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马车里颠簸了多久,而此刻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僵,突然马车巨烈的摇晃,车夫的惨叫从帘外传来,因为莺离从未习过武,娇弱的身子有些坐立不稳,才一转身的时间,她的娘已经不在马车里了。
她忍受着马车摇晃带来的不适感,向窗外望去,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和那一群人撕打在一起。她有些惊呆了,她的娘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会武功,为什么她从不知道?
当她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马车依旧颠簸,而方向竟然是前面那座断崖,等她惊觉!她认命的闭上眼,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支蝶钗。
想像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只觉得那怀抱很温暖,来人身上有股好闻的馨香,淡淡的,似花香,似草香,那香气轻轻浅浅,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间,而让她更奇怪的是,这个人竟然给她一种亲切而熟悉的感觉。
闭上眼的她只觉得自己依偎那个人的怀里,旋转而下,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不同于来人身上的香气,但一样让人感到很舒心。
等她感到自己脚尖点地,她才敢睁开双眼,她也想看看救她的人到底是谁?就在她张开眼的前一刻,那个人突然松开了她,随后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便看见天空中的花瓣纷纷洒洒的飘落,香味愈来愈浓,却不腻人,反而让人安定。
松了口气,转过身,她呆愣在那儿了。
映入眼帘的是顶她从未真实见过的大红色的轿子,轿子很华丽,它综合了喜轿构造,轿顶呈现的是硬衣式,四方四角出檐的宝塔顶形,而轿身呈软衣式,轿框的四周罩以红色的绫罗帷,罗维上绣有艳如鲜血的花海。
那花是艳红色的,她发现罗帷上的锈工异常精致,但是绣出那花却很奇怪。
有花的无叶,有叶的无花,她从没见过这么奇特的花。
每朵都似鲜血染红似的,每朵都似乎有生命似的,它有种魔力,让看着它的人情不自禁的有种悲伤分离的感觉,同时也有种害怕的感觉。
似乎和轿子里的人一样既让人感到悲伤又让人感到害怕,她又用力握紧了手里的蝶钗。
她不自觉的后退,颤着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轿中男子突然收了折扇,声音柔和得波澜不惊:“你怕我?呵呵,是啊,你们怎么可能不怕。”他似问她,又似在自问自答,一声浅笑逸出帘外。
莺离透过红色的纱窗隐隐约约看见那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但还是看不清他的长相,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很悲也很孤独,就像那轿子上绣的那种花。
不知为什么,他和它那么的相似,这就是从开始到现在他给她的感觉。
似乎是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似乎是对他的一丝同情。莺离小声嘀咕了一句:“对不起!你看起来好像很悲伤…”声音里全是诚恳和谦意。
虽然她说的话很小声,但是轿中的他还是听到了,不觉心一震。
已经很少有人能见一次面便能感觉到他的悲,而且是个萍水相逢的小丫头,多久了,他似乎都快忘记什么是悲了。
他只知道,不管他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黑暗生活。
欺骗、背叛、孤独、寂寞,家族的纷争、江湖的恩怨,所有的种种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有时他真的很想结束这样的生活,可是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突然他眸光一沉,冷声道:“什么人?”。
话音刚落,一身黑衣的女子便从树后走了出来,莺离看清来人,又惊又喜的上前抱住那个黑衣女子,嘴里念着:“娘亲你没事太好了。”
而楚月却冷冷的推开女儿,突然向那顶红轿说道:“花枫楠,你活得很好啊,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现在才来,太晚了,所以你现在可以去死了。”说着便拔出剑向他刺去,轿中的他漠然的看着向他刺来的剑,只是浅浅一笑,依然慵懒的靠在轿中。
他知道他根本不用出手,他的四个手下风、花、雪、月可从没让他失望过。
轿中的他似乎跟本不管轿外的打斗,而是闭上眼假寐。他当然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他手里。只是她竟然要斗,便让风、花、雪、月陪她多玩会儿。
“花枫楠”
轿中的他重复着楚月刚才喊出的名字,眸色微黯,这个女人也许和你有所牵连,花枫楠,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这个女人身上恐怕藏着很多秘密吧。
莺离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突然给他跪下了,哭着说:“求你了,放过我娘吧”,不知为什么看着莺离哭,他会莫名的心疼。
他眸光一沉,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小丫头起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