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伦那斯河畔战鼓声阵阵,天空如血,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在远方密布,映忖得水面也是通红一片,几只战舰在水面排开,稀稀散散,不过岸边的部队却整整齐齐,一字排开,约有上万人,每位战士都带着精巧的盾牌,预防着暗夜精灵弓箭手可能到来的攻击,中心大营之中,国王、楚暗、少索里比、费尔沙聚在一起,商量进攻暗夜精灵的策谋,二级将领们青一色地在外间等候,米纳护卫国王,在中心大营的门口。
世间的一切都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争而显得庄严肃穆。
但这时候哈尔却和紫羽在河边散布,连累得弗洛蒂也在外面,虽然是是国王的亲卫军团却没有接近国王的机会,这位年迈且有些神经质的将军非常想和国王亲近亲近,说一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可是国王不想见他,哈尔越来越被国王排斥有他一半的功劳。
紫羽在哈尔身边,今天穿着纱质的浅绿色衣服,她有暗夜精灵的特质,脸庞非常完美,她的裙子恰到好处,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腿,她和哈尔说说笑笑,但有时候会突然恐惧起来,就让哈尔牵她的手,哈尔有求必应,两人似乎已经变成情侣了,
“对了,你妈妈迪伦怎么样了?”
“她…我不知道,我很久没见过她了。”
“她对你好吗?我一直担心你。”
“好。你担心我干嘛?我又不是…”
“你很爱她吗?”
“嗯。”紫羽回答得很生硬,哈尔想起国王和迪伦的关系觉得不太妙。两个人一面走一面交谈,不知不觉已经步入暗夜精灵的地界,那是一片神奇的森林,散发出迷人的香气,每一株树都和特伦纳斯王国的树不一样,森林没有明显的地界,哈尔本应该知道那属于暗夜精灵,但是他和紫羽聊天太过投入,一时忘记了这一点。
直到他们发现一颗非常高的树时才反应过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树!”紫羽惊叹道。
哈尔看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巨人树,只有巨人和暗夜精灵才能通过,我们快回去。”
他意识到可能有点晚了,但心里仍旧满怀希望,回过头时才发现来时的道路已经不见,有的只是成片成片的荆棘,他拔出剑,这种情况下眼睛所见到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所以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凭着回忆往前走。并嘱托紫羽跟在他后面,不要离开。
他一面用剑劈开荆棘,一面勇往直前,他闭着眼睛又走得非常快,虽然铠甲为他避开了大部分的伤害但他脸上和肌肤露出来的地方还是被荆棘划破、流出鲜血,开始紫羽还惊叫,哈尔告诉她如果不这样很可能被困死在这里,相较于此留点血不算什么,紫羽便接受了这最小的惩罚。
哈尔害怕荆棘刺到她,所以一直在用身体把那些恐怖的植物完全挡开,如果只是荆棘,恐怖这个词用得不恰当,但当那些荆棘在前路上疯狂滋长的时候,恐怖这个词一点没有错。
哈尔不确定这样走能否出去,他明白这是森林之神在帮助暗夜精灵,前路越来越困难。他不得不心怀期待地询问紫羽“快离开了吗?”
紫羽流泪了,哭着说:“旁边有路,我们从那一条路上走吧。”这让哈尔的期待落了个空。
“那是引我们入歧途的路,是个阴谋。只有这样才能出去。”
“可是你脸上全是血。”
“会,好起来的。”
哈尔一面说一面继续向前,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停下来。他记得脚下应该已经出了森林的地界,他猜得没错,但不幸的是他的周围依旧满是荆棘,现在荆棘像一个牢笼将他和紫羽完完全全地困在了其中,他用剑斩开荆棘但马上荆棘会立刻张上,他越来越疲倦,那些荆棘还在不断地涌向他。
“啊。”紫羽轻轻地叫了一声,那些荆棘正在缠绕向她,哈尔大吃一惊,因为那些荆棘一开始只是拦住道路,并没有伤害人的意思,但现在森林之神似乎愤怒了,它施展额恶毒的手臂要将紫羽置于死地。哈尔连忙将铠甲脱了下来,用最快的速度为紫羽披上,“我不要,我不要……”紫羽眼泪不停地流,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哈尔的铠甲,哈尔同样不理她,强硬地为她穿上了铠甲。
空间越来越狭小,他们不得不尽量靠着,但哈尔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冒犯紫羽,所以他宁愿用身体去和荆棘抗争,虽然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内心里想:我并不怕你,森林之神。
然后他全身上下伤痕累累,他的敌人太多,“哈尔……”紫羽又一次蹲在了地上,不忍心再看他,但哈尔无比担心她,自己死了不知道暗夜精灵会不会放过紫羽,他觉得已经逃脱无望,虽然书上说森林之神是善良的,但那应该是几千年前的事情,现在谁知道呢。
“我要求你一件事情!”在找不到森林之神的情况下,他只能大声嚷嚷。
“什么?”树妖回应了他,事实上荆棘的事情森林之神不能完全掌管,比如荆棘不断地伤害人就是树妖的主意。
“你可以杀了我,但请放了她!”
“这种感情真让人羡慕呢,一同去死不是很好吗?”树妖大笑了起来,哈尔发现了她的脑袋,隐藏在每一处荆棘之上。“希望你能答应我,毕竟她不是你们的敌人,而我是你们的敌人。”
“她和你在一起就是我们的敌人。我是没打算放过你们之中任何一个的,不过你倘若能给我好处……”
“当然,我当然能给你好处……”哈尔急于让树妖放了紫羽,脱口而出,同时他开始思考有什么好处能给树妖,让树妖放掉紫羽。
“看你的样子不过是人族的一个小兵,有什么好处能给我?别把我当小孩子。”
“驱散魔法。”
“你说什么?”几根荆棘突然退开了。
“你会驱散魔法吗?”
“我…不关你的事,你难道会?该死,我差点忘了你不过是一个战士。”荆棘重新躁动起来,向哈尔缩拢。
“我当然知道,你们在智慧之树里面学习,但是你多半是个笨蛋,所以还没有学会。我可以指导你其中的关键之处。”
“你说谎……”荆棘又停了下来,树妖在犹豫,哈尔又说了一串咒语,那是暗夜精灵驱散魔法所要用到的,只是他没有接受过魔法教育,发音并不准确,其中还有许多错的音节,这却足够让树妖感到震撼,荆棘退开了一大片,在空地上,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脸庞,“你刚刚念的是什么?”
少女问话的时候,她的身体从荆棘之中脱离出来,她的身体是小鹿的摸样,“长着人类的头,却有小鹿的身体。”书上是这样描述的,她就是森林之神的女儿之一,树妖。
哈尔启动了空间石,他当然不会向暗夜精灵传授魔法,尤其是这个时期,如果他那样做了无疑是背叛人族联盟。他一面答道:“驱散魔法的咒语,我完全知道该怎么描述,但是有些不太会读,那是你们种族的语言。”
“快告诉我,对了,给我写下来。”
“当热可以,作为条件,你得先放了她让她离开这里。”
树妖看了一眼紫羽,对哈尔说:“你过来一些。”哈尔站上前去,在他所在的位置,泥土中生长出了一些树根,瞬间将他包裹了起来,这是森林之神的魔法,树妖用得不太熟练,哈尔只是被困住了,但并不难受,而同时森林里面那些疯狂生长出来的荆棘全部消失了。
“她可以走了。”
“紫羽,紫羽。”
紫羽抬起头来,眼睛无神地看着他,“你快点离开这里。”
“那么你呢?”
“我给他传授完魔法,很快就回来。”
“我等着你。”
紫羽走到树妖的身边,“姐姐,可以吗?我等着他。”
树妖撅起嘴,心想:我未必有你大,干嘛叫我姐姐?
“不行,你快走,我求你了,紫羽,你……”哈尔不忍心责怪她,但紫羽如果继续留在这里,计划就会被打乱,也许最后两个人都得死在这里。突然他发现紫羽的眼神有些怪异,那是在施展魔法的眼神,紫羽想要占据树妖。
“你快点离开,否则我……”哈尔想要用最恶毒的话语来对付紫羽,可是他看见紫羽可怜的目光就说不出口,他希望紫羽能明白自己是想救她,要知道暗夜精灵的树妖对任何魔法免疫,包括占据师的占据术。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不管她留在这里也好,离开也好,我奉劝你快点告诉我驱散魔法的咒语!”树妖急不可耐。脸上不耐烦的神情非常明显,这使得那张少女的脸庞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魅力。
“你走吧……”哈尔最后对紫羽说,神情厌恶至极。
“我走了。”紫羽凄然一笑,转身离开。哈尔看见她的目光却觉得心中的疼痛原甚过身体的疼痛,“她以为我讨厌她了吗?我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