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纷纷飘落,男子剑眉星目,远远看去,还真不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身浅红的华袍倒和桃花有些遥相呼应。
“媚城,呵呵。”笑声浅浅的从那红唇中溢出。
那白衣男子容貌依旧,似乎七年的时光竟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那双纤细的手指,指骨如玉,轻掩朱唇。
柳媚城微微皱眉,这男子就是他师父,救他回来的师父,可是他太冰冷,比女人还爱干净,衣服一定要是纤尘不染,茶水一定要是每天新鲜采集的朝露配上桃花的心蕊冲泡,而且要用内力温茶。
在他记忆里,师父的面容常年以轻纱遮面,若有不小心看到过他容貌的人,都必死无疑,似乎他的每一次云淡风轻,就会葬送许多无辜的生命。
要是有谁不小心弄了些污点在他的袍子上,那人不管是谁,是奶娃还是妇人抑或者是老人,他通通不会手下留情。
只是他似乎记得他想报仇时,那双血污的手弄脏了他白色的袍子,可为何他竟然会留下他,这人他还真是看不懂,猜不透。
“这桃花你觉得美么?”
这是有史以来,师父第一次谈论起关于复仇外的事情。
柳媚城毕竟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有些莫名,还是思索了片刻才道:“这桃花太过妖娆。”
说这话的同时,他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推至数丈远,嘴里一阵腥甜。
他有些不解的望着那位像天神一样的男子,心里不解,眼里不解,倔强的抿唇不语。
“哈哈。。。你可知桃花是这时间最寂寞的花。。。你什么都不懂。。。”
那男子缓缓起身,手里握着长萧,嘴角浮起一抹冰冷的笑。
柳媚城轻轻擦掉嘴里的血迹,缓缓起身,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气,他知道师父不会再回来,他垂了眸子,多想放弃。
可是心里埋藏的仇恨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他不能就这么死掉了。
“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空气中传来师父没有温度,却出奇温和的声音。
他努力捏紧自己的拳头,垂着头,声音似乎有些颤抖:“那么。。。你为什么救我。”
他不用抬头,便知道师父在不远处停了脚步。
那白衣男子似乎思忖着什么,一手负于身后,一手似乎握着什么,只是透过余光最后看了那倔强的男孩子一眼,闭着眸子离开了。
“师父。。。”那男孩默默的喊了一句,似乎悲伤到了心底。
“臭乞丐,滚开。”
热闹的集市,似乎只有他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脏兮兮的一身,蜷缩在街角的一处,阴沉着一张脸,甚至会吓到些许路人。
有几位好心人,小心翼翼的丢了几枚铜子儿在他面前,他似乎对所有人充满了仇恨,吓得那些帮助他的好心人连连后退。
因为大多是小女孩来丢铜币,他只需阴阴的瞥一眼,那些小女孩便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因此没少挨揍。
可奇怪的是,他从来不哭泣,只是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倔强的不哭泣。
“滚开。。。”几位官兵毫不留情的将不知所措的路人踢开,满脸厌恶。
所有的路人纷纷闪躲,都忙着把自家小孩往屋里拽,然后偷偷的在门缝看外边的情况。
“那就是幻墨国最出名的幻术师,听说这次又帮了北国啊。”
“可不是嘛,可是就是这气场太骇人,就算救了北国,也不该。。。”
一妇人被自家丈夫捂了嘴拉回了屋子。
那妇人扯开丈夫的手,开口嚎叫:“你捂我干嘛,这是北国地盘,他不就是个幻术师吗,我才不怕。”
那男子已经吓得面色铁青,恨不得一巴掌给她扇去。
因为内力的关系,柳媚城将周围人们的谈论听得一清二楚。
“停。。。”
这声音似乎是从轿子中传来,刚才还悄悄议论纷纷的人们也禁了口,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后面的举动。
“主人,有什么吩咐。”
所有人只见,那轿子的窗纱被一双修长的手指撩开一角,却没人敢往那缝隙望一眼,似乎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向那男孩一指“那男孩我要了。”
黑衣人会意,迅速到了那男孩身边,如幻影般将那男孩带了走。
所有人诧异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平常如初,哪有什么轿子,哪有什么官兵,哪有什么悲惨的乞丐男孩,一切犹如幻影。
只是某宅子里,一男子抱住自家娘子悲伤嚎哭,众人围了过去,只见那女子七窍流血,眼神惊恐。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似乎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凡是亵渎过那幻术师的人,都必将受诅咒。
“都处理好了。”那男子隐于轿内,声音冰凉得仿佛可以冻住所有的人。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手下,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心里却道,什么诅咒,不过是碍了自己的耳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