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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徐涛首遇好汉

时隔三日,海岸茶楼生意越发红火,却是演了几出不一样的新戏,惹得沪州全城百姓争相目睹。这新皮影戏是何?不是心猿大闹天庭,也不是骠骑战破祁连山,而叫尼古拉蛮子勇闯剧毒岛,讲的是一个西荒蛮族金发番人勇闯被邪恶毒宗占据的岛屿,争夺剧毒解救异国的故事,让沪州人们好生看了看西面的蛮人是个啥模样,对企图杀死异国人民的毒宗唾骂不断。

这新戏自然是新加入海岸皮影的徐涛所写,他这出戏让华老头与张老板喜出望外,大声叫好,对西荒蛮子又有了新的见识。张老板好奇徐涛是为何熟悉蛮人故事,莫非是西荒哪儿过来的?徐涛随意扯了扯糊弄过去,这几出新戏都是从那心中亲切感的源头传来的零散片段记忆拼凑起来改编的故事。张老板也没起疑,鼓励了徐涛几句,高兴自己捡起了个能编能写的落难士子,借助皮影戏热度让海岸画坊的生意越发红火起来。

戏台上在演着风歌者皮影戏,徐涛与张老板坐在台下首座。几日功夫,徐涛已经恢复了些元气,走路不在颤颤巍巍,徐涛放下茶水杯,对旁座的张老板道:“张老板,谢谢,若不是你费钱费力请名医看我,我也不能好的这么快。”

张老板摆手嗔怪:“什么话!人遇难我能不管?救你应该,帮你也该!再说你写了新戏帮我把茶楼的皮影戏搞活了!我还要谢谢你呢!”

徐涛点头赔笑,也不在救命问题上多做纠缠,欠张老板的救命之恩心中几下,来日必还。正说着,台上已经演完蛮子闯毒岛了,观众们拍手叫好,徐涛下了座位,对张老板拱手一礼,“张老板,我先回去歇息了。”

张老板扶起徐涛双手,笑道:“要回便会,你这身子也应该多休息,我单名涵字,以后别叫啥张老板,叫张大哥便是。”

徐涛也不推辞做作,拱手再拜:“张大哥既然看得起小弟,涛也不做女儿姿态,请受小弟一拜!”

张涵又扶起徐涛,二人又是一番寒颤,便起了身,张涵亲送徐涛出了茶楼大门。徐涛出了门,也不着急回海岸画坊后院住所,自个在沪州城内逛了起来。

这沪州成人口千万,街道两边多是小摊,街上行人不是面带菜色的苦力就是骑着高头大马富家子弟,叫卖声,呵斥声,小偷,江湖客,亡命徒,探子,商人,形形色色各种人都在沪州潜住。由于沪州是与蛮族走私重镇,路上也常见金发碧眼或面目诡异的蛮人夷人,沪州百姓见怪不怪,路边小摊贩与蛮人做生意来还大声抵抗砍价,真是熙熙攘攘,正是

海港多做不良财,金发黑发共生存。

十家有九生意人,不是富贵便是贫。

四方汇聚亡命徒,八面招揽狡诈客。

可怜三面皆豺狼,死到临头犹不知。

徐涛走过吵闹市集,避开飞奔而来的军卒大马,向沪州城内书馆走去。待到了书馆,与那看门守卫交了些铜钱,进了书馆往那神魔小说一扎,拿起上次没看完梁州剑侠传全神贯注翻阅起来。

这一看,又是过了小半天,徐涛放下剑侠传,长吐了口气,对书中所描述的仙魔法力更是向往,正要起身,却看到几个锦衣富家子弟在朝自己指指点点。

“瞧那人,看梁州剑侠传呢,也不照照镜子,泥巴汉也想修炼。”

“是极是极,我看他种不了庄家,去码头做搬大包的苦力!”

“哈哈,要不你请这病秧子去你家码头搬大包?”

几个公子哥嗤笑着,声线一点也没掩饰的意思,让全书馆人都看了过来,都紧盯着徐涛。

徐涛心中暗怒,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坦然放下书,走向门外,只是身子轻微颤抖,内心忍着恼怒杀意,很不平静。

那几个纨绔子弟也没发觉徐涛已生杀意,还以为碰到个好脾气的软蛋,在徐涛身后大肆嘲笑,借穷人窘迫来显示自己的富贵资本,真乃不学无术的闲散纨绔。

待出了书馆门,身后已没了鼓噪叫声,徐涛长吐了口气,愤怒屈辱之情充斥心间,但他也无可奈何,自己不过一没有身份的失忆黑户,没法跟人斗背景,身子也是才好一半,能走路却不能动气,五脏六腑还要调养,也打不过那几个公子哥,只能先在表面上忍下,装作若无其事,暗地里却可制造事端,网罗阴谋陷害那几人,还可直接暗杀几人,若是没有本领勇气也只好忍下这口气,记下仇恨,积蓄实力后再行报复。这就是纵横捭阖阴阳之道,捭为阳,阖为阴,表面忍气吞声让敌人放松警惕是为阳的一面,暗中行阴谋报复之举是为阴的一面,以阳面迷惑敌人,以阴谋打败敌人,两者交合运用,是为捭阖阴阳之道。

正想着,徐涛突然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学过纵横家学说,难不成自己的身份是纵横家士子?徐涛摇头不信,大周诸子百家书院都是名士士子汇聚之地,自己可不想是从哪儿出来的士子,仔细想来,这突然想到的纵横捭阖阴阳之道不正是从脑海中那股亲切源头传来的么?莫不成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的本尊阅读后传到自己这个世界的?徐涛淡笑,却是不再去想。

正走着,路过一处码头。穿着补丁衣物的穷困苦力正在卖力气扛大包,在货船上来回上下搬运,踩着的船板宽度极窄,那苦力们一不留神就会摔进水里,没了性命,条件极其艰苦,徐涛暗自庆幸,若不是张老板收留,恐怕自己这个失忆黑户也只会落得个扛大包挣馒头钱的下场,他这个病兮兮的身体可扛不动大包,他也不想干这些力气活,也真是遇贵人,心想事成,才有一处安身之所。

“让开!让开!”

几声急喝,正要转头离开的徐涛回头看去。那货船上突然窜出了个纤瘦汉子,在船板上急奔,愣是撞开了好几个挡路的苦力汉子,从船上飞奔而下。

“找死!”

货船上爆出一声怒喝,船首跳出个额头高隆,黑面长须的蛟龙面般汉子,他双手一扬,船下水流上窜空中,波涛咆哮汇聚成了道海水蛟龙,蛟龙大口直咬向那奔逃的纤瘦汉子。

纤瘦汉子感到背后的狂烈水气寒风杀机,吓得肝胆俱裂,奔逃的速度又快了几分,脚底跑得生起旋风,不落地面,显然也是个有真气之辈。

那纤瘦汉子奔逃的方向直直朝着徐涛,徐涛看他撞开好几个壮硕苦力哪敢让他近身,赶忙闪躲一旁,那汉子身形移动极快,几个呼吸就要奔过徐涛。纤瘦汉子的面容越奔越进,就要越过徐涛,徐涛心中突然鬼使神差,脚一踹地上箩筐朝那汉子滚去。

纤瘦汉子没想到路边的白脸士子敢来阻他,没留神,被突然滚到脚下的箩筐一绊飞奔脚步,直接前摔了个狗吃屎,下巴砸在地面,崩碎出了好几颗牙齿,血流一地。

纤瘦汉子这一倒,再也逃不了水蛟的追击,被咆哮而来的水蛟吞没,困在水里,手脚被沉重无形的海水束缚,难以挣扎。

那蛟龙面相的汉子也赶到此地,运使了个真气操控水蛟化成一团坚冰,将纤瘦汉子牢牢困死,拍着寒冰大骂:“好个毛贼,敢来偷你卜爷爷!怕是嫌身子肉多,要把心肝给俺们做醒酒汤。”

待他骂完,才转过头来上下看了徐涛两眼,凶恶面相一变,拱手笑道:“多谢兄弟施以援手,不然这毛贼恐怕还真能跑掉。”

“这位大哥客气,小弟路见不平,何须挂齿。”徐涛刚忙回礼,这蛟龙面相的汉子明显是亡命凶徒,浑身煞气,怕是在绿林道上混的角色,不能怠慢。

“好!兄弟爽快人!”蛟龙汉子听得徐涛言语,很是对味,大笑:“兄弟帮了我抓了毛贼,以后有啥困难也来找俺!俺也帮你个忙!”

徐涛刚忙拜谢,那蛟龙汉子也不以为意,他看徐涛似有些士子风范,却是心念微动,想到了自己庄子上还缺些白纸扇,这才出言亲近,以他炼气修为,与这些凡人对话已是放低姿态。徐涛也有意亲近,他可不在乎汉子是何身份,吃何人心肝,对自己有益便好。

二人又聊了一阵,蛟龙汉子回货船继续卸货,准备来日拿那毛贼心肝来吃,徐涛也离去回了海岸画坊,安心养伤,二人却是约定有空一起吃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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