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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昂然自首

30位预期是四千岁寿命的克隆婴儿顺利出世,斯田福与刘丽亲生的儿子跟着也顺利出世,斯田福的隆兴公司业务又蒸蒸日上,这些原先让斯田福担忧的大问题已解决,斯田福现在牵挂的更大问题就只剩下:1.如何让余靛荷无须提防警方通缉,早日回到农场做实验;2.如何让30位长寿婴儿获得一个正常公民应有的权利和尊严,早日回国融入主流社会。

按照斯田福的计划,现在该是他自首的时候了。

只要斯田福向警方自首,将所有罪名独揽上身,余靛荷就能免除警方的通缉,可以回国内的农场与那些可爱的动物们朝夕相处,可以在农场的先进实验室做自己喜欢做的实验。

而那30位长寿婴,通过斯田福向法官的求情,或者也能获得合法的公民身份,离开荒岛回到国内生活,接受良好的教育,获得方便先进的医疗保障,接触更多的人和各种新鲜事物,这样对长寿婴们身心健康成长也有莫大的帮助。

即:只要斯田福自首,以上的两个更大问题都能解决。

这天早上,斯田福见刘丽哺乳完毕自己的婴孩,还把婴孩抱入房间的小床上睡着了,而余靛荷又上了大轮船做实验,客厅只剩下斯田福和刘丽两人。

于是斯田福拉住刘丽的双手,一同走向双人沙发,让刘丽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泰然自若地对刘丽说道:“丽妹,看来我是时候向警方自首了!”

刘丽听后,整个人弹跳了起来,面如菜色,搓手顿脚,瞪着斯田福,嗔道:“福哥,你好好的,为何要去自首?我实在不明你为何非要去自首,你自首了,这个荒岛就只剩下我和余靛荷两人撑大局了,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特发事件,你叫我两个人,如何照看31个婴儿和管理30位代母以及15位保姆呢?况且我们自己的婴孩还没有满月呢!”

斯田福听后顿时不知所措,他估计不到,刘丽会如此激烈的反对他自首,只好无奈地仰天苦笑,闪烁其辞地说道:“还有周武……谭医生等几位可协助你嘛!”

刘丽面色更阴沉了,由菜青转成了铁黑,忧心忡忡地说道:“但在这荒岛上,始终觉得不那么踏实……不那么安全!这里医疗卫生条件又差,如果有人得了什么急病或意外,去哪里找更好的医院呢?福哥你在我身边,我才有安全感!你一离开了,我就六神无主了!”

斯田福见刘丽虽然是面黑黑,但还属于理性,肯将问题摆出来。

于是斯田福仰望着刘丽,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我去自首,是必须加上一个附加条件的,就是我要为余靛荷和长寿婴们申诉,让他们能尽快离开这个荒岛,回到国内过正常人的生活!”

刘丽听到这个附加条件后,面上稍露悦容,并且坐回在双人沙发上的斯田福身旁,小鸟依人地问道:“但这个附加条件,警方会接受吗?如果警方能接受,你的自首才有价值!”

斯田福把两脚一伸,头仰靠于沙发背上,心旌摇曳地说道:“我不知道警方会否接受,我只知道应尽量去争取!”

刘丽抬起玉手,搭在斯田福的胸前,眼望住他的脸庞,低声细语又问道:“你自首后,还要让那30位长寿婴儿出庭作证吗?”

“当然要!而且这是长寿婴们能否过上正常人生活的关键所在!”

“长寿婴们会被定罪吗?”

斯田福听后哈哈大笑道:“长寿婴们何罪之有?他们只不过是想长命一些,何来之罪?如果想长命就有罪,那些看医生的病人岂不全部有罪?”

“你是想,自首和申诉同时进行吗?”刘丽抓住斯田福的双手,凝望着斯田福问道。

“是!我自首,但我同时要为余靛荷和长寿婴们申诉权利!”

“这就是,你向警方提出的附加条件?”

“对!”斯田福斩钉截铁答道。

刘丽放开斯田福的双手,站了起身又问道:“但如果警方不同意你的附加条件,怎么办?”

斯田福双脚往地上狠狠一蹬,握拳猛击沙发,勃然变色吼道:“那么,我就不自首!因为我自首后,在荒岛上就少了一个人照顾他们了。”

刘丽走去茶柜,斟了一杯香浓的龙井茶,然后递给了坐在双人沙发上的斯田福,温柔体贴地问道:“你准备何时与警方谈判?”

斯田福接过茶杯,闻了一闻,然后呷了一口,从容自若答道:“明天就可以谈!”

刘丽又走去茶柜,为自己斟了一杯凉开水,坐回在双人沙发的斯田福身边,把凉开水一饮而尽,若有所思地说道:“福哥,这也不失为一种苦中求存的方法,但这样做,对你伤害也太大了。牢狱之苦并不好受,你不但失去自由,可能还要受狱警和监牢仓霸的虐待和殴打!”

斯田福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用双手把刘丽搂入怀中,平心静气地说道:“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刘丽在斯田福怀里,仰起头,凝视着斯田福,娇媚地说道:“我实在不放心让你去自首,你不去自首不行吗?就与我们一起在荒岛上生活不好吗?我舍不得你离开!”

刘丽这时稍为回复常态,面上显露出昔日的红润。

“丽妹,”斯田福一把推开刘丽说道:“我可以在这荒岛生活,按目前情形来看,警方也奈何我不得,但长寿婴们能行吗?长寿婴们如果不能获得国内公民身份,他们在这里就要生活几千年直至终老,在这荒岛生活不要说几千年,恐怕生活几十年就成为野人了,或者连野人都做不成,只能做野鬼了!”

刘丽被斯田福推离双人沙发后,并没有发怒,而是走去茶柜,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凉开水,然后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说道:“是啊,不能融入大社会,就算活着也等于行尸走肉,我们培育的新人类不应是这样的!”

斯田福发觉自己刚才推开刘丽行为粗暴,忙走过去坐在刘丽那张单人沙发的托手位,搂着刘丽的颈,软语温馨地说道:“刚才我的行为大过粗鲁,对不起!”然后又一本正经道:“既然,你刚才说,我们培育的新人类不应是行尸走肉,所以牺牲小我,成全大我,非常值得!”

“福哥,”刘丽不知怎的,突然心生怜悯之情,转脖伸颈给了斯田福一个亲吻,然后含情脉脉地说道:“你的这种牺牲精神,让我甘拜下风,希望上天能保佑你!”

斯田福望着刘丽苦苦一笑,跟着将目光移向窗外的灰蒙苍穹,长吁一口气说道:“也希望上天,保佑这些长寿婴们尽快融入大社会,早日被大社会包容和爱护!”

刘丽又给了斯田福一个亲吻,之后伸直双腿,扼腕叹息道:“唉是啊,就算是我们有错,也不应由长寿婴来承担我们的罪过!”刘丽说完后,望着斯田福,看他有什么反应。

刘丽眼定定望着斯田福,斯田福于是双手兜着刘丽的下巴,对刘丽红唇深吻了一嘴,然后望着刘丽黑白分明而又有点忧郁的双眸说道:“你明白做人要承担责任这一点就好!所以,我明天就打算和警方谈交换条件,以我的失自由,去换取余靛荷和长寿婴们的得自由!”

“好吧!”刘丽凝视着斯田福那副坚强的双目,不过刘丽自己的双眸已然渗出了泪花,但刘丽还是强忍住伤心,不让泪花掉下来,显出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态势说道:“福哥,我意转心回了,刚才我反对你自首,我发觉是我错了,我不应如此自私,我也应当尽心竭力地承担抚养长寿婴们的责任,让他们拥有一个健康快乐的成长环境,现在我支持你!就算你进了监牢,我也一样会支持你,一定经常去探望你!”

斯田福见自己终于说服眼前这位大美人了,抑压在自己心头八个多月的焦虑顿时释放了出来,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就说道:“丽妹,能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这样我就放心了!”斯田福说完后,就去解刘丽的衣扣。

到了第二天早上,斯田福拨通了国内警方的电话,提出了自首的交换附加条件。

而警方记录下来后,叫斯田福等待答复。

在等待警方答复期间,斯田福又为这自首之事,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刘丽……刘华庸和余靛荷三人坐落大厅后,斯田福就宣布会议开始。

会议开始之后,首先由刘丽宣读斯田福要自首的这个决定:“各位,福哥已经和警方取得联系,斯田福决定要去自首,以换取余靛荷和长寿婴们的自由!大家可谈谈自己的看法。”

刘华庸听后大吃一惊,瞪着斯田福忙问:“你真的要去自首?上次在山顶听你说过一句‘大不了就去自首’,我还误认为你只是说说而已,为何一定要自首?”

而余靛荷听见斯田福要去自首,就更是情绪失控,她两行热泪“哗哗”的往下直流,还飞身扑向斯田福,不停叫道:“我不准你自首!我不要你坐牢!”

这一下,搞得斯田福也热泪盈眶。

斯田福是最疼爱余靛荷的,余靛荷的意见,斯田福是不得不尊重,但如今除了自首之外,斯田福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疼爱余靛荷呢?

斯田福自首就是对余靛荷的最疼爱,斯田福必须要去自首,必须要去坐牢,才能实现对余靛荷的最疼爱让她获得自由!

斯田福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余靛荷,因为什么言语都不及自首的行为更实际,斯田福无法不自首,不自首就是不疼爱余靛荷,而且还害了余靛荷!

所以,斯田福无法应承余靛荷“我不要你坐牢”这种奢侈要求,拒绝余靛荷的这种要求,才是对余靛荷的最好和最爱!

斯田福自首的决心已经坚如磐石,斯田福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了整整8个月才做出这个决定。

但斯田福不想亲口拒绝余靛荷“我不要你坐牢”这种奢侈要求,于是只好沉默不语,将眼睛望向了窗外,任由余靛荷伏在自己怀中痛哭。

刘丽见斯田福抱着哭泣的余靛荷沉吟不语,只好由自己再详细解释斯田福自首的原因。

当刘华庸听完刘丽的详细解释后,心里就想:“这个家庭会议哪是什么商量会?分明就是一个通报会。现在米已成炊,原来刘丽与斯田福早就意见一致地决定了斯田福自首,自己再怎样反对也只不过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刘华庸目无表情,咄嗟立办地说道:“既然你们与警方早已谈好了交换条件,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无须浪费时间了,应及早通知全岛的人,做好打官司的准备!”刘华庸说完后,就与斯田福和刘丽详谈如何打好这一场自首官司之事。

余靛荷并没有参与如何打好官司的商讨,她见斯田福不肯更改初衷,不肯放弃自首,就掩住脸,跑进自己的房间痛哭去了。

这次家庭会议结束后,跟着又召开了一次全岛会议,公告了斯田福要自首之事。

随后几天时间里,全岛上上下下的人,都忙于应付这场官司,唯独余靛荷无参与任何活动。余靛荷对任何人都不瞅不睬,眼圈总是红红肿肿。

过了一星期,警方的回复电话打过来了。警方同意了斯田福自首交换的附加条件,但同时提出两个硬性要求:(一)30位克隆长寿婴,必须出庭接受法官的盘问,以证明长寿婴们是自愿接受克隆实验的;(二)斯田福必须在开庭前10天自首,并交由警方羁押,不准保释,以防斯田福弃保潜逃回荒岛。

这些斯田福早已预计到了,于是,斯田福在电话中,马上同意了警方这两个硬性要求。

谈判有了结果,警方就准备择日开庭审讯。

经过警方与法庭的协商,决定在15天后,即真历2052年7月10日开庭。但斯田福必须在7月1日前自首,并交由警方羁押,不准保释。

决策的一家四人中,三人都同意了自首,虽然余靛荷是反对也无济于事,并且很快就到了自首的期限。

7月1日这一天,刘华庸驾驶直升机飞抵荒岛,准备接载斯田福回国自首。

在银白沙滩的朝霞万道中,刘丽抱着刚出世还未满月的婴儿,与余靛荷以及荒岛上所有的人,一起为斯田福送行。

斯田福从此就要失去一段不知多长时间的自由,荒岛上下各人,都怀着依依不舍的沉重心情。

而刘丽虽然同意斯田福自首,但这完全是迫不得已,所以刘丽也是五内如焚,心如刀割。

至于余靛荷,就更不用说了,她眼睛都哭肿了,自从斯田福决定了自首,余靛荷就整天担心斯田福一去不返,时不时都以泪洗面,对任何人都冷心冷面。

斯田福非常明白大家此刻的心情,尤其是明白余靛荷的心情。

斯田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断用各种豪言壮语去安慰大家,但始终不能消除大家的焦虑。

的而且确,斯田福在克隆人事业上劳苦功高,大家又怎舍得让斯田福一个人去坐牢?一个人去顶罪?

“好了!大家不要愁眉苦脸……哭哭啼啼的了,我又不是去死,我只不过是去坐牢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艰难的日子,我们都挺过来了,还在乎这点小事?”斯田福傲骨嶙嶙,对送行的刘丽和余靛荷以及众人说道。

“福哥,”刘丽收起哭啼,叮嘱斯田福道:“你要多保重!自从我俩认识后,从没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而你现在要去的地方,又是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世界,我们没法帮你,只有你自己帮自己,你一定要好自为之,与狱友打好关系,只有狱友才是你最直接的依靠!”

“爸爸,我舍不得你走,你不去自首行不行?”余靛荷几天来第一次开腔,而且她还拖着斯田福的手,不让斯田福走向直升机。

“余靛荷,做人要有口齿!”斯田福见余靛荷死死拉住自己的手不让走,就疾言厉色喝道:“应承了的事,不管多艰巨,都要继续做,我早已应承了警方自首,不能中途而废!你们这些克隆人在这荒岛上没法健康成长,不会有前途!就算你余靛荷智力过人,拥有无数发明和大把钞票,又有什么用?失去自由,或成为一个通缉犯,你会觉得开心快乐吗?”

余靛荷无语,但还是死死拉着斯田福的手指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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