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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玉儿托木深寻故人,昔日夫妻两涕零

晴光正好,一缕光线从窗外射入,鸟语花香,景色怡人。

那姑娘这才睁开眼睛,恍惚中感觉自己入了天堂。

“你醒了,姑娘,准是饿晕了吧,来,尝尝这个。”花家的一个仆人端着一碗粥给了她。

“你是?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那姑娘没有接过粥,反而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哦,叫我萍儿,你昨晚饿晕了,我们家少爷让我们把你安置在这里的”。萍儿笑了笑。

“你们家少爷?难道就是昨天绑我的那个?他关了我一天一夜,坏了我的事,不行,我要走了”她说着要从床上起来。

“哎,,姑娘,,,“萍儿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就又倒了下去。

姑娘,你太饿了,先吃点儿东西吧”萍儿扶着她坐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放下防备之心。

“恩,我自己来,有劳你了”她瞪着眼睛看着萍儿,很快把一碗粥吃得干净。

“不过,你不能现在走,没有少爷的吩咐,我不能放你走”萍儿又加了句“不过少爷在竹苑里,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又是竹苑深处,一声清晰的琴音从远处传来,和谐而纠结。那姑娘跟着萍儿迎着琴音从竹林中踏过。

“再往前走,就到了,姑娘,我先下去了”萍儿说。

“额,,好”那姑娘四处张望着竹林,不留意地挥了挥手。

末了,只见亭宇小楼,亭下一男子身着旗服,坐在琴前,陶醉于他的音乐中。那是花木深。

那姑娘眼睛转了转,虽然这首优雅的曲子也让她昨日被捆的愤怒消失了一大半,不过她还是从竹子上摘下一片叶子,乱七八糟地吹了一通,硬生生地毁了这一首好曲子。

花木深按弦而止,眼睛里透出止不住的愤怒。不过很快,他表情恢复,一如往常。像她这样机灵耍坏的女子,正好会是促成他计谋得逞的中意线人之选,可是该如何摆平,不是一件简单事。可是他却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这次打错了。

“夫小玉,敢问公子大名”那姑娘扔下叶子,走上前去,故意挑衅道。

“我叫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手摇开了手中的折扇。

“没想知道,不过你关了我一天,总该有个什么说法吧,不用你道歉,至少现在该让我走吧”小玉围着他转了一圈。

“说法会有,不过,你想知道一些事情,有时候不该是如此简单的。”

“算了,时间宝贵,我必须要走了”她顿了顿“院子太大了,公子,送我出去吧”

“哎呀,好了,我没功夫跟你闲聊,你已经耽误了我一天了,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开始低沉“我娘一个人还在旅店里,她那么大的年纪了,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对得起我。”她觉得眼前这个人还是有几分可靠的,不会是坏人。“我和我娘不远万里从蒙古草原来到这里,我娘说她来寻一位故人,可是这里对我们那么陌生,好不容易找到了,可能因为什么事,对方还不知情。本来昨天我娘就要达成所愿,可是你却把我捆来了这里,,,,”

“寻人?你要寻什么人?”

“这个,,,凭什么我会告诉你?”

“因为你必须相信我”花木深摇了摇扇子。

“呵,是吗”

“你不说了吗,这个地方你们很陌生,找一个熟人带路,岂不很好。而我,可以帮你。”

小玉想了想“说吧,有什么要求。我夫小玉从不会图别人的人情的。”

“把这满地的竹叶扫清如何?”花木深指了指那片竹林。

“这,,你,,好吧”不过小玉还是勉强地笑了。

“好了,你告诉我信息吧,我派人去帮你找。”

“其实我昨天已找到,只是那家的仆人不让进,我还被扔出了大门”

“你是说,洪家”花木深开始犹豫了。

“对的,,我娘让我带着一支银簪去找洪天良。”

“找他干吗?你娘是谁?”

“我娘名叫夫亦尘,她说洪天良是她的故人,她要带着我来看看他。”

“哦?”花木深开始猜测她的身份了,小时候常看见舅父拿着一幅草原日出图看的入神,难道这和这母子两个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还有她为什么和她娘同姓?她没有父亲吗?“你一直都在说你娘,你的父亲呢?”

小玉沉默了,“我没有父亲”。

“好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他顿了顿“你娘在哪儿,告诉我地点,我派人把她接过来吧”。

“恩?”小玉睁着好奇的双眼,完全不知所踪。

花木深扭过来,面对着她“那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哪儿”

“花家”。

“啊”小玉虽然刚来上海,可是她也也知道“花洪两家,其实是一家”,顿时感动涕零。

洪天双出差了几天,刚好今天回来。花木深就带着这母子俩先见了洪天双。

青茶朱木,檀香蔓延,洪天双刚放下茶杯。花木深便带着这两人走进了堂中,洪天双眼前一惊。

“你是,,,你是,尘姐?”

“天双?,,,”

“尘姐”

两故人好久不见,热情相拥。

花木深见此状,便出去了,留下堂内三人长夜漫谈。

原来,洪氏兄妹小时候相依为命,因父辈欠债过多,为了保护这兄妹,他们的父亲早早地把二人送到蒙古草原一户牧羊家生活,牧羊家有一个女儿,姓夫名亦尘,虽比哥哥小几岁,可是待他们如亲姐姐一般。日久生情,几个孩子慢慢长成了大人时,洪天良和夫亦尘渐渐相爱了,于是牧羊家就把女儿许给了洪天良。可是洪天良不久却收到了伯父的来信,要他赶往上海。为了光复父亲的事业,不得不离开这蒙古草原,带着洪天双去上海闯荡。当时夫亦尘已身怀有孕,不能奔波,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定下约定。待功成名就之时,便来接她。临走时,他还把一支他娘曾给他的唯一的银簪留给了夫亦尘。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几年后,当他终于功成名就时,来到蒙古大草原,却再也没见到亦尘的影子。万里寻人,如海底捞针,兄妹二人找了几天,未果,只好失望地离开了。当时他们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见到,只有夫亦尘她自己知道。原来是上海那边的强势力庄家为了庄洪联姻之事,在这两人到来的前一天,他们给她的父亲吃了一种药,这种庄家秘制的毒药,每月都要服一颗,才能保命。庄家以此作为要挟,把他们支开了,于是,他们也从那片草原搬走了。为了父亲安好,她选择在这草原了却一世。这件事,洪天良也许永远也不知道,她不想说,尽洪管这些伤痛潜藏了这么多年。一时的错过,半生的难言。

而今,她不得不来,父亲去世了,她不久前也才知道自己身患绝症,日子不久了,可是孩子一个人,虽说也二十好几了,但她终究还是不放心。总该把孩子安顿好吧。

孩子唤作夫小玉,和她同姓。洪天双看着小玉,脸上的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三人抱在一起痛哭。

第二天一早,洪天双带着母女俩吃过了早饭,便去了花家。

洪天良看到夫氏母女,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多少年了,为什么在将要入土的时候,这个让他牵挂了一辈子的女人才出现。

洪天良定定地站在那里,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半天不能说一句话。终于,两人热情相拥,久久不能松开。

过了一会儿,夫亦尘才想起了女儿,“来,孩子,叫爹。”

“娘,他是我爹?”夫小玉格外惊奇,看着母亲点了点头,她才轻微地叫了一声。

“哎,,,女儿都长这么大啦,来,过来让爹看看”洪天良摇了摇手,脸上充满了惊喜,“好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这几个问题问过后,显然他的脸色有些尴尬。作为孩子的父亲,他却连孩子的姓名,年龄都不清楚,,,

“爹,我今年23了,我叫夫小玉。”小玉说道。

听到孩子的名字是随母姓,洪天良心中一阵梗塞。而她的母亲接下了话:“这么多年来,为了避人闲话,孩子都是随我姓的,天良,如今玉儿也回来了,你给玉儿起个名字吧。”

洪天良想了想,洪家这一代都出于“世”字辈,这孩子又生的灵巧,宛若飞燕,故取名“洪世燕”,但是大家还是叫她玉儿。

正当这一家人高兴之时,容老夫人来了,她显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在一个大家族里,各种奇闻异事总是能通过小道消息传得非常快。她的脸拉得很长,可是又故作言欢,“不知姐姐来了,庄容有失远迎,我让下人打扫了偏房,姐姐就在这里住下吧。’

世燕看到庄容就是昨天扔她出洪府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只是这时候气氛这么好,就没说什么了。庄容也看到了世燕,脸色一时很是尴尬,笑着说“你们聊吧,我去吩咐为你们准备酒菜。”然后匆匆走了。

洪天良此时心情很复杂,他实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安置这母女二人。加上庄容对待此事如此宽容大度,以至于良心上隐隐感到不安。

一别二十几年,想当初,大家还是天真烂漫的青年,眨眼的功夫,都被时光打磨成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年轻的时光可见是有多么珍贵,却是多么迅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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