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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天坑·重生

天界。

河童和化鲤偷偷地来到了一个地发——宝光殿。

河童悄悄地潜入宝殿,四周无人看管,也是,神仙们都去杀妖怪玩了,没人有这个空闲看管这个宝物储藏室。宝光殿中央摆着一个玉台,玉台上有一盏琉璃杯,琉璃杯上布满了裂缝,已经破碎不堪,其中有一处是空白的,它少了一片。

“这是什么?”化鲤问。

“时光琉璃……”河童说,五百年前他就在这里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化鲤问。

“我看到未来的世界是没有神仙存在的,神仙只存在人类相信的地方,当人类不再相信神仙的时候,神仙也就不存在了,所以不是神仙创造了人类,而是人类创造了神,神只是一团意识体而已。五百年前我被扔到地界就是因为我看到了这本不应该被神看到的真相……”

河童说着横过他的宝杖,宝杖的底端镶嵌着一颗宝石,他将宝石取出后化鲤才看清那并不是一块宝石,而是一块碧绿的琉璃碎片。

河童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拼回琉璃杯,一时,四周变得朦胧,天地间浮现出好几块如镜子般的画面。

【悟空】

方寸山下,悟空倒在沙滩上,天空一片黑暗,他甚至能听到远方妖魔的呼号。他艰难地爬起身,接下来的路途只能靠他自己了。他开始往山上爬,可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山仿佛永远看不到顶。

终于他来到了山顶,斜月三星洞仍旧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洞内依然空无一物,只有那清水涧在流淌,悟空觉得即便时间停止了,涧里的水还是会流淌。他跪倒在涧水边,将头埋进水流,一阵清凉感遍布他的全身,他好像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一头栽了进去,世界好像消失了一般……

【白龙】

他再一次变成白龙,海啸降临,地面上的妖怪哀嚎着被这惊天的波浪淹没。

翻滚的浪花中站起一个一只巨大的白猿,他是上古被封印的巨魔吴支祁,二十年前白龙离开西海前往淮河游玩无意解开了封印,集四海龙王之力才共同封印了吴支祁。同时受了重伤的白龙也跌入了湖泊……

白龙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往事了,他得赶快找到唐三藏,否则第一个被妖怪吃掉的就是他……

【三藏】

三藏孤零零地站在森林中,雷雨与怪叫,他从没想过世界末日就这般来临了。

天空有一丝白光抓住了他的眼——白龙。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他在寺庙边的湖泊中发现的那条伤痕累累的白龙,白龙向他飞来了……

“妈妈呀!”他下意识地想逃跑,但是一转眼白龙就载着他飞上了天。

“欸?这座驾感有点熟悉啊……白马!我就知道我那几个徒儿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生物……”

“那你还记得二十年前的我吗?”

“忘不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西天!”

白龙载着三藏向远空飞去。

【八戒】

八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的前方只有一个望不到底的黑洞——无底洞。

而他现在是一个没有尸体的魂灵,通臂猿猴好奇地蹲在洞穴旁边。

他仿佛听到了声音,那声音在里面呼喊,他渐渐听清了。

“菩提!——”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声音,他跳了下去,猪八戒反应不及也跟着跳了下去。

【界限】

黑暗的世界。

“菩提?你在吗?帮俺摘了这箍吧……”悟空闭着双眼沉在水底。

通臂猿猴听到了这声音,他伸出了细长的手臂,一团幻影穿过了悟空,消失,悟空感到有一股力量涌进了他的身体,他身上的毛色发生了变化,渐渐地由暗转亮。

他睁开了双眼,在一个无尽的世界,他的对面站着猪八戒。

猪八戒惊讶地看着孙悟空。

“这里是哪儿?”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是一个不存在的世界……”头顶有一个声音说。

他们抬起头,头顶一片苍白。

“是谁在说话?!”悟空高喊,声音不是菩提。

顿时苍空划出无数道裂缝,像是一片镜像般破碎,散落的玻璃碎片如雪花一般纷纷掉落。

“世界本没有界限,这三加一的世界原本就是一个世界,我只是消去了他们的边界……”孔雀大明王自天上降临。

八戒好像看到了银河,银河上站着一个婀娜的身影,失去了阳光,月女神的精神也在殆尽,站在银河边的身影逐渐变得朦胧。

八戒向银河飞去,化为了一颗星辰。

【大鹏】

大鹏听到了呼唤,阳光消失了。妖怪们四处破地而出,小钻风惊慌地大叫。

那自黑暗中降临的雄踞在乌云之上的魔神是谁。

大鹏展开了双翅,原本光秃秃的翅膀上有黑影从毛孔中钻出,将他全身环绕,拉扯着他升上高空,那里,一群魔王围成一圈乱舞。

他展开双翅,永暗降临。

【影生】

影生坐在云端目睹着发生的一切,不管世界变得怎么样,他只在意一个人。终于他找到了悟空——被一群妖魔所环绕,他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

“等等……”这时乌云后边出现一个声音。

“紫霞,你怎么会在这里?”

“世界与世界的界限抵消了,太阳在消失……”紫霞喊。

【天坑】

魔军集结在黑空,一片混乱。

原本消失的太阳之后出现了一团光,如来是一团光,光中游荡着一条白龙,白龙上坐着一个和尚。

三藏,或者金蝉子,他孤身一人向那群乱舞的魔军飞去。

悟空高举着金箍棒,四周的妖魔退避三舍,只有另一个他向他奔来,像是一团红色的烈火涌进他的身体,悟空冲上前,他们两人相撞。

——齐天大圣重生了。

三藏坐在龙上远望着悟空。

“悟空——”三藏喊。

悟空抬起头望着黑空,躲在乌云之后的身影,太阳在消失,她也在消失。

“如来……”三藏对那光说,于是那光凝结在了三藏的手指上,三藏乘着飞龙伸出了手指,在悟空的头上轻轻一点,紧箍出现了裂缝。

最后“铛”一声破碎。

悟空解脱了,他不断地变大变壮,最后地面受不了他的重量被压出了一个大坑……

没错,这就是一个天坑……

河童捧着琉璃杯,天界与地界重合了,最后他站在大地上。他看到那巨大的孙悟空向着乌云伸出了巨大的手臂,乌云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唤……

但是河童已经听不到了……

【后来】

“后来呢?”化鲤问。

“后来他消失在阳光之下……”河童说,“四个世界重合了,神消失了,神融入了自然之中……”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

“我们现在的称呼是精灵,同妖一般的存在,人类看不到我们……”

“可是他明明就看着我们……”化鲤指着和尚说。

三藏眯着眼睛,坐在河流边,赤着脚在水中纳凉。

“好恶心……”化鲤抱怨。

只有三藏依然是一个人,他双手撑在腰后,抬头望着高空,阳光明媚。

手边放着一块石头。

他撩了一手掌清水,洒在石头上轻轻擦拭。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依然相信——石头也有生命。

他擦了擦汗,撩起裤管,把石头摄入怀中,转身登上了白马。

河童看着他向着阳光的方向离去,他依然喜欢一个人旅行,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在这个唯一的世界……

【星辰】

入夜了,三藏独自坐在篝火边,丛林中不时传出小动物的骚动。可能那些小动物的前身就是妖怪。

星光洒落大地,在那遥远的银河中散落着无数星辰,月球围绕着地球旋转,细心的人会发现它的旁边永远伴随着一颗不起眼的星辰。

三藏坐在草丛上赏月,入睡前他将怀中的石头取出,让它滋润着月亮的光辉与甘露。

这世上总有人固执地相信:星星会说话,石头也会开花……

所有的人类都目睹了那突如其来的黑暗,他们以为世界末日来临了,但是后来的科学家把这种现象称之为日食,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神仙在人类心中的地位越来越次要,最终成为了一种纯粹的象征。没有人再依靠神祇,神祇也失去了统治地位,但他们确实存在与世界中的某个角落,成为了凡人不可察觉的灵,同那些妖怪一般。这是一个万物平等的世界,也是一个适者生存的世界。

战争与毁灭仍然在发生,三藏担任起了救苦救难的使命,这才是他的“西天”,他的“西天”就是流浪,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这是他一个人的旅行,他相信世界上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在做着同样的事,他们是所有世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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