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会很快忘记的,但有些事却是难以磨灭的,不管你会不会去想它,它都会深深地印在你脑中,不停地跳出来,愉悦你或者是折磨你。走进来的竟是晴和萍,如果这是脑筋急转弯,我都不可能想到答案,更何况它是超越人的意识之上,是客观决定主观的唯物主义,人是可以想象却不可能去想的,这好像就是不可知论或者是矛盾论吧?
晴可能并不知道状况,她看见妍马上走过来,惊喜地说道:“我想着你就在,昨天漂没喝醉吧?看他走路都有点打晃。”妍已经木然了,不用看伦的表情,他现在肯定恨不得跳楼,我还能好一点,虽然看见了萍,顶多就是一撞墙,起码不会摔成一滩泥。我也算百炼成钢,慌忙碰了下妍,她嘴里发着颤音:“你怎么来了?”
晴偷眼对伦嫣然一笑,不好意思地对妍说道:“我想你了嘛。”听她的口气,估计昨天被琴一闹,有点心里没底,更放不下伦,今天是想主动增进一下感情,但是来得太不是时候,可她咋能找到这?刚才琴出去了一趟,会不会是她为了报复伦,有意去通知晴?但是她俩可是情敌呵,怎么会绑到一块?实在是匪夷所思。
妍惊恐地说不出话,我冷静了一下,只有再糟蹋一回自己了:“想我就是想我,妍又不介意,她都答应让你做小啦。”全场不禁愕然,我给大家说她俩是我同学,但没介绍别人,这时晴……琴和叶都已经注意到了对方,叶是头一次见到晴,不知所以然,琴是心知肚明表情冷淡,晴一看见琴脸色就变了,再看见叶亲昵地和伦坐在一起,不禁花容失色。
没人接我的话,房间里静得我都能听见太阳穴的跳动声,露已经边瞪着伦边点头。看来已无力回天,但是与人斗其乐无穷,我还要力挽狂澜。我心里暗想,先把晴对琴的疑心打消掉,本来我想拉上妍,但看到她已惊慌失措,只好一个人硬上,举起杯对琴和胖子说:“哥敬你们一杯,祝你俩早日出双入对,也让大家省点心。”
说真的,以我和伦从前是情敌的身份,我也算仁至义尽,我非常乞求地给琴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网开一面放伦一马,还算好,琴朗声一笑,有意掺着胖子的胳膊:“咱俩谢谢漂哥。”胖子哪敢怠慢,连忙举杯道:“这回我可真成你妹夫了。”我赶紧抓住时机:“既然认我这个哥,喝一杯可不行,三杯吧?”
胖子确实是真的高兴,直接就把一整瓶吹了,还问我行不行,我看见晴的表情有所缓和,刚想松一口气,没想到那个没神的露一姐竟一语惊人:“胖子,刚才你伦哥和叶敬你你咋不喝一瓶?不够意思啊!”宏想拦已经来不及了,他无奈地看着我,我看见伦崩溃的表情,和晴惊讶的目光,也可能是太突然,她愣到那已毫无知觉。
胖子刚想拿起酒敬伦,我做梦都没想到,一直没吭声的萍竟然问道:“伦,谁是叶,你也不介绍一下?”伦脸色煞白,已无力挣扎,只有听天由命。露竟然也没接话,我估计她再爱打抱不平,这时也不忍落井下石,叶的眼中骤然升起疑云,不解地看着伦,幽幽地说道:“让你介绍呐。”妍因为紧张,指甲深深地嵌到我的手里。
全场一片寂静,我已经感觉到了火山喷发前的恐惧,伦只有一个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他低着头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站起来走出包间。我看见晴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身不由己地向下倒去,萍慌忙去扶,但没能扶住,直接瘫软到地上,我赶紧上前去拉她,这时听见妍的惊叫声,我抬头看见那边叶也晕倒了,露和宏跑了过去,场面一片混乱。
多年后我回想起那天的情景,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淡漠,说不上心惊肉跳,但仍心悸不已,还好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然而女孩们的天空塌了,真挚的感情受到了重创,纯洁的心灵遭到了摧残,在那少女的花季,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打击更令人绝望,让人痛不欲生,生活啊,美好的时光为什么这样短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残酷?
那件事之后,妍受到了惊吓,很长一段时间,经常坐到那发呆,会突然浑身战栗,嘴唇不停发抖,眼神慌乱而惊惧,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的心在绞痛,只能紧紧搂住她,不停地柔声安慰,心中默默地发誓,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哪怕仅仅是想一下别的女孩都不行,一定要好好地呵护她。
那天我和萍送晴回家,晴痛不欲生,娇艳明媚的双眸,已经黯淡无光,呜咽得喘不上气,我在路上问萍:“你看怎么办,她这样总不能让她回家吧?”萍心痛地看着晴,目光不再平静,征询地看我说:“不行先去我家吧?”只能这样了,我默默地点点头,一进我们院子,看到晴哭肿的脸颊,很多人都朝我们张望,幸好家长们还没下班。
我和萍赶紧把她扶进屋,让她躺到床上,这一下可坏了,一见没有外人,她放声大哭,我从来没见女孩这样哭过,和我以后见过的结过婚的女人不同,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无所顾忌,而是毫无做作的真情流露,像溪流激荡,让人不忍目睹更无法承受,我的心都碎了,这毕竟是我曾经心仪过的女孩,但是我却不知道要去恨谁,包括伦,因为我没有资格。
要不是萍在场,我恨不得上去搂住她,让她靠在我的肩膀,尽情地宣泄,哪怕是得到一点点的安慰,我当时的心灵很纯净,没有一点杂念,只是不想她再哭,不想她再痛苦,不想她再受伤。我看着萍心焦地给她擦着泪水,站在旁边帮不上任何忙,心中更是苦不堪言,我来回踱着步,房间里的压抑,像黑鹰一样猛扑过来,让我不得不马上逃避。
我一刻都不能再呆了,否着我就会失控,我让萍一定要陪着她,最好这几天都不要让她一个人呆着,萍无助地看着我,想要留住我,但是我真的不能留下,千万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