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做？”索亚托着虚弱的身体，蹒跚地跑到我的面前抓住我的衣服质问。
“你心疼了？”我冷笑，“别做出让我误会的事，否则……”我慢慢掐住她的脖子，又缓缓松开，笑得轻松惬意，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我并没有下令把包括路亚在内的那几个人抽得遍体鳞伤，然后吊起来暴晒。
“王……”她虔诚地跪在我的脚边，“生杀予夺是您的权利，可是，这样一来，路亚一定会心怀怨恨，他的力量不可忽视，他在我们的队伍中有很高的威望，他曾被你委以重任。”
“够了，”我挥手打断她，“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奥菲吗？”我只怪自己不够残忍。“我不会放过他的，做错了，就应该受罚，在我看来，现在的惩罚还太轻。”
“您说的没错，”索亚站到了身后，轻轻拥住我，“您终于有了王的铁腕。”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难道不是来求情的？”
“不，当然不会，”她更紧地搂主我的腰，“路亚没能保护伊菲莎，现在又偷走了粮食，请您下令处以死刑。”她恶狠狠地咬牙，令我惊讶不已。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她附身在我手背上吻了一下，表情那样的虔诚：“他是王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他让王心里不舒服，我就要让他十倍奉还，哪怕他是我的朋友。”她仰起脸。她的眼中盛满真心实意，而我心存疑虑。
我看着那病态的苍白，却无法看出那张脸背后的真心。
我握起她的下巴冷笑：“好，那就照你说的去做，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
她深邃的美眸中焕发出笑意：“是。”
我跟在她身后，亲眼看到她举起刀站下路亚的头颅。残阳之下，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角，那样刺目惊心。
“你心里是否有怨恨？”我仍旧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心选择。
“不，我永远都不会怨恨您，我爱您。”
“你的爱，令我毛骨悚然。”我失笑。
刀落在地上，她一下子晕倒在我的怀抱，身上烫得像火烧。
我叫来医生，为她看病。老医生连说好几声奇怪。
“到底哪里怪了？”
“她的病越来越重，在这样下去，恐怕会危及生命。”
在我听来，这是个好消息，我无需费神伤闹，只需等待，索亚就能赔上性命。
我真是越来越自私残忍了。
老医生放下草药，谨慎地嘱咐：“早中晚三次，一次都不能落下，如果病情再恶化，我也没有办法了。”他转过身后，又叹了一口气说：“如果还有精灵的话，那就好了。”
这个团队是有精灵的，却被他们牺牲殆尽，我冷冷睨着她，心里一阵痛快，这是索亚咎由自取。
“你好好吃药，我先走了。”
“可以陪陪我吗？”她拉住我的袖子，“就像你陪伴伊菲莎一样。”
我本来想留她自生自灭，可她竟然不知死活地提起这个名字，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我坐到她身边，微笑：“好，我陪你，但是，像她有什么好？”
“我恨她，恨不得杀了她。”她虚弱地微笑，轻轻地把头枕进我的怀抱。
终于承认了?
我腾出一只手，慢慢地拿起旁边的剑，我不想看到她挣扎，因为她一旦挣扎，我就会粗鲁地制止，而我不想对一个女人动手。
我想这是我唯一能给她的，属于野兽的温柔。
她毫无察觉地举起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如果我的死能够换回她，我愿意。”
我蓦然一怔：“你不是恨她吗？”
“比起自己，我更在乎你的感受，只要能让你开心，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她的。”她垂下眼睑，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是我认识她至今，最令我动容的一面。
我松开那柄剑，抽身离开：“别说不可能的事了，好好休息，我会来看你的。”
她跪在我的身后，只因为我一句话的施舍，就感激涕零。
这样爱着的她，真的是杀害小麻烦的帮凶之一吗？
黑夜起风，我粘在高高的草坡上眺望，这里是一块盆地，平整的地面像被人用勺子舀去一块，就像许多人的一生。
“唉……”
“王，原来您也会叹息。”
我回头看到莫米提着一只竹篓子走来，心里就一阵轻松。
“大半夜去钓鱼，你真有心情。”
“嗨，日子总是要过的嘛，”他走到我身边，把竹篓子放到脚边，“那还不如轻轻松松地过，今天都过不好，想后天干什么？”
“你这人真有趣。”
“王，你伤好点了吗？”
“伤？”我不由按上肩膀，这是和卡摩战斗时留下的，他不说，我都忘了。
“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我有心事，脸色当然不会好。
“受伤的话，吃冰灵海鱼最有效。”他打开竹篓，“我好不容易钓到一条，给你。”
“冰灵海鱼……”
“我不喜欢吃鱼。”我捂住口鼻，最讨厌那一股腥味，“是专门为我钓的？”
莫米点头……又摇摇头，少年害羞地搔搔头。我有些看不懂。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本来是去钓鱼的，可是看了不该看的。”
我对鱼不感兴趣，却很好奇他看到了什么。
“我以王的名义命令你，说。”
莫米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看到……看到……索亚在洗澡……不……是在游泳。”
“什么！”
他连忙解释：“你别生气，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的脸很红，脖子更红，显然是在说谎。
“看到就看到了，有什么好否认的。”
他解开了我的一个疑惑，却给了我一个更大的疑惑。
我回到她身边，她正在睡觉，但头发仍旧是湿的，我想叫醒她问清楚，可是看到她虚弱疲惫的样子，有有些不忍心。
我终究决定再等一夜，等天亮的时候，再找她问清楚。
可是当我睡醒，她却逃跑了。
可恶！她以为她能逃的掉，经过这一次教训，我下顶决心，等她落到我手里，我再也不会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