接壤,乃马真羡慕燕国繁华,但她与那些以抢掠为主要“参观手段”的胡族男子不同,她选择了化妆为被胡族抢掠又成功逃脱的华夏女子的方式进入燕国境内,饱览了“中土”的繁华,其中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燕国高大的城池,于是她后来回到月氏当上女王后,就主持修建了这座女王城。

城修的很粗陋,完全是夯土的,但规模倒也不小,城墙足有两丈高,在草原上乃是无双无对的雄城,也是不可能被攻克的堡垒,因为草原骑兵本来就不善于攻城,何况自东胡衰亡后月氏已是草原第一强胡。

此时正当夜晚,城墙上的守军被迫举着火把在一遍又一遍的巡城,心中都十分不以为然,但没人敢对高贵美丽的爱碧美丝达公主和神圣不可侵犯的“第二圣纯洁的女孩”有怨言。

第二圣纯洁的女孩反复对城兵说,当年她在塞琉古的一座城池中时,那座城池就曾被游牧民族夜袭,虽然这些游牧民族不太会攻城,但因守军疏于防范,却也几乎被攻陷,因此一定要防备匈奴兵来偷袭女王城。

爱碧美丝达是绝不相信匈奴还能有力量来偷袭女王城的,乌孙到是不可不防,但要说他们能攻下女王城,爱碧美丝达也不相信,除非派来十万乌孙兵还差不多,但母亲和哥哥带着十五万兵马正在前线“抵御”乌孙,乌孙只怕连一万兵马也抽不出来对付女王城吧,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女孩子的谨慎和小心使得她不折不扣的听取了第二圣纯洁的女孩的忠告,严格的督促着城兵巡逻。

没有功夫是白费的,果然有举着火把的城兵忽然高喊道:“公主,有敌袭!”

爱碧美丝达大吃一惊,向远处一看,果然有大量影子般的骑兵正向城墙处接近,还好离得较远,其实那名喊叫的士兵也不是凭火把的光线看到这些“敌军”的,他是借着远处明亮的月光看到的,而之所以能辨出是敌军,一来自己的军队没理由夜间回来,二来也能隐约看出这些人的衣着与月氏人不同,至少他们的铠甲反光,这与多穿皮衣的月氏人绝对不同。

于是所有城兵都紧张起来,而城内更多的士兵开始顺着马道(上墙的通道)登上了城墙参加防守,这些士兵都是分两班休息的,因此随时可以有七千多名士兵参加守城。

昼伏夜出多日才赶到并准备夜袭登城的扈勇决没料到女王城的防备如此严密,夜袭本来不利于战斗,何况又早早的被发现了,于是他喝令军队暂时后撤一里,就在月氏人的眼皮底下开始扎营。

看着敌军如此嚣张,爱碧美丝达恨的直咬银牙,但她同样不敢开城攻击敌军,一来看样子敌军有三四万人之众,远超城内守军,二来他还摸不清这些敌军的来路,这些人普遍着铠甲,竟不似任何一个胡族军队,莫非是中原的哪只军队,听说孟阙回来了,更听说此人原是赵国人,莫非是赵国来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噤,与此同时,孟阙手持一把“金色小枪”(爱碧美丝达不认识什么叫“戈”)对她淫笑不止的英俊而邪恶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没来由的她一阵脸红,虽然黑夜中不易被发现,但身边的第二圣纯洁的女孩仍是察觉了她的异样,道:“公主,怎么了,底下这只军队是哪里来的,你害怕了吗?”

爱碧美丝达忙道:“啊,没害怕,我猜他们是中原的赵国军队。”

第二圣纯洁的女孩道:“赵国,中原?中原就是中国吗,赵国是中国的属国吗?”

爱碧美丝达知道这第二圣纯洁的女孩是第一次离开塞琉古,对中国并不了解,于是道:“不是,赵国是中国的一部分,只不过中国现在还没有统一。”

第二圣纯洁的女孩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卷曲的睫毛下海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惋惜,道:“中国,神的故乡,可惜如今被异教徒蛊惑了那里的人民,唉,但愿教主早日出关,练成可以和阿波罗神合二为一的第十三层阿波罗神功,那时我们就都可以跟着教主一起去中国传教了,我现在是不愿意去打听中国的事情,我不忍听闻神的子民被异教徒蛊惑的事情。”说着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竟连叹气声也极为好听,还似乎饱含着悲天怜民的宗教情怀。

第二日清晨,三万赵军打着军旗来到女王城下,扈勇唯恐城上胡人不识字,提气大喝道:“大赵偏将军扈勇今日攻下月氏女王城!”

城上诸军簇拥的爱碧美丝达也提气娇喝道:“只怕你拿不下来,就是孟阙那贼子亲来,也休想动得女王城一根寒毛!”

扈勇忽然哈哈大笑,然后粗俗的大声道:“孟将军正在对付你妈,怎么,你着急了,不急,等我擒了你自然会进献给孟将军,还有你身旁那个洋妞,哈哈,儿郎们,给我攻城!”

爱碧美丝达知道和男人在某种事情上斗口是没有便宜可占的,于是一咬银牙命令手下张弓搭箭,做好了守城准备。

接着,她就看到了一幕让她终生难忘的情景,那些赵军骑兵在冲到城下的弓箭射程外后就都停住了马匹,下马后排成了上百列横有两人纵有数十人的纵队,每个纵队之间都有宽可一丈的距离,然后后面又有一些骑士引领着一大群马背上驮着类似半截梯子样物事的“空马”来到这些纵队之间。

再接下来就见这些骑士也下了马,然后将这许许多多的半截梯子飞快的组装到一起,于是上百架长梯或者该叫“云梯”出现了,这些云梯的长度足以抵得上半列纵队,而先前那百列纵队的人就往云梯处一靠拢,每一列前半部分的人接过云梯开始抬着向城墙奔跑,后半列人也向前奔跑,边跑边向城上开弓放箭。

这时城上的弓箭也已经开始发射,于是双方的箭雨开始织成死亡的天幕,收割着城上和城下士兵的生命。

城墙上有垛口掩护,按理伤亡要比攻城的士兵少得多才是,但攻城的士兵普遍有盔甲(骑马步兵有头盔),防护力要比守城的士兵好得多,因此一番弓箭下来,双方士兵的伤亡率竟然差不多。

此刻赵军已经把绝大多数的云梯搭上了城头,月氏人的武器主要是马刀和长枪,他们就用这些长枪来挑云梯,可惜这些云梯前端都有特制的钩子,利于勾住城墙,再加上攻城士兵人为的把持力量和攀爬带来的重量竟使这些云梯都极难挑落。

无论如何,守城一方居高临下是占一些优势的,而守军也逐渐找到了用火烧,用刀猛砍等毁坏云梯的方法,因此扈勇指挥军队猛攻了一天,没曾攻下城来。

赵军伤亡率虽然略增,但仍与守军接近于一比一,守军没有攻城的士兵多,这样下去早晚要被攻城方消耗殆尽,好在城内百姓也都是全民皆兵的牧人,只要需要就可以随时补充进守城士兵,倒也不怕兵员匮乏,虽说这些人的战斗力终究差些,但爱碧美丝达对于守住城池仍有绝对的信心。

扈勇只在第一天进行了猛烈的攻城,从第二天开始就围而不攻了,他只以两万多人围城,另派出去数千士兵开始在城外的各部落中打家劫舍,抢夺牛羊马匹和草料,囤积给养,看来是做好了长期围城的准备。

奇怪的是这些围城的士兵居然都后撤一里,又在城外扎了数十座彼此留有巨大空隙的联营,包围着城池。

爱碧美丝达觉得十分好笑,这种四面透风的围城如何能围得住,至于主动后撤,只怕也是怕城中守军突然杀出而措手不及吧,看来赵国军队的用兵方法也不怎么样啊。

她是不准备杀出城去的,出去玩儿什么,反击赵军,那不过是徒耗兵力而已,至于去向母亲求援,她认为更不可取,她坚信自己可以守住这座城池,那又何必派人去扰乱母亲的军心呢,让母亲在前线安心的打仗吧,她爱碧美丝达公主绝对可以守好后方!

爱碧美丝达豪情万丈,可惜在数日后她的信心就开始急剧动摇了,她发现从数日后开始,赵军每天都有数千士兵到来,十几天后城外守军已达十万,然后倒是不再增加了,但即使这十万兵也足够打下这座城池了。

爱碧美丝达于是找第二圣纯洁的女孩“兰尼布”商议对策,问道:“圣纯洁的女孩长老,当时你在你们国内那座城池时围城的敌兵最后是怎么被击退的?”

兰尼布摇了摇头道:“这好像没什么可比性,那些人不过是游牧民族,他们见一时打不下城池,抢不到东西也就撤了,这些人是文明人的军队,他们善于围城……”

她说到这里忽然见到爱碧美丝达异样的眼神,忙改口道:“当然月氏也是文明人,至少月氏会筑城。”

爱碧美丝达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道:“城内储存的牧草和牛羊都不足,即使他们只围不攻,我们终究也要被困死在这城里,而且围城的军队越来越多,已经有十万人了,我怕他们随时发起猛攻,如果是十万人攻城,我怕我们能否守住十天都是个问题,看来只好派人杀出城去向我母亲求援了。”

孟阙和惕木扎等的谈判仍在旷日持久的进行。

这天月氏女王乃马真却突然主动参加了会谈,她面色上有些着意压制的慌张,而台那由则忿忿不平,惕木扎就简直可以用面如土色来形容了。

谈判一开始,台那由就道:“赵军好快的速度,居然这么快就又派出十万大军,想必是一人双马,昼夜兼程的奔向女王城的吧?”

孟阙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默认,台那由还要说什么,月氏女王却挥挥手阻止了他,乃马真玩儿脆利落的道:“我让乌孙割让三分之一的领土给赵国,天单于以为如何?”

孟阙道:“一半领土,不还价!”

乃马真一愣,显然不明白什么叫“不还价”,但仍道:“好,不还价就不还价,就一半领土,三百万头牛羊!”

孟阙道:“成交!”

乃马真仍然依样学样的道:“成交!”

于是各方各依着各自民族的仪式立誓达成了协议,“割地赔羊”。

警惕木扎自始至终没有提出异议,乃马真更是毫不征求他的意见,孟阙不由暗叹,大国牺牲起小国利益来的霸道作风果然是古今中外皆同啊。

随后乃马真提出大赵和月氏同时退兵。

孟阙道:“我的军队原本就在匈奴境内,却往哪里退?”

乃马真勃然变色道:“中原人都如此不讲信义吗?我说的是在月氏境内的赵军!”

孟阙道:“那是我大赵王上直接派出的,我哪里有权管得?”

台那由大怒抢话道:“孟阙,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我这里还有十八万军队,你只有八万!”

他一直不知道扈勇早已带着三万军队离开,却亲眼看到前些日在匈奴王帐方向又来了一万赵军,因此才有“八万”之说。

孟阙亢声回应道:“如此就让我们八万对十八万大战一场如何?”

乃马真忙挥手制止了台那由再说什么,放缓口气道:“不知天单于可否派心腹人随我到月氏境内劝说贵军撤走?”

孟阙道:“不必派人,我写一封信交与女王带去给女王城下的大赵将军即可。”

乃马真微一犹豫,道:“如此也好。”

孟阙道:“如此且容我回军再写。”

乃马真点头。

本来到此也算皆大欢喜,谁知乃马真忽然发现,孟阙的双眼始终在看自己的胸部,眼光如可透视般明亮。

乃马真已经四十五岁了,但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尤其一对雪峰虽曾哺育过两个孩子,但仍然毫不下垂,而且更有一种成熟饱满的风韵,孟阙一直在猜想,这对咪咪在她年轻时该何等迷人?可惜那日冰宫大战时爱碧美丝达穿着黄金甲胄,难以看出实际的胸围,否则多半能类比出乃马真的胸围。

孟阙脑子里虽然转着这些邪恶的念头,但并未影响正常说话做事,可马乃真却以为他一直在“目奸”自己,当即大怒,拂袖而去,当然这并不影响谈判的达成。

孟阙回到营中匆匆写了封信,叫人送到月氏女王营中,然后全军在保持戒备的情况下开始欢庆胜利。

孟阙和军中主要将领以及星怜在一处大帐中饮酒,席间说起谈判的情形众人无不欢悦,但众将多不明白大赵何以能这么快派兵,又何以能派出这么多援兵,左右皆腹心之人,孟阙又喝多了酒,于是泄露了军机。

原来扈勇走时得到的任务方案是两个,其一是以一次夜袭突然占领女王城,如果夜袭失败就在一次猛攻后虚张声势的围城。

当然没有十万大军围城,赵军不过是在夜间派出去数千人,然后在白天再回来而已,借此造成不断增兵的假象。

之所以要后撤一里,并分散成数十座联营,都是为了拉远和城上守军的距离并扩大营地面积,这样每夜每座联营中只出百人,人员分散距离又远而且是在夜色最深的时候出去的,城上的守军就难以发现,才好造成白天增兵的假象,故此这是一个疑兵之计,却骗的爱碧美丝达好苦。

爱碧美丝达在城外停止增兵后不到三日就也乘夜派出一队人马去向乃马真求援,赵军假作措手不及被月氏人冲出军营,又假意追赶不上,于是求援的军队就来到乃马真军中如此这般的诉说了敌情并求援,大惊之下的乃马真就完全答应了孟阙的条件。

惕木扎军帐内。

他正要拔营起寨回到自己的王帐,暗道看来王帐也要往后挪了,因为得割让给那孟阙一半的领土,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中堵得慌,但想起王帐中雪迷失那雪白的胸脯,他又归心似箭了。

“看来这次雪迷失该对我死心塌地了。”他喃喃的自语道,他知道雪迷失仍在一直爱着头曼,因为他每次和雪迷失做那件事情时,雪迷失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喊出头曼的名字,这让他十分恼怒和不甘,在和孟阙的谈判加闲聊中,他知道了头曼已死,想着这回雪迷失没了念想,应该对自己死心塌地了。

惕木扎正然想到美处,忽有亲兵来报,说是匈奴天单于孟阙要求和大王再次谈判,惕木扎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恨中原人如此反复无常,须知此刻月氏人已经全部撤走,自己再没了倚仗,孟阙忽然要求再次谈判,那还会提出何等无理的要求呢,惕木扎知道怕也无用,只得硬着头皮答允谈判。

那谈判的帐篷还没来得及拆去,此时正好接着利用,两人各自入帐后,惕木扎道:“天单于,谈判不是已经达成了吗,怎么您要反悔?”

孟阙道:“不是反悔,有月氏参与的,我们三方的谈判已经达成了,结果依然有效,但你我两方单独的谈判还没有达成,我们应该继续谈判。”

惕木扎头皮直发麻道:“这这,还有这么玩儿的吗?月氏可没要我乌孙国一寸土地,连以前想要的五分之一土地也放弃了(他激动之下不小心说漏了和月氏之间曾经的秘密约定,犹自不觉,孟阙也不理会),不过当个调停人而已,我素闻大赵乃天朝上国,讲究信义,即使匈奴,立约后也绝无反悔之事,天单于,孟将军,你如此做,就不怕悠悠众口吗?”

孟阙不愿跟他转弯抹角,遂道:“我不怕悠悠众口,我只有‘悠悠’众兵。”

惕木扎闻言脸色大变,一咬牙道:“不知天单于还有何条件?”

孟阙道:“我要求乌孙国的全部领土。”

惕木扎大惊失色,几乎就想说出如此我乌孙只能拼死一搏的话来,但抱着侥幸的心理仍道:“如此只怕连我亡兄的尸骨都无处安葬了,不如我将余下的领土再献出一半给天单于,您看如何?”

出乎他意料的,孟阙道:“可以,但所有归于大赵领土上的乌孙部落民众也必须归于大赵统治,成为赵国的奴隶。”

惕木扎心中一痛,原先达成的条件中可不包括部落民众啊,但若不答应这个条件一来只怕立刻引来孟阙的进攻,二来在剩余的土地上也很难养活这许多人,于是道:“这恐怕我乌孙的损失就太大了,不如我将乌孙一半的人口给赵国做奴隶,天单于看怎么样?”

孟阙道:“也行。”

惕木扎见状还要再说,孟阙抢先道:“不许还价了。”

惕木扎忙道:“成交。”

孟阙一笑,于是两人再次盟誓,新的条约达成,随后乌孙兵马开始拔营起寨,一路后撤,并派人晓谕各部,归于孟阙,至于那三百万头牛羊,自然还是从乌孙国余下的部落中出的,乌孙接下来的日子,难过了。

“什么,我的头曼死了?”雪迷失大睁着美目,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惕木扎。

惕木扎故作悲痛的道:“是啊,头曼死于乱军之中。”他不愿表现头曼的“英雄”形象,故此说头曼死于乱军之中。

雪迷失身形一晃,几乎栽倒,他心目中天神一般的丈夫和英雄会窝窝囊囊的死于乱军之中吗,可如果没死,匈奴打了胜仗,他为何不来接自己?

自己先一次委曲求全于脱堂黑,是为了丈夫能有时间积累实力振兴匈奴,再一次委曲求全于惕木扎是为了造成乌孙内乱来给丈夫打胜仗创造机会,虽然后来事情的发展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但匈奴终究是胜利了,听说带着匈奴打了胜仗的是那个天单于孟阙,对于孟阙,雪迷失并没有太多印象,只知道他也是个英雄并冒充昆仑始祖神(头曼对她说的),但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战争胜利了,但为了战争胜利而忍辱负重,呕心沥血的头曼也死了,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手中并没有武器,她不会武功,更不可能去抢惕木扎的佩刀,于是她一头向毡帐的木头支架撞去。

惕木扎早就料到这一手,大声道:“你死了,冒顿怎么办?”

这话一说,雪迷失如遭雷击,立刻陷入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无边绝望当中。

冒顿是她和头曼的儿子,今年八岁,却是在月氏为质子,虽然自己不在他身边,但自己又怎忍心让冒顿失去了父亲后又再失去母亲?

……

雪迷失一个人孤独的奔逃在旷野上,身后隐隐传来追捕者的马蹄声。

自那日自杀不成后她就假装已经死心塌地的跟着惕木扎,终于让惕木扎放松了警惕,于是在数日后趁着部族迁徙的混乱成功出逃,目标月氏。

她要去找自己的儿子,至于找到之后怎么办再说,她现在只想赶到她那可怜的儿子身边。

此刻在草原上她已经跋涉了一天,开始时她以为自己已经躲过了惕木扎亲兵的追捕,但现在她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身后的部队应该不多,但也绝不是自己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所能对付得了的。

她绝望的奔跑着,忽然脚下一绊,噗通摔了个跟头,随即两声女人的哎呦呼痛声同时响起,一声是她自己的,另一声却发自脚下,随即她被推开,却见是一个红衣少女在草丛中坐起了身子。

“洛依莎公主?!”雪迷失暗叫一声苦,洛依莎她自是见过的,现在后有追兵,前有洛依莎,看来自己只有被擒的份了。

谁知洛依莎却瞪了她一眼道:“你是谁,也来胡说八道,我明明是琪丽丝,你们为什么都叫我洛依莎,不过洛依莎这个名字真的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喂,你慌慌张张的跑什么,有坏人追你吗?”

雪迷失这几天和惕木扎温存时除了听他吹嘘自己已经代替了自杀的脱堂黑成为国王外,就是听他讲战事和谈判的经过,因此知道琪丽丝是匈奴军请来的丁零帮手,暗道落在她手里总好过落在惕木扎手里,于是立刻跪下道:“请琪丽丝公主为我做主,我身后那些人是惕木扎的人,他们要抓我回去!”

那“琪丽丝”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脸上竟有几许天真,道:“我不叫琪丽丝公主,我叫银铃公主,琪丽丝是我的名字,他们抓你回去玩儿什么,要你躺在地上被男人骑吗?”

雪迷失几乎晕倒,这琪丽丝究竟是象孩子一样单纯还是一个白痴姑娘,但显然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于是道:“总之我身后那些来抓我的家伙们不是好人,请公主替我抵挡一下。”

琪丽丝闻言果然抽出双刀道:“好吧,我就是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

这时追兵已到,有二十几人,这些人自是认得她,赶紧都下马行礼道:“洛依莎公主!”

琪丽丝笑道:“又一伙认错人的,我是琪丽丝,银铃公主,你们不可再捉拿我身旁这个可怜的女人,不然我不认得你们,我的双刀更不认得你们!”

这些人相顾大惊,他们原本也和洛依莎不太熟悉,更听说匈奴的盟军丁零有个银铃公主琪丽丝和洛依莎长得极像,因此立刻就都相信了面前这人是琪丽丝。

洛依莎固然惹不起,琪丽丝却更惹不起,然而国王交代的任务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这些人正犹豫间,洛依莎忽然一步蹿上前来,动作快如闪电,但比闪电更快的是她的刀光,刀光指处却是一匹马的马颈,于是老大的马头立被斩落,马血狂喷时她已蹿回原地,马血的颜色和她的红衣多少有些区别,因此可以看出红衣上竟没沾上半滴马血,可见身法之快,更见刀法之凌厉。

琪丽丝得意的扬了扬带血的钢刀,道:“你们谁的脖子有马脖子粗?”

这些人下意识的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恐惧。

那领头的道:“既是银铃公主发话,我等敢不从命,这就回去告诉我家国王,再请我家国王定夺,走!”

这些人乃是骑单马而来,那失了马的人和别人合乘一马,呼哨一声,都去了。

雪迷失于是道:“公主,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琪丽丝茫然的道:“我也不知要到哪里去,我好像是曾经睡了好长时间的一个觉,睡得把什么事情都忘记了。

我醒来的那天,发现自己在一座山谷里的一棵大树脚下,头痛的很,一摸还有血,我的旁边是一匹马,可惜马的前腿断了,我恍惚记得那是我的马,却不能肯定,那马倒是很认我的样子,不过可惜它已经不能骑了,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头野猪,撞断了一株大树,死在那里……”

雪迷失听到这里插嘴道:“看来是猪先撞断了马腿,又撞断了树,而你多半是从马身上飞出,也撞在了树上,因此得了‘离魂症’,我听我丈夫的华夏人老师左英操大人说过,有一种病叫离魂症,得了的人会失去记忆。”

琪丽丝叹了一口气道:“离魂症?没听说过,不过你说是,就多半是吧,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撞到猪身上好了,至少不会失忆。”

琪丽丝叹了口气又道:“我离开山谷后就在草原上东游西荡,我感觉应该向某个方向走,似乎那里是我的家,但又好像不是,因为我有点害怕回到那里,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不敢回家似的,何况我又不知道家具体在那里,所以我向那个方向走一程,又会折往别的方向,然后再走回来,就这样没头没脑的乱撞。

有一天,我看到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骑在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身上,那女人拼命挣扎,我就喊了一声,结果那男人立刻从那女人身上下来,跪在我跟前哆嗦着道,‘琪丽丝,银铃公主,饶命啊,属下再也不敢侮辱,啊,不是,是这女奴勾引属下的。’

那女人也立刻起身跪到我面前,说是那男人说谎,是他趁接受奴隶的机会强行把她拖到野地里施暴的,请银铃公主为她做主。

我看到他两人不穿衣服的样子感觉十分害羞,你说我为什么会害羞,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后面这句话却是问的雪迷失,雪迷失直翻白眼,不知该如何回答,琪丽丝也没有让她一定要回答的意思,又道:“于是我割下了那男人的一只耳朵以示惩戒,告诉他我不相信他的话,让他以后再不许玩儿这种事情了,然后就把他俩都赶走了。

接下来我就继续游荡,又碰上了几伙人,有叫我琪丽丝的,有叫我洛依莎的,但我知道我应该叫琪丽丝,因为我十分喜欢银铃公主这个称呼,而讨厌洛依莎这个名字,因为好像这个名字让我听起来就不舒服。”

雪迷失转了转眼珠道:“那我们先回匈奴吧,你和匈奴的孟阙不是很要好吗?我们先不回你家,就呆在匈奴好了。”

琪丽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也好,孟阙这个名字我没有印象了,不过你说他是我的好朋友那就一定是了,你这人不错,我一看就喜欢,不过匈奴在哪里?”

数日前,姐姐带着两万乌孙兵马来到孟阙军中。

星怜见姐姐到来,也自高兴,两人说了几句话后,星怜想到孟阙姐弟二人重逢,有许多话要单独说,就托词有事离开了。

于是孟阙让东郭朗负责安排接受这些兵马,自己将姐姐领进了帐内。

姐弟二人先深情相拥,好久姐姐才轻轻推开他,道:“这些乌孙兵马对我请令,说是为表明已经彻底归附白狼天女和匈奴天单于的心迹,要求上前线和惕木扎的军队做战,并要抓住惕木扎查明老国王死的真相。”

孟阙自是大喜过望,一问姐姐才知,原来他将脱堂黑已死,惕木扎接任国王的事当做报平安的一部分传回匈奴王帐时,引起了这些人对脱堂黑之死的怀疑。

这些人其实对脱堂黑还是比较忠心的,虽然迫于私放孟阙之事不得不背叛了脱堂黑,但脱堂黑一死,有些精明者还是不相信脱堂黑会自杀,反而想到了惕木扎的嫌疑。

这些人一想,反正已经投降了匈奴,而老国王已死,还不如就上前线帮着孟阙作战,抓住惕木扎问个清楚。

姐姐想到孟阙多些兵力总是好的,就带着他们来了。

姐姐说这些的时候,孟阙一直深情的看着她,待她说完又深情的抱住了她道:“姐姐,其实他们来了固然好,但关键是姐姐你来了,姐姐你可知,这些天你不在身边,我想的你可有多苦。”

姐姐闻言也更紧的和他拥抱在一起,孟阙忽然觉得脸颊一湿,忙轻轻推开姐姐,却见姐姐果然流下了两行香泪,面色凄然。

这绝不是喜极而泣,他大惊道:“姐姐,你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吗,告诉弟弟……”

说到这里,他就说不下去了,姐姐如此高的武功,还有谁能欺负到她?

却听姐姐道:“不是谁欺负我,是我必须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

孟阙急道:“为什么?”

姐姐道:“我听冰宫侍女说,波姬玛丽得了一个金苹果,正在闭关休习第十三层阿波罗神功,我听圣母说过,如果练成了第十三层阿波罗神功,波姬玛丽的功力将再提高一倍,我现在的功力与波姬玛丽的第十二层阿波罗神功差不多,但照目前的进度,三年内却绝对不可能再将功力提高一倍。

圣母说过,我师父剑纯洁的女孩的功力虽与圣母差不多,但我师父却没有学成剑纯洁的女孩派的全部武功。

因为第一代剑纯洁的女孩乃是一个超级天才,她是在学完了所有西瑶派原有武功的基础上才创立的剑纯洁的女孩派武功,虽然她后来为了教徒弟方便,对西瑶派的武功又进行了改造,创造了‘花月纯洁的女孩剑法’等剑纯洁的女孩派入门功夫和一系列从低到高的剑纯洁的女孩派武功,但她最高明的武功却是还在西瑶派原有所有武功之上的。

圣母并没有告诉我我师父具体住在哪里,但还是无意中透漏了一个大致的范围,我想我用一点心,应该是能找到的。

我凭自己摸索,在三年内是绝不可能将功力提高一倍的,但如果找到师父留下来的秘籍,多半就有希望了,所以,我想明天就离开,今天,其实也是和你来道别的……”

说到这里,姐姐再也说不下去了,嘤嘤的哭了起来。

孟阙轻轻的扶助了姐姐,姐姐就趴在他的肩头,哭的更厉害了。

孟阙知道姐姐外柔内刚,她真正决定了的事很难被改变,姐姐要去练功,其意思就是怕波姬玛丽练成了她所不能抵御的武功来伤害孟阙,自己倒并不怕波姬玛丽,但正如姐姐担心他一样,他也同样担心姐姐的安危,波姬玛丽要想在中原传教,首先要铲除的就是西瑶派的势力,姐姐当是她的首选目标,因此姐姐去找秘籍练功是一定要去做的事,所以他只是柔声安慰姐姐,却并没劝她不要离开。

姐姐又道:“最多三年,不论我练没练成武功,我都回来保护你!”

孟阙想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只要你不要离开,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当夜,姐弟二人同住一帐,谁也不提离开的事,两人只是说说笑笑,直到天色将明,姐姐忽然跳了起来,对着天空说了一句:“黎明,你先不要来,我还和我弟弟没说完话呢!”说罢,香泪如雨。

姐姐走了,孟阙伤心已极,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月氏国已然撤兵,他准备用武力拿下乌孙全境(此时他还没打算进行第二次谈判呢)。

谁知这时鲁勾践忽然来到了军营。

孟阙急忙出帐相迎,却见鲁勾践满脸汗水,一身尘土,脸上还有一条刀疤,惊道:“鲁兄,你这是?”

鲁勾践道:“且入帐在说。”

孟阙急忙将他让进帐内,鲁勾践急喘了几口气,待气息稍平,又猛喝了一口水,才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一个月前,赵王忽然得了急病,高烧三昼夜,几乎死去,但又奇迹般的被救了过来。

醒来后,赵王就决定让公子嘉监国。

公子迁虽然嫉妒,但也没有办法。

数日后,忽有人报,在沙丘宫附近发现了凤凰,并说武灵王也在沙丘宫显圣,凤凰乃是极大的祥瑞,武灵王更是赵国伟大的君主和赵王的祖先,于是郭开怂恿赵王亲自去沙丘宫祭奠先君武灵王,并期待能再一睹凤凰仙姿。

赵王欣然前往,郭开派御林军护送,谁知到沙丘宫后郭开忽然发动兵变,将赵王囚禁在了沙丘宫,要求赵王改立公子迁为太子。

赵王倒颇有王者风骨,宁死不屈。

公子嘉和公子迁闻讯都赶到了沙丘宫。

郭开令二公子入宫内商议下一步行止,都不许带一兵一卒。

公子迁与郭开本是一党,并且是这次事件的直接受益人,自然不惧,公子嘉也毫无惧色,慨然入宫,谁知郭开随即就又囚禁公子嘉。

公子嘉高风亮节,在宫中竟主动要求赵王改立弟弟为太子,赵王感动之下,更坚定了传位于公子嘉的决心,坚决不允公子嘉所求。

这些事自然惊动了全赵国,这时鲁勾践恰好云游回到赵国,公子嘉是他的好友,他自无不救之理,于是夜入沙丘宫欲救公子嘉脱困。

不料郭开早已暗伏高手于宫内,鲁勾践救人不成,反受刀伤,拼死逃出沙丘宫后,想到孟阙或许能解决此事,遂兼程赶到匈奴前线见孟阙。

孟阙听他说完这些,也吃了一惊,他首先想到的是莫非历史已经被自己深刻的改变了?以他贫乏的历史知识,赵国的“沙丘之变”只发生过一次,是在赵武灵王时期,这怎么又发生了一次呢?

他在这里发愣,鲁勾践却已经急不可耐了,道:“公子阙,现在只有你能解决这件事了,还望你马上回去。”

孟阙道:“我如何解决,带兵包围沙丘宫吗?只怕到时投鼠忌器。”

鲁勾践道:“总之你得回去,你是赵国王族,这事如今由你来主持解决是最恰当的,我料如今国内各地官兵都已到沙丘宫去设法救驾了,到时只恐郭开狗急跳墙,王上和公子嘉有失,众将多不服公子迁和郭开,到时局面失控,就坏了,只怕秦燕也会乘机攻我大赵,那时后果不敢设想啊!”

孟阙咬了咬牙道:“好吧,我回去,但走前我得先和乌孙再谈一次判。”

孟阙谈判归来,正欲安排手下人接受土地和人口牛羊,忽报丁零王黑列克来了。

孟阙暗叹一声,这老儿可来的真是时候啊。

孟阙将黑列克让进帐中,琪丽丝也格格娇笑着跟了进来,黑列克给孟阙来了个熊抱,而琪丽丝则伸出香臂将二人都抱进了怀里。

孟阙感觉着琪丽丝坚挺柔软兼而有之的胸脯,心中一荡,还未“细心体会”,黑列克却已轻轻推开了二人,道:“天单于,老夫来晚了,这结盟之事自是不敢再提了,只盼着天单于看着我女儿带兵也为攻打乌孙国之事出了一点绵力的份上,象征性的赏赐我丁零一些人口和牛羊,老夫于愿足矣。”

琪丽丝撅起嘴道:“爹爹,看你说的可怜巴巴的,真给女儿丢脸。”

孟阙见琪丽丝说话完全不给老父留面子,可见父女二人平时无尊卑惯了,暗道这反而比中原王室森严等级下的“进退有礼”有亲情味的多了,于是道:“国王陛下何必如此客气,我将分给丁零三十万头牛羊,一万男女奴隶,你看如何?”

黑列克道:“先前送到丁零的不可算在内。”

孟阙暗道这老儿可精明的很,于是笑道:“那是自然。”

这里正然说话,忽又有亲兵入内报说李远将军和李斯先生求见。

孟阙惊喜交加,忙令传见,黑列克父女见状,都知趣的回避了。

却说李远和李斯二人来到孟阙帐中,三人相见之下,俱是大喜,孟阙二话不说,对着李远的肚子就来了一拳,李远也不顾上下尊卑,照着孟阙的肩膀擂了一下,两人又互擂数拳,然后相视哈哈大笑,孟阙忽然想起还没和李斯“见礼”,就要上前给他一个熊抱,谁知李斯一见孟阙把目光投向他,立刻一揖到地道:“主公别来无恙乎?”

孟阙一呆,却并未还礼,只是亲热的拍了拍李斯的肩膀,于是二人亦相视开怀大笑。

接着彼此互叙别情,孟阙才知,原来,李斯被贬官后,李远作为大将之才,仍被韩王安留用,但李远却主动辞职,相随李斯一起去了魏国。

当初他们都只是和星怜一起主动去东海找过孟阙一次就再没去过了,这一来是当时韩国国内改革正需用人脱不开身,二来也是二人皆非相信奇迹之人,三来却是没人可以直接命令他二人必须去找。

因此二人离开韩国后也并没有再随星怜等去找孟阙,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知道孟阙回来之事。

两人在魏国都没有得到重用,过的是半隐居的生活,消息也比较闭塞,直到一个月前才知道孟阙到了匈奴的事情,于是一路兼程赶来。

孟阙正愁没人可以安排接受土地和俘虏的事,于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二人,李斯欣然领命,李远却忽然想起吕猛来,问他在何处。

孟阙叹了口气道:“吕将军却是下落不明。”接着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头曼十分信任吕猛,当初吕猛受头曼所托,在前线指挥匈奴兵防备乌孙人的进攻,虽闻孟阙已回,但前线责任太过重大,也只得留守,乌孙人突然袭击后,匈奴措手不及加上寡不敌众,节节败退,最后在一次大战中军队被打散,吕猛也不知所踪。

这些日子来陆续有匈奴兵闻知孟阙在前线获得了胜利,又聚拢到孟阙的军营中来,但孟阙多方打听,却仍没有吕猛的消息。

孟阙说到这里,李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孟阙也自黯然,李斯却道吉人自有天向。

当晚孟阙设宴为李远李斯还有黑列克接风,实际也是孟阙的辞行宴。

东郭朗和扈辄自然要随孟阙一起回赵国,毕竟赵王被奸臣囚禁,这是任何一个忠臣所不能坐视的事情。

花黎木和他的军队却被孟阙留在了匈奴,协助李斯和李远二人负责接收土地和奴隶的事宜,花黎木极为知趣,虽说李斯和李远都是现为白身,但他见孟阙明显引二人为心腹,遂对孟阙保证定会完全听从二人吩咐,李斯二人自也会谦虚一番不提。

却说席间星怜一直一言不发,琪丽斯反而嚷嚷着也要随孟阙而去,孟阙不允,他居然毫无风度的撅起了嘴巴,黑列克也劝不听,孟阙只能笑而摇头。

席散后星怜随孟阙进入寝帐,将亲兵遣出,亲自服侍孟阙脱衣就寝,孟阙忽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星怜嘤咛一声,全身已酥软无力。

孟阙道:“星怜,席间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是怕我不带你去赵国吗?你放心,我偷偷的带你回去,你的身份特殊,不如女扮男装,混在我的亲兵队里,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事,料来无人会揭露于你,就是有人揭露,你不承认也就是了。”

星怜吃吃一笑,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我不说话,就是怕琪丽丝攀我,也定要随你去。”

孟阙道:“那个银铃公主是个有点‘不着调’的人,我回赵国是有大事要办,又不是游山玩水,却是不能带她……”

孟阙刚说到这里,忽听帐外一声女子的轻哼传来,星怜这一惊非同小可,忙从孟阙的身上挣脱而起,道:“梦郎,我先走了。”

孟阙酒醉兴起,早忘了什么“新婚之夜”的约定,见星怜要走,十分不悦,但他知星怜极为矜持,既被人发现,是绝不会再顺从自己了,而这“发现”之人百分之九十就是琪丽丝,于是低骂了一声道:“小娘皮,看我不找个时间将你就地正法。”

“你要将谁就地正法,难不成我发现了你的奸情你就要杀我!”话声中,琪丽斯已经入帐,帐中烛火未熄,映着她气得红红的面孔煞是好看。

孟阙秀色可餐,气也消了,笑道:“就地正法的意思可不是杀人,是……”

“那是什么?”琪丽丝娇嗔未消的道。

“是……”孟阙脸皮虽厚,但当着星怜这矜持公主,再加上和琪丽丝的关系还没到可以“无底线”调笑的地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星怜急忙打圆场,拉着琪丽丝的手道:“银铃姐姐,梦郎爱开玩笑的,我们不必理他,走,到妹妹屋里说体己话去。”

琪丽丝虽然嫉妒两人的感情,但她和星怜这些天却处成了极好的朋友(在有多妻制自觉的古代女子之间,这不奇怪),于是又对孟阙娇哼一声,就和星怜拉着手一起出去了。

孟阙假作酒醉难起,目送着两女的纤腰丰臀摇摆着离去,室内暗香残留,不由得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忽听外面有亲兵道:“小的伺候将军宽衣就寝。”

随即就见亲兵应小二进得屋来,这应小二原属东郭朗的人,如今和他的两个弟弟还有其他数十人成了孟阙的亲兵,因他擅于服侍人,孟阙常让他随时负责自己的饮食起居。

孟阙不愿回答,由着那应小二伺候他脱刚才没有被星怜脱完的衣服,忽觉暗香隐浮,心中一动,更觉在自己身上的手柔若无骨,于是一把将应小二拉进怀里,低低的声音道:“井苍,是你吗?”

那“应小二”也用低低的又甜得发腻的女声道:“神皇,你真聪明,你怎么知道是我?”

孟阙邪笑道:“我闻到了你身上的骚味。”

……

真正的应小二在不易被人发觉的角落里昏睡了一宿才醒来,一边说着见鬼一边跑去孟阙帐中请罪,于是就真的见了鬼——见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好在心理素质颇佳,倒没喊出声来,只是张口结舌的指着扮成了他的井苍目视孟阙,希望能给出答案。

孟阙早已嘱咐其他人不可入内,这时也不解释,就对应小二道,不可说出此事,又让他将他弟弟,同样是亲兵的应小五还有星怜也一起找来。

不一刻星怜和应小五来了,琪丽丝居然也跟着,琪丽丝进屋时本来反常的一脸安静和乖觉,可一看见两个应小二立刻张大了嘴,好在星怜手快,及时将她的女高音捂了回去。

星怜和井苍相“处”已久,人又聪明,自然立刻想到是井苍来了。

她不理井苍,向琪丽丝和孟阙各努了努嘴,又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孟阙,而琪丽丝也故作乖觉并可怜兮兮的看着孟阙。

孟阙叹了一口气道:“应小二,你去再把你三弟应小七也找来。”

……

半个时辰后,孟阙带着应小二等三个亲兵送“星怜”和“琪丽丝”还有一个不知从何而来又何时而来的男人离开了军营,奔匈奴王帐方向去了,临走,琪丽丝居然没向老父黑列克辞行,黑列克知道后也只有玩儿吹胡子的份,却不敢埋怨孟阙事先不通知他。

随即孟阙向众人辞行,和东郭朗扈辄等带着大队人马离开,却将原来的亲兵除了“应小二”三兄弟外都留在了匈奴,并又在军中挑了几人(也是和应氏三兄弟相熟的)也留了下来,嘱咐这几十人协助李斯等负责接收土地和奴隶事宜,并等待扈勇回军后将扈辄的一封信交给他。

鲁勾践轻功极高,无论短程冲刺还是长途奔行,都比骏马还快,他挂念公子嘉的安危,于是大军一动他就抢在前面,先行一步了。

东郭朗的部队速度本在扈辄之上,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却选择了和扈辄同步而行,孟阙自然也就着扈辄军队的速度而行。

大军行到接近赵国边境时,孟阙令停住军队,和扈辄,东郭朗商议道:“二位将军,我一路思之,燕,齐,秦三国必趁我赵国内乱,侵犯边境,还望二位将军各派手下去防卫各自防区,二位将军与孟某只带少量兵马去营救王上和二位公子即可,毕竟那郭开……”

孟阙本想说那郭开只有一千五百王宫卫队,但忽然想起扈辄和郭开乃是亲戚,于是犹豫了一下,哪知扈辄立刻接口道:“东海君不必介怀,我扈辄一向公私分明,郭开囚禁王上和太子,大逆不道,我本当讨之,但正如东海君方才所言,秦齐燕三国必趁此机会侵扰我大赵国土,我初闻王上被囚之消息时,因急于营救王上,未免思虑不周,这一路我亦思之,郭开只有一千五百军队,我拨出一千五百人足以应付了,况且欲救王上者非我一人,所带军队集合在一起,一定有万余之众,足以对付郭开了。

所以我将这一千五百人交与东海君带领,我亲自带人去守齐国边境,燕,齐,魏,韩皆是我的防区,我的帅帐却设在齐国边境,我自当去那里。”

孟阙没料到扈辄如此深明大义,须知“功高莫如救驾”,他放弃了救驾之功,而去防守边境,足见高风亮节,但转念一想,他和郭开是亲戚,莫不是怕等他到时赵王已被救出,赵王会误认为他是来帮郭开的吧,嗯,只怕他也有避嫌之意。

孟阙念头还没有转完,东郭朗又道:“孟将军(称将军是军中亲近之意),我原本负责防范反复无常的匈奴,但我的防区侧翼临近燕国,也有监视燕国之意,燕国素怀侵我疆土之心,此次我赵国内乱,可以肯定燕国必会趁乱攻赵,现在匈奴之患已除,我请回到防区,全力监视燕国,随时准备打击她的侵略。”

孟阙原本无权直接指挥东郭朗,现在他向孟阙请示,所说又是实情,孟阙如何能不允,于是东郭朗也拨出五百人相从孟阙,就向孟阙和扈辄辞行了。

扈辄的帅帐在齐国边境,要和孟阙一起在赵国同路一段距离,于是他先拨出一千五百人交与孟阙直接带领,一边和孟阙先来到赵国边境。

两人到边境才知,李牧早已离开大军,带着三千人去沙丘宫了,扈辄又写了一封信交给边境守军,要求等扈勇回国时交给他。

孟阙自不便过问信的内容,扈辄却主动道,是交代扈勇回来后带全军赶到齐国防区。

于是两人一路带兵同行进入赵国境内,谁知刚离开雁门郡,离齐国防区尚远,已从燕国前线传来消息,燕国进攻了赵国,而燕国防线此时只有偏将军扈厉负责守卫,前线堪忧。

扈辄闻信大惊,对孟阙道:“东海君,以实言之,齐国野心远小于赵国,君臣皆得过且过之辈,虽然我大赵夺了她的饶安,她未必有胆夺回,所以我先带两万兵去扈厉将军处加强燕国边境,令派副手带其余军队去齐国防区,东海君,我们这就分手吧。”

孟阙道:“前线需要兵力,既然李牧将军已经带了三千兵马去沙丘,而司马尚将军也不可能不带兵去,这些兵马就足以对付郭开了有余了,因此我请将这两千兵马都交与将军带去燕国前线。”

扈辄微一沉吟,道:“既如此,请东海君留一百人做护卫,其他人我带走。”

于是孟阙留下了东郭朗部的一百骑兵,其他人都交与扈辄带走,两人遂拱手告别。

孟阙带着星怜等三女和一百骑兵倍道赶奔沙丘宫,这日离沙丘宫还有二百里,已到晚间,只得宿营。

此地乃是旷野,一百余人搭了五座帐篷,四座大一点的兵丁所住,分布在四角,一座小一点的孟阙和三女(当然对外是应小二等亲兵身份)所住,在中间,五座帐篷挨的也很近。

孟阙这些天来因赶路,又有星怜和琪丽丝在侧,并没有与井苍“娱乐”,而帐篷内也分作两间,男女分住——这当然是星怜的意思。

同类推荐
  • 变法:励精图治之道

    变法:励精图治之道

    本书介绍了中国古代的改革与变法,内容包括:齐国管仲改革、赵武灵王改革、秦国商鞅变法、北魏孝文帝改革、北周武帝改革、唐代永贞革新、后周世宗改革、北宋庆历新政等。
  • 唐史并不如烟:武后当国(第三部)

    唐史并不如烟:武后当国(第三部)

    以轻松幽默的语言讲述唐朝三百年的历史,本书为第三部。从宫中一名小小的才人,到感业寺中的青灯黄卷,再到空前绝后的一代女皇,武则天用自己的智慧和手腕,谱就了一个女人的史诗:她是雄才大略的君王,在位期间大兴科举,重挫门阀,轻徭薄赋,扫灭边患,俨然有“贞观遗风”……
  • 国士无双杨宗保

    国士无双杨宗保

    北辽英雌萧太后,西夏枭雄李元昊,铁马金戈,吟诵一篇篇席卷天下的英雄史诗。心忧天下范仲淹,奉旨填词柳三变,文臣贤士,演绎一幕幕盛世大宋的文采风流。大宋王朝,这个极富文人气质的王朝,这个外交积弱但文化灿烂的王朝,在少数民族武治大行其道的年代,成就了中国古代空前绝后的文明。文武全才杨宗保,又如何在那个时代撑起民族的脊梁,锻造盛世的辉煌?
  • 回到三国当黄巾

    回到三国当黄巾

    世人,可老子好死不死穿越到三国,穿越三国就穿越三国吧,我琢磨着脑子里的历史不少,抱抱刘备曹操大腿足够混的不错,但被三国群雄专用刷经验值的黄巾军看上是啥情况,哭,我能不答应被张角选成继承黄天之志吗,能打个商量先放过我吗?不能!
  • 蟠龙经行天际游

    蟠龙经行天际游

    武学英才殇逝,魂魄穿越大唐,守西域,立长安,经行丝绸路,血战怛罗斯,行遍亚欧非,蟠龙扫天下。窈窕汉家姝,魅影波斯娘,城堡女伯爵,谁是他心头所爱?长安凌烟阁,库法清真寺,君士坦丁堡,中华武魂壁上鸣。本书取自正史名人唐将杜环的事迹,书写这位第一个周游世界的中国人的传奇史诗。
热门推荐
  • 雪球专刊第048期:新手入市防亏损手册

    雪球专刊第048期:新手入市防亏损手册

    从去年6月28日进入股市以来,已经将近一年半,由于去年刚进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创业板牛市行情,但由于是刚开户,没有购买创业板权限,就买了些跟创业板指数关联很大的股票,又由于是新入市,而且没有接触到雪球,少不了动来动去,一只股也拿不了几天,但那时候的指数实在是太低了,基本怎么玩都不会赔钱的,两三个月也赚了些小钱。
  • 穿越之搞笑修行

    穿越之搞笑修行

    大家好,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迷糊虫。我的第一本小说《穿越之搞笑修行》已爆笑来袭。还等什么?赶紧拿起你的小鼠标戳进来吧!让我带你happy带你飞。
  • 末世少年

    末世少年

    一个学生,迎接末世,他该怎么办?那就是,进化!和兄弟一起,杀了丧尸杂种,杀了邪恶的人,闯荡世界!
  • 将军的娇妻

    将军的娇妻

    十年前,轩辕珏接住了从树上掉下来的睡着的小精灵,与她私定终身。十年之后,在路过她家围墙的时候又接住这个爬围墙逃家的小美人,履行誓言把她娶回家。靠山王府的四位郡主:老大贪财老二好赌老三好吃老四嗜睡。她就是嗜睡的那个,俗话说:能吃能睡是福气!她才不要听大姐出的馊主意,抛绣球,逃家,逃家,这如何能不逃呢?半夜偷溜。他,祈胤王朝的大将军,十年之前订下这个丫头,谁知居然听说她们家女儿要抛绣球,金碧辉有没有搞错,难道不记得嗜睡的那个十年前他就定下来了么?路过靠山王府,却不小心……
  • 带着传奇去修仙

    带着传奇去修仙

    你有金丹,我有超红。你有仙剑,我有屠龙。你有三系灵种,我战、道、法三职全修。你有专属灵域,我有整个的玛法大陆!且看一个热血传奇的玩家,如何在异界大陆上翻云覆雨,纵横无敌!最后站在天界的最顶端!感谢中国作者素材库免费提供封面支持!【本书QQ群号】101516523早晚各一章!新人新书,求推荐票,不喜本书的筒子请您点左上角……
  • 绝世盛宠:傲娇小娇妻不好追

    绝世盛宠:傲娇小娇妻不好追

    慕璟琛看着某个绝色美女,十分无奈,这,禁欲的日子很不好过,而他的小娇妻不让上床…可他却偏偏没办法!boss权势滔天,却只对凤曦一人上心,给了她绝世盛宠,事事依她,可半夜就化身为狼……
  • 云霄剑尊

    云霄剑尊

    云霄,一个没有丹田,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修炼的废柴少年。他是铁云城铁、云两大家族中云家家主云南唯一的儿子。云霄已经十五岁,还有一年就参加十六岁的成人大赛,他却依然还是平凡之躯。在一次意外坠落山崖时,云霄偶得一把破不溜丢、锈迹斑斑的铁剑,从此他便咸鱼大翻身,一改废材之名,一步步向着巅峰走去……
  • 明妃

    明妃

    这才是我心中明非的形象虽然他还没有成为我所期待的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的正如源稚女所说的路明非是一个眼神里藏着狮子的人..........
  • 神兽异闻录

    神兽异闻录

    从数千年前开始,青龙、白虎等一众神兽便守护着神州大地,哪怕陨落之后,它们的兽魂依然继续寻找有缘人,依附在他们身上一起为守护神州大地而战!而被神兽附身的人称为魂斗士,他们一旦继承神兽兽魂之后便可以得到超乎常人的力量。但是,同样地他们也肩负上了与邪魔战斗的责任和宿命!从太古一直到现在,在普通人的视线之外,神兽与邪魔的战斗从来没有停止过。到底还要战多久?谁也不知道……主角白煌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面试的是清洁公司的职位,却要跟这些鬼东西打上交道……
  • 再生缘:我的顶极温柔暴君

    再生缘:我的顶极温柔暴君

    这年头流行穿越,她也穿了一把成了正室嫡女,天师之后,她以为是灵异文。姨娘庶弟堂姐表哥一样不缺,她以为是宅斗文。忽然发现自家还跟朝廷上演的阴谋弄权扯上了关系,原来是权谋文一转眼,父亲,兄长获罪流放,被贬回乡,好吧,现在是种田文——什么?她也要跟着去流放?还遇见了一条刚跟天神斗殴后掉下凡的龙王,好吧,又变仙侠文了——其实这是个坑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