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离别山。
离别山上山连山,山外青山山更青!
离别山听起来就让人有离别之意,凄凉之感!
太阳终于笑着出来了,是从山顶笑嘻嘻地出来的,红得像火,却温柔如情人!
箫无此时正望着这初升的太阳静静地发愁。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在有限的生命里,发愁的时间特别多,尤其是像箫无这样的剑客,身为武林十大剑客之一的他,并不因此而骄傲、自满,反而是无比惆怅,痛苦得很!做剑客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失去了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今天他就是为心爱的女人而来,来了确他与他之间的恩怨。他同样也是一名剑客,很出色的剑客,少年时就已成名,击败过无数高手后而被列为十大剑客之一的柳剑柳平。
柳平来了,骑着一匹快马而来,看样子赶得很急,马啼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马奔到箫无三丈远处就停下,柳平就从马背上下来,这一切箫无都没看见,可他听见了,也知道来的是谁,他本就为他而来,本就在等他,等着与他一战,不是他要挑战柳平,而是柳平要挑战他箫无。
“你迟到了!”箫无还是望着天上的太阳对柳平说。
“是的,我迟到了,本应该是我等你的,现在可却是你在等我。”柳平也没看他,只是走到他身旁望着太阳对他说。
“没关系,迟到总比不来好,我们之间的事,迟早都要解决的,晚解决不如早解决,也省得彼此牵挂!”箫无还是望着远方说。
“是的,你我之间的恩怨已经纠缠了二十年,也是该解决的时候了,就因为当年你赢了我,赢走了我所拥有的一切,让我在一夜间变得一无所有,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她,是你害了她?”柳平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
“是的,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带走她,她要不是替我挡了你那一剑,原本死的人就是我,而不是她?”箫无也开始激动起来。
他们的心原本已冰冷,但是一提到她时,就变得激动起来,愤怒起来。
“就是因为她替你挡了那一剑,她才会死,那一剑不但刺穿了她的胸膛,也伤透了我的心,就在那时,我才知道她爱你远远超过了我,她可以为你死,我同样可以为她死。”柳平说话时眼里明显有了杀气。
“我知道,所以我不配拥有她,也不该爱上她,更不该害了她?”箫无说着伤感地将眼睛闭上,可柳平没有看见,他们从见面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看过对方一眼。
“你当然不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原本我们是要好的兄弟,可以共福贵,共生死,但却不能共同拥有一个女人,而你,却偏偏背着我同她偷情,做出那种苟且之事,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她,可是你知道吗,她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过着抑郁的日子,这些事你注意到吗,你关心过她吗?”
“别说了,这些事都已过去,你我早已不在是兄弟,早已是敌人,我们之间的事只能用剑来解决,我倒要看看这二十年来,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剑狠,我就不信我永远排在你后面,不如别人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就是不能不如你箫无。”
“你又何必执着于排名的先后呢?”
“名次就是地位,就是名声,我就不信你不重视这些,你不想成为十大剑客之首,扬威武林,名满天下。”
箫无当然想,无时无刻不想做武林第一剑客,武林第一人,那是何等的荣耀!
箫无被柳平说得没语,只是默默地站着,他已默认,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这个伪君子的心事吧,你这张假面具早就该除下了,我早就识破了你,早就看清楚了你这张不仁不义伪装出来的假面孔。”柳平越说越愤怒。
箫无还是无语,但总算转过身来面对着柳平。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柳平追着问。
箫无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箫无就这样默默地忍受着柳平的辱骂不吭一声,不说一个字,柳平就算是还有一肚子愤怒的话也只能憋在心里,独自享用。
话已尽,大地已沉睡,死一般的寂静!
可此时气氛更是逼人,空气中的杀气悬浮在两人的上空,可他们眼中的杀气更逼人。一直站着默默静听他们对话的马匹这时“呼啸!”一声,突然调转头惊慌失措的奔了出去,它竟也受不了这种杀气。两人的剑就在这声“呼啸!”中同时出了鞘,刺向了对方。
好快的剑,好快的出手!
两把剑像情人似的互相纠缠在一起,情意棉棉,像是谁也离开不谁,可握剑的两人却一心想要将对方刺杀于剑下,并非剑无情,而是人太无情!
两人就这样对着干,谁也不肯让谁,“叮当!”之声不断,而他们的脚步也不断地向前移动,手中的剑更是从未停过,除非是其中一个倒下或者是无力再使剑。地上打得很是不过瘾,为了证明他们的轻功,两人由地上打到了空中,这时可以大展拳脚了,两人竟忘记脚不像剑那样不会疼,用右腿向对方踢出了几脚。“哇塞!”这姿势够美!够劲!够酷!两脚几次相碰后分了开来,从空中落到了地上,各自往后退了几步,左脚立于地上,右腿弯曲用脚尖勉强撑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一点也不酷,倒是想哭!
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大眼瞪小眼,两眼直冒金花!
“我们别在打了,再打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两败俱伤,自残身体。”箫无说。
“除非是你死了,我才肯罢手。”说着举剑朝箫无挥去,一道剑气还未触及箫无时,只见他足一点地,跃了起来,人在空中一个转身,向柳平挥出了十几剑,十几道剑气将柳平笼罩着,他手中的剑虽还在舞动,可手背上已有血迹流下,剑气消失时,箫无又落到了地上,柳平望着手上的血一滴滴流下,沮丧之极,然后说道:“我还是不如你,我苦练了二十年还是不如你。”
“胜败对我们来说,那是常事,你这又是何苦呢?”箫无说。
“对你来说,是常事,可对我来说,却是痛苦,就因为我败给你,才会失去一切,痛不欲生。”
“事情都过了二十年,你还是放不下吗?再说现在的武林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都老了,你还争个虚名做什么?”
“我没老,我还要击败你们,挑战无敌于天下的剑中之神枯木道人。”
箫无只是看着柳平不断的摇头,然后道:“阳光都长大了,你去看看她吧,她挺懂事讨人喜欢,我也是时候把她交还给你了。”
“不,她还是留在你身边吧,我现在已经无力照顾她了,请替我好好的照顾她,我还来再来找你的。”柳平说完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箫无没有挽留他,因为他知道柳平的倔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这就是剑客,就是剑客的人生。
痛不欲生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