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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夜袭

不知何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堵冬青围成的墙。透过冬青之间的缝隙,我看到墙那边是另一番天地。在满是鲜花的绿草地上,一株桃树孤零零的立在湖边。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阵风吹过,花瓣随风飘落下来。

在桃树的下面有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一名白衣男子坐在石凳上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远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翻越那倒不是很高的墙,朝着桃树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腿非常不听使唤,每迈出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风吹过我的脸颊,带着青草和花的味道。当我慢慢的靠近那棵桃树时,树下的男子慢慢转过脸看着我。此时我心里突然一咯噔——雷超,没错是他。可是他此时的样子和我前次梦见的样子一样,一脸是病态的犹豫,眼睛里透出和善的光。

当雷超看到我在慢慢靠近他时,他用一种近似请求的语气说,请,不要伤害的我的弟弟……

我站住问他,你是雷超吗?你怎么会在这?你弟弟又是谁?

可是雷超却不回答我,依然用请求的语气说,请不要伤害我的弟弟……

于是我决定走上前问个究竟,可是当我准备往前迈步时,一股冰凉的水泼在我的脸上,我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何老头将手中的水杯往桌上一放说,睡的还挺熟,喊了半天都叫不醒你。

我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埋怨说,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不知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吗?

何老头一边翻看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稿纸,一边说,光看你忙着打呼噜了。默然哪去了?

我说,在里面睡觉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头说,最近听说山人们频繁的出入这个城市,所以我担心你们两个人受到伤害。你们最近没有什么状况吧?

我说,我们一直按照你的嘱托,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除了购买一些日常用品,我们哪也不敢去。

老头听后放心的点点头说,这样最好。对了,你们怎么现在还睡觉?都什么时候了。

于是我向老头解释说,昨晚向默然学习符咒等等,却只字未提阵法的事。老头听后还觉的挺奇怪,按说阴阳家是不会把本门的技艺随便传给外人的,就是传也要经过最高首领的同意才行。我不在乎的说,我都成她的徒弟了,学点技艺也不过分吧。

老头却说,过分是不过分,但是默然今后的麻烦就大了。按照阴阳家的家规而言,私下收徒是要被关在黑屋子里反省一辈子的。不过这也是很早的规矩了,也不知道阴阳家现在的家规是如何规定的。总之私下收徒受到的惩罚一定不轻。

听了老头的话我开始为默然担心起来,不过想到阴阳家的首领毕竟是默然的父亲,如果论惩罚,按说不会太重的,也就没有太往心里去。

和老头聊了一会儿,老头就提出晚上吃饺子的想法。于是他出去采购做饺子的材料,而我则继续回到躺椅上睡觉。但此后我却睡的非常不踏实,醒醒睡睡,睡睡醒醒,总感觉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雷超。好不容易安心睡下,此时已经是身心疲惫不堪。

当我醒来时,老头还没有回来,默然却坐在门口的凉席上打坐。从她来这到现在,每天都会按时打坐三次。第一次是早晨七点到九点之间,也就是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第二次打坐是在中午十二点之间;第三次打坐是在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每次打坐一两个小时。据说选择这三个时间段打坐是有讲究的,而在道家里,大多是每天打坐两次,早晨那一次是不用的。

默然说,打坐时心里要多想象一些美好的事情,比如说花开、日出等等,这样打坐之后心情会好很多,而且也利于身体里气血的通畅。在默然的劝说下,我也曾和她一起打坐过几回,但后来就觉得没趣了。

首先打坐时双腿要盘在一起,开始感觉还好玩,但是十分钟以后就感到两条腿开始抽筋了。坚持半个小时之后,我的腿疼的几乎都伸不直。

其次打坐冥想不是一件难事,难就难在不让自己睡着。每次我冥想的时候,就感到身体特别放松,然后就开始打呼噜。所以我以后就再也没有和默然一起打坐,生怕自己的一些举动会打扰她的心境

三点多钟,何老头提着菜回到家里。这老头从来没有正经的走过大门,动不动就翻墙头。有时候我还琢磨,是不是该在墙头上放置一些玻璃类的暗器,省的这老头每次都翻墙头。

看着老头提着一大堆蔬菜,我有点奇怪的问,不是吃饺子吗,怎么不买肉?

老头没有回答我,用手指了指刚打坐起来的默然,然后开始搬案板准备。我这时才想起来,默然是素食主义者,一点肉腥都不沾。记得又一次吃饭时,因为我用曾盛过炖肉的碗给她盛了米饭,结果她一下就闻了出来,碗里的米饭一口都不吃。于是我只好给她专门准备了一个碗,而且这个碗里从来没有沾过荤腥。

何老头看似疯疯癫癫,而且一直在街头流浪,但是做起饭来却是一把好手。他三下五去二就把馅和面准备好,然后我们围在一起开始包饺子。

默然虽然看不见,但是饺子皮擀非常不错。何老头却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教我怎样包饺子。我不服气的问,你怎么不来包?老头却非常有理的说,我给你们准备馅和面了。

说笑一阵后,默然突然提出要到外面走走的想法。老头脸色有些严肃的说,最近这个城市突然涌入了很多山人,你们这样冒然出行,我担心……

默然说,这个没有必要担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行动起来。再说他们涌入过来,肯定会对这个城市加大搜索范围,发现这里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一脸奇怪的问,你们都说些什么呢,我怎么总是那么糊涂。还有,你们在躲什么,而他们又在找什么?自从认识你们之后,我就没有过过一天舒服的日子。如果你们把我当自己人,为什么不告诉真相呢?

老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默然说,书生,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担心说了以后对你会有很大的伤害。你一旦落入他们手里,他们会千方百计的要从你口中套取所知道的内容。所以,不知道的时候反而会保住你这条小命。

我听后不服气的说,都什么逻辑,不知道反而会保住小命,头次听说。

默然说,总之你不要问就是,等时机成熟时你自然会知道的。这样吧,你吃过饭后就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我问,去哪里?

默然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有点不高兴的说,又是到时候,你们真不把我当自己人看。老头,你也跟我们一起吗?

老头笑笑说,你们走走也好,但我就不参加了。一个月之后你们如果还没有什么进展,就到无名山下找我。

吃过饭后,我开始收拾东西,老头决定马上动身,连锅都不刷就跑了。我先是给房东打了一个招呼,说是要外出一段时间,但房子要留着,并在回来后接着住。房东欣然同意,但要求是必须把房租都提前支付了。于是我连夜将房租交给了房东的侄子。

处理完房子的事情后,默然就让我把所有纸质的东西全部烧毁,担心山人们找到这来后,会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我一边心疼的看着这些手稿,一边说,有这么夸张吗?我怎么感觉咱们跟特务一样。

不过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就是把天书三十五个阵法和“番外篇”都藏在了身上。至于其它的,全都投入到火炉里。

夜晚刚刚睡下,默然突然把我拉起来就往外走。我奇怪的问,怎么了?

默然说,今晚有人来偷袭我们,看来他们已经发现我们的行踪了。正说着就见墙上突然出现了四个黑衣人,他们刷刷向我们这里打来几个飞镖,默然用手杖快速的击落飞镖。我则马上启动布好的阵法,可是情急之中却发现阵法压根就不起作用。

看到飞镖没有击中我们,四个黑衣人身体一晃就全都消失了。默然和我背对背的站着说,看来我们今晚要有一场恶战了。

正说着,我发现四个黑衣人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他们抽出腰刀向我们冲来。我啪啪啪打出三道符,结果都打空了。这时我耳边发出一阵如同炸雷般的声响,就见几股黄色的烟雾腾起,一只强劲的手把我懒腰一抱,整个人就横在那人的腋下。烟雾散去之后,四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的看着空旷的院落,随后冲进屋里去。

我感觉耳边的风发出呼呼的声音,大约行进了三十多分钟后,我才被人放下。当我定神自己看周围时,只有我和默然两个人,而且我们已经到了距离住所十公里之外的地方。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默然说,看来有人在背后帮助我们。能度过今晚真是万幸,我们快快走吧。

我问,去哪里?

默然说,去找个人,估计这时他应该还在老地方。

我背上行囊,跟在默然的背后,向更远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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