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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平静生活

庆忌,吴王僚的儿子,是公认的吴国第一勇士。

公子光会隐忍这么多年,不敢举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庆忌的存在。庆忌的勇猛只有在战场上与他对阵的敌人才能体会到,遗憾的是这些人都死了。

战场上,庆忌曾与无数敌人对阵,未尝一败。

尽管庆忌勇猛天下皆知,可是沈尹戊并不畏惧他。“听闻那庆忌近日新得了欧冶子大师的铸剑[巨阙],勇猛又添三分,实有万夫不当之勇。”沈尹戊激动的全身颤抖,险些按耐不住拔剑的冲动。他不是害怕,是兴奋,他早想和庆忌比试一番,即使不敌身死,也无怨无恨。

申包胥自然看出沈尹戊的心思,提醒道:“沈将军,切要谨记,这是战争,是两个国家在交战,不是两个剑士决斗,庆忌再勇猛,他也只是一个人,将军不要为了他一个人,而误了整个国家的战争。”

沈尹戊平复一下心情,定了定神,重新恢复神色。

“某知道,那庆忌被称为吴国第一勇士,某只是想和他比试一番,如果不敌,某会以国事为重。”

“对了,申先生一定要去吴国,所为何事?某该如何辅助先生?”沈尹戊对于申包胥的举动很是不解。

申包胥犹豫片刻,说道:“是为了云梦公主。”

“云梦公主!”沈尹戊虽然不关心朝政,可是云梦公主他还是早有耳闻,大部分消息就是通过申包胥知道的,因为申包胥可是在教导公主剑术。

身为一国公主,不爱红装爱武装,恐怕全楚国人都会反对,只有沈尹戊会拍手称赞,他甚至曾经打算向楚王自荐去当公主的剑师,最后是申包胥抢了他的工作。申包胥的剑术在他之上,沈尹戊无话可说。不过几个月前,他听到申包胥说自己败给了她,沈尹戊顿时惊叹不已,知道云梦公主不但剑术非凡,还精通兵法,顿时对云梦公主连连称赞,扬言要去找公主比剑,最后被申包胥给制止了。

今天再次从申包胥口中听到云梦公主的消息,沈尹戊猜测,那云梦公主肯定又惹麻烦了。

申包胥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前些天,云梦公主和申某比试胜了之后,就一个人跑到楚国边境,参加了吴楚之间的战斗。”

沈尹戊立刻露出赞赏之色,“不愧是我楚国公主,让吴国也看看……等等。”沈尹戊突然想起,前日的楚吴之战楚国败了,被吴国夺取两座城池,那么公主呢?

“公主出了什么事?”沈尹戊大惊。这要是本国公主上战场出了意外,那么他们楚国的男儿还有何面目在立于世间,楚国军士还有何脸面再称强军!

申包胥摇摇头,“不知道,与公主失去了联系。”

“我这就召集军队打过去,把公主救回来。”沈尹戊是个急性子。

申包胥赶紧劝阻他,“沈将军,不可!现今吴国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公主在他们那里,所以公主应该还是安全的,若是将军此刻如此大举进攻,会让吴国怀疑,一旦他们知道我楚国公主在吴地,公主就真的危险了。”

“那该如何行事?”沈尹戊问申包胥,在谋划上他自知不如申包胥。

“申某已经谋划好了。”申包胥小声对沈尹戊解释道,“申某将会以随军之名,跟着大军到楚国边境,然后由沈将军坐镇三军,申某潜入吴国境地,前去寻找云梦公主,一旦申某找到公主,沈将军便可接应我们。”

“此计可行!”沈尹戊道。

申包胥说:“还望沈将军协助申某。”

沈尹戊应承道:“申先生定要安全带回云梦公主,到时候某会暂时稳住囊瓦按兵不动,为申先生造势,等到公主安全回国,某便发起进攻,一举讨回前日的血债。”

“好!这几日沈将军便挑选百名可靠的心腹,到时候跟随将军一同进入讨伐大军,也为将军添一份助力。”

……

申包胥安排好一切,便离开军营便去做准备了,但是,没有过多久,楚国就出现了变故,一件他和伍子胥都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从此使吴楚两国都陷入****。

吴国,罗浮山。

此时,距离季柔和楚国失去联系已经两月有余,季柔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但是她没有流露出半点儿要回去的意思。偶尔,她也会到竹林里练练剑,每当这个时候,孙武都会回避,但是大部分时候她都在竹舍里静静的读书,孙武收藏的兵书几乎被季柔读了个遍,季柔的学习能力令孙武暗暗吃惊。

随着季柔和孙武的相处,她逐渐对孙武也有了新的认识,在她眼中,孙武不再是一位自大高傲的流浪士子,孙武有理想,有才学,而且深谋远虑,孙武的谋划令季柔感到恐惧。比如她知道孙武在齐国也曾经有显赫的身世,可是他却弃齐奔吴,尽管当下她还没有看出孙武在吴国的出路,但是她相信,一切都还在孙武的谋划之中,也就是说,如今的藏锋等待也是他谋划的一部分。有时候季柔甚至会觉得自己被孙武救下都是在他的谋划之中。

尽管不想承认,可是季柔知道,日后孙武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封侯拜将也不无可能,为了不落后孙武,季柔学习更加努力,常常读书到深夜,书房本来是孙武睡觉的地方,现在却被季柔给占了,没办法,孙武只能舍命陪女子。

两个人就这么每天熬着。

季柔想把孙武的东西全学到手,这个想法很好,就是有点儿费灯费饭,季柔整日读书,很劳累,孙武也不能看着季柔消瘦下去,只能去给她准备好吃的,还好有伍子胥前些日子的资助,不过……时间久了,伍子胥也撑不住了,他的职位不高,近日又在谋划自己的大事,经常顾不上来看孙武,孙武又要靠吴娘照顾,面子上挂不住。于是他既帮吴娘干活,换吃的,又帮要离卖酒,换酒喝。

提起喝酒,孙武就一肚子委屈,他是有酒没酒都能过,可是季柔不行,自从上次季柔喝过伍子胥带来的姑苏城里的美酒——姑苏红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她每天都要喝酒,一没有酒就给孙武脸色看,好像孙武在虐待她似的。孙武一想到季柔本就是楚国公主,人家尊贵无比,也只好尽力去满足季柔。

季柔还不知道伍子胥已经顾不上资助孙武,孙武没有钱,每次都是在用劳动换酒喝。

直到有一天,孙武回来的很晚。

天已经黑了,季柔一个人,静静的在竹舍里等着孙武回来吃饭,似乎这已经成为一个习惯。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季柔发现孙武每天都要出去很久,兵法也不写了,她要研读兵法,又没有空跟着孙武一起出去,所以不知道孙武都在做些什么。

看着眼前的简单的饭食,季柔感触良多,以前那个高贵的公主似乎在一步一步离她而去。现在看来,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村姑。

季柔等了很久,仍然不见孙武不回来,心里有些烦躁,她没有先吃饭,每顿饭都与孙武一起吃,这已经成了习惯。季柔坐在竹案前,无聊的在敲打着竹案,雪白的手指轻扣,发出阵阵富有节奏的乐曲,她本人善抚琴,曾经自己创作过一曲《破阵曲》,想来也有些日子没有抚琴了。

跟着左右节奏,季柔轻声说道:“是杀了孙武好呢?还是把他带回楚国好呢?”

夜深了,孙武终于回来了,竹舍里很安静,灯已经灭掉。推开门,把酒壶胡乱的放到一边,孙武摸到床榻,倒头就睡,忙碌了一整天,他早就累坏了。

宁静的罗浮山,如同一位睡美人,披着层层薄雾,装饰着颗颗露珠,头戴群星,映着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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