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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在心里的巴西木(4)

明伟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淑霞指着身边的男人介绍说这是她丈夫。酒席之上,明伟这才知道,那花盆里的存折和今天满月的花篮都是淑霞送的。淑霞告诉他,美丽出现后,她觉得美丽才和他是合适的一对,于是就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了。其实,她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一直在暗中关注他。后来经人介绍,她又和现在的丈夫认识了。丈夫是一家私企老板,特别爱她那股朴实劲,当他听说妻子那段感情经历后,就答应了妻子帮扶明伟的想法。当得知美丽患病需钱换肾明伟外卖火锅店时,淑霞就将一张五万元的存折放在了花盆里托人送给了明伟。她怕当面给明伟不接收,也怕引来美丽的误会只好埋在了花盆里。至于那个后来买店的矮胖女人,是淑霞委托的一个朋友,幕后人则是她和理解她的丈夫。听罢淑霞的叙说,明伟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苦竹坳是个群山环绕的小山村。俗话说,靠山吃山。别看小村不大,却出了不少石雕匠。不过,手艺最好的,还得数村西头老槐树下的刘能。

打小儿,刘能就跟着本地最著名的雕刻匠李春阳学艺,李春阳一死,嘿嘿,刘能就成了方圆百里最出名的石雕艺人。什么龙凤,石狮,经他那双手一摆弄,用不了多长时间,准会活灵活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别看刘能的手艺这么棒,生活上却不太如意。这个刘能,年过四十了,到现在还没成家呢!其实,刘能结过婚,娶过媳妇,而且,还是两房媳妇呢。说起这个,话就长了。

和李春阳学艺的时候,刘能和师妹海燕好上了。就在刘能跟娘说他和海燕的事儿时,娘却摇头一百个不乐意。为啥?娘听人传言海燕不本分。在这节骨眼儿上,有人给刘能介绍本村姑娘莲花。

虽然刘能打心眼儿里爱的是海燕,可老娘寻死觅活地不乐意,没办法,刘能只好违心娶了莲花。结婚那天晚上,刘能就丢下莲花,悄悄去和海燕约会去了,弄得莲花的眼睛哭成了烂桃。

因为刘能心里只装着海燕,所以,横看竖看莲花都不好,尽管他们婚后有了一个女儿,尽管莲花低眉顺眼地默默忍受,最后,他们还是离婚了。海燕呢,因为心里也装着刘能,所以,和丈夫的感情也不好。

有一天,刘能和海燕遇上了。海燕形容憔悴,当她得知刘能离婚的消息时就哭着告诉他,她的儿子小虎是刘能的。刘能当时就愣那儿了。海燕说,是他和莲花结婚那天晚上,他离开莲花和她度过的夜晚怀上的。不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没办法,才嫁了人。

此时,刘能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爱情的热度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热。最后,海燕和丈夫离了婚,两个人过到一起去了。

事情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好,有一次,刘能干完活回来,看见村会计白老五从院子里走出来。这个白老五,在村里的口碑最不好了,和好几个女人都有绯闻,是不是打海燕的什么主意?不过,刘能没说破,他要观察观察,别弄误会了。

第二天一早,刘能就说去外边干活,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其实,刘能压根没走远,而是躲在了不远处。天黑后,果然,白老五来了,刘能看得清清楚楚,海燕将门开开将白老五迎了进去。一看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刘能的肺都气炸了。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海燕和白老五有一腿!

白老五走后,没容海燕解释,刘能回屋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打那儿以后,刘能看着海燕就不顺眼,吵吵闹闹是家掌便饭。后来,两人离婚了。离婚后,刘能再也没见到海燕。

海燕走后,刘能既当爹来又做娘,生活一下子就陷入了窘境。他手艺再好,可出不了远门也挣不到钱。因为供一双儿女读书,还欠了一屁股债。儿女上了中学住校,刘能这才腾出时间来出外揽活。

这天,刘能正在院子里雕刻石狮子呢,打门外停下一辆小轿车,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穿着体面长相富态的男人。刘能起身,男人自报家门,说他叫冯知明,是一家石材公司的老总,听说刘能雕刻的手艺好,特意请他到他那儿当技术指导。至于工钱嘛,每月四千,年底还有红包。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条件如此优厚,刘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原来,冯总在离他们村不远的地方承包了一个石材场,可苦于没有好的雕刻师傅,雕刻出来的石材卖得很不理想。听妻子白桦说,苦竹坳的刘能是雕刻的行家里手,所以花大价钱请他来当技术指导。

到了石材场,刘能的才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施展,冯总对刘能奉若上宾。特别是白桦,对刘能也非常客气。刘能也愿意和白桦接触,除了感激她把他介绍到这儿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刘能觉得白桦说话的声音和失踪多年的海燕有些相像。不过,人家白桦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和海燕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刘能常常这样想,男人,就得像人家冯总这样,事业有成,妻子漂亮,夫妻恩爱。

不过,不知为什么,刘能老觉得白桦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一天晌午,刘能一个人在石头上抽闷烟,白桦和冯总走了过来。白桦说,她想给刘能当个介绍人,问刘能愿不愿意。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自打海燕走后,刘能既当爹来又做娘,这种事想都没敢想过。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海燕和莲花经常交替着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海燕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私会,而莲花死心塌地跟他过日子,他却跟人家离了婚。有时候他觉得对不住莲花,可木已成舟,也只有慨叹的份儿了。没事时,他也和白桦谈起这些,每到这时,白桦就劝他,人与人靠的是缘份。

其实,刘能早有成家的打算了。自从到石材场,收入稳定了,生活条件改善了,闲下来的时候也寻思着再成个家。现在,白桦和冯总来给他做媒,他怎能不同意?当下,刘能摸了摸圆圆的光头说:“就我这没家没业的,谁还肯嫁给我?”白桦笑呵呵说:“什么事儿都得靠缘份。要知道,石头也能开花呀!”

“石头也能开花?”刘能疑惑地望着白桦。白桦点头说,当然了,石头也能开花。女方的条件和他差不多,也是个离婚的,如果刘能同意,明天她就领他和女方见个面。冯总也劝刘能答应和女方见面。见刘能还有些犹豫,白桦拍了拍大腿:“这事儿就这么订了,明天相人儿!”刘能面上犹豫,心里却像撒了蜜似的甜。

第二天,刘能跟着白桦去和女方见面了。让刘能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女方竟然是数年未见的莲花!

“莲花,怎么会是你?”刘能一下子就呆愣在那儿了。

莲花也愣了:“刘能,没想到我们还能以这种方式见面。”

刘能问莲花怎么认识白桦的,莲花说,她一直在市场上卖菜,白桦经常去她那买菜,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有什么心事,莲花常对白桦说。她也没想到白桦给她介绍的男人竟然是负她心的前夫!

两人谁也没想到,他们不但没有互相指责对方,相反,还关心地问起对方这些年的经历。只是两个人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再婚的对象居然是离了婚的夫妻。这事儿可真是个巧,两个人到门外找到了白桦,白桦拍手笑着说:“这世界上的事就是一个巧字。我也没想到你们以前是夫妻呀!”

白桦这么解释,两人释然。想起莲花这些年来一直未嫁,还是女儿的妈妈,刘能的心思就活了。在白桦的撮合下,两个人又新走到一起来了。自然,莲花也跟着刘能住在了石材场。

一天,刘能和莲花在屋子里说话,白桦和冯总走了进来。冯总说,石材场三年合同期满了,他想和白桦到南方发展。还没等刘能说话,白桦说,他们已经把他推荐给了下一个承包人,一切待遇照旧。尽管刘能和莲花的心里酸酸的,可他们还是祝福冯总和白桦在新领域里开辟出一片新天地。

冯总和白桦离开不久,新的承包人递给刘能一封信。打开信,刘能的泪水涌了出来。信的内容是这样写的:

刘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到了一个新地方。本来,我不想将这个秘密告诉你。其实,我就是当年离家被你打跑的海燕呀!当年,我并没有背着你和白老五有过什么不光彩的事情,白老五晚上的确去过两次,那是他向我道歉去了。你不在家,他以为我是水性杨花,当着大伙儿面调逗我,被我打了脸。所以,你打我,我觉得很委屈,可这种事儿越描越黑,我就没说出口,没想到你变本加厉,没办法,我才选择离婚离开了家乡去外地打工。

在打工的过程中,我奇迹般地中了二十万彩票大奖,有了这些钱,我首先想到的是让自己改头换面地生活,于是,我将自己打造成了人造美女并将自己改了名字。不久,我认识了冯总并嫁给了他,没想到冯总有志于石雕,于是,我们就承包了这个石材场。我到这儿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想接近你。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儿子呀!

我打听到,你对儿女们很好,日子过得挺艰难,于是,我就萌生了请你到石材场来上班的想法。言谈中我知道,你对莲花心存愧疚。当我得知莲花在市场卖菜的时候,我就去她那买菜。没想到,莲花对你也有一丝旧情。我知道,当年我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也是因为我,让你伤害了莲花。于是,我就萌生了将你们撮合到一块的想法。

本来,我想将这个秘密一直隐瞒下去。可我一想,我和冯总离开了,觉得,还是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为好!

祝你和莲花白头偕老!

海燕即日

看罢了这封信,刘能的耳边响起了海燕那句话:“石头也能开花的!”

是呀,石头开花了,可海燕却走了。刘能的眼睛湿润了。

一、昨晚,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梦中的我,和冯涛踏上了婚姻的红地毯。我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在众人祝福羡慕的眼神里,满面幸福地看着冯涛将那只早就准备好的钻戒戴到了我的手上。

早上醒来,我仍然沉浸在梦境的美好中。要是这种梦境成为现实,那该有多好啊!

冯涛,你这个死家伙,怎么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有呢?要知道,人家有多惦念你啊!

遇见冯涛的时候,我惊呆了。他175cm的个子,干净的衬衣似乎还散发着阳光的清香,周身洋溢着俊朗之气。他生得浓眉大眼,看似空洞的目光中似乎总是透露着一缕淡淡的忧郁。

我是一个性格浪漫喜欢幻想的女孩,没事儿的时候老是做着我爱情之梦。我说不好我生命中的白马王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当冯涛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认定,我们之间注定要发生点什么。

最让我迷恋的就是他的小提琴。他那一曲缠绵悱恻的《梁祝》不知让我在暗中流了多少眼泪。

女孩子的心里一旦有了这种异样的感觉,那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在她的眼睛里都是春天。自从有了这种奇妙的感觉后,我觉得我的身心每天都沐浴在爱情的阳光之下。尽管我将这种感觉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可每次面对冯涛,我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

那一年的阳春五月,窗外的桃花开得分外妖娆,风一吹,飘飘洒洒,入眼皆风花。空气中浮动着似有若无的芳香,我在花香中微醉。在一曲缠绵的《梁祝》声中,我和冯涛恋爱了。

我们爱得风花雪月,如痴如醉。我们约定,恩爱百年,化蝶双飞。

大学毕业后,我们曾商定一同来大连寻求发展。冯涛说老家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让我先去,他随后就到。可不知为什么,他却爽约了。冯涛的老家在辽宁西部的一个偏远山村,那儿至今也没通电话,我给冯涛写了几封信,也不见回音。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头涌起,这家伙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就在我仍在为昨晚的梦境意犹未尽的时候,桌旁的手机响了。

是冯涛打来的。这家伙,好几个月,才冒出来。

皮皮,我们分手吧。冯涛低沉地说。

我愣成了一尊泥菩萨。我盼星星盼月亮,却等来一个让我肝肠寸断的电话。

冯涛说,他现在已经接受了家乡那个县里一个民营企业老总的女儿,她叫璐璐,并让我彻底忘了他。

还没等我问个究竟,冯涛就把电话挂了。

爱是一种感觉。每当和冯涛在一起时,我就会神采飞扬,现在,我的感觉从巅峰坠落,失落的心无处可依。

这真是晴天霹雳!

我的心像抽空了一般。想起和冯涛在一起的每个片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

我决定去冯涛的老家向他问个究竟。

几年来的海誓山盟,就这么如此不堪一击?

我风尘仆仆的双脚踏进了冯涛的家门。

不过,我并没有见到冯涛。冯涛的妈妈说冯涛和女朋友璐璐去外地旅游去了。见我不信,冯妈妈拿出了儿子和一位姑娘的合影。照片上的姑娘一脸灿烂,挽着冯涛的胳膊,冯涛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看来,冯涛果然移情别恋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几年来的感情就这样化作清风而去。

我只好怀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回到了大连。

从此以后,我不再相信爱情。

二、我成了一个孤单无助的女孩儿。

那天,我独自来到海边,我站在一块海边的礁石上,回想着和冯涛在一起的一幕幕,我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面对汹涌的波涛,我心想,只要将睛睛一闭,跳下去,所有的不快就都一了百了。

我和冯涛曾约定,恩爱百年,化蝶双飞。看来现在,只剩下我孤单影只了。

我跳了下去!

我分明感觉到,此时的我,化作了海面上一只美丽的蝴蝶。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睁开眼睛,竟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护士告诉我,是一个男人救了我。

这时,护士指着一个拎着不少食品的男人说,就是他将我送到医院来的。我当时就愣在那儿了。

原来,这男人是我的同事林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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