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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认主

看着向自己快速飞来的黑色弯刀,崔斯特大脑中一片空白。但内心深处的悸动却越发强烈,直欲破体而出。

全身上下渐次浮现出一道道晦涩的咒文和一个个玄妙的图案,遍布躯干、四肢和脸颊,一道道白光在咒文和图案间如水流般穿梭不息。

“永恒的信仰!”崔斯特喃喃低语,话说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那个神秘人多年前在自己体内种下的魔法阵。

突然,所有的咒文和图案一同放射出强烈的白光,照得众人睁眼如盲。仿佛感应到白光的召唤,猎魂之刃黑光大盛,骤然加速,瞬间横穿数十米的距离,来到崔斯特深身前。

黑白光芒交相呼应,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仿佛代表着天地间一切的本源。

崔斯特心念一动,似乎感悟到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轻轻一握,将猎魂之刃握在手中。

“好冷!”

这是崔斯特的第一感觉。一股纯粹的冰凉从手心传来,仿佛亿万年前的寒冰穿越时空。寒意飞快地游走全身,所过之处,所有伤痕都在瞬间痊愈,不留一丝痕迹。汹涌澎湃的原力之海复归于平静,奔腾的原力从惊涛骇浪变为涓涓细流,平静、安详地奔腾着。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很快就突破了八十一周天。

但此时的崔斯特已无心去感受原力的运转,因为他已陷入无边的梦境。

一队白衣白马的骑士围成一个圈,圣十字披风在身后随风作响。圆圈中间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是。

“众骑士听命!”带头的骑士大喝。

回应他的是一片整齐的拔剑声,一把把宽刃长剑反射着太阳的光辉,使骑士们显得更加光明神圣。

“奉教皇神谕,安多里尔被判圣庭,杀无赦!”

“杀!”骑士们轰然应喏,催动坐骑冲了上来。

一道道白光冲天而起、纵横交错,间中夹着着无数风暴、烈火、冰霜、地刺等各系魔法,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很快,战斗结束。白衣骑士们的尸体躺了一地。带头的骑士半跪在地,尚余一口生气。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崔斯特口中响起:“何必呢?你们都是虔诚的战士,只是受人蒙蔽,我不会杀你,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白衣骑士冷笑一声,反手一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圣光永照!”倒地前,白衣骑士高声呐喊。

场景再转。

“妈妈!”

一个小女孩大哭着扑向崔斯特。小女孩有着哈里兰族特有的金色长发,脚步踉跄、跌跌撞撞。

崔斯特下意识地张开双手,想将她拥入怀中。

突然间,一支长箭从小女孩身后急速飞来,准确地刺入小女孩的后心,箭头从胸口露了出来。

“妈妈——”小女孩喃喃低语,倒在了血泊当中。

场景再转

一个形貌丑陋的生物出现在崔斯特身前,挥舞着一柄比它身体更加巨大的狼牙棒砸向崔斯特。

“恶魔!”不知为何,崔斯特认得眼前的生物。他微微侧身躲过这一棒,手中的弯刀斜斜挥出,轻轻割下了恶魔的头颅。

绿色的液体从断头处喷涌而出,恶魔的身体原地蹦跶了几下,不甘地软到在地。

场景不断转化,死在崔斯特眼前的生灵越来越多,精灵、兽灵、哈里兰人、诺亚人、海妖、魔兽、恶魔,各式各样。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没有一个是正常死于疾病或者衰老。

最终,一个黑点出现在崔斯特的视野当中。

此时的崔斯特,似乎悬浮在高空之中。黑点周围是一片蔚蓝的大海。随着视野不断拉近,黑点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黑色的大陆。

无数颗巨大的陨石携带着熊熊烈火从天而降,将这片大陆砸得千疮百孔,大陆上的一切似乎都在剧烈燃烧着,就连附近数百里的海水也已被烧到沸腾,海面上漂浮着厚厚一层各种各样海洋生物的尸体,密密麻麻,一眼不见边际。

大地断裂、群峰塌陷、火山爆发、狂风肆虐。无数的人们在哀嚎、尖叫、奔逃,但没有一个人能成功逃离。

“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吗?”

一个清澈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崔斯特转身,一个女子出现在不远处的天空中,浑身上下都笼罩在强烈的白光中,看不清面容。

崔斯特心口一阵剧痛,正要说话,突然整个世界都开始急速旋转起来,一切景象都迅速远去,消失无踪。

沧海桑田,刹那永恒!

崔斯特又回到了空洞当中——当然了,事实上他也从未离开——黑白两道光芒已渐渐消失,出现在眼前的是杰奎琳等人目瞪口呆的面容。崔斯特定了定神,仿佛经历了数千年的漫长光阴,但实际上只有短短一瞬。

突然的变故前,众人都震惊当场。直到黑白两道光芒彻底消散才纷纷回过神来。

“吼!”卓柏卡布拉发出一声大吼,吼声中充满欢愉的味道,似乎是在为猎魂之刃找到合适的主人而欢呼。

“快走!”杰奎琳大喊一声,猛地一拉崔斯特。虽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但她十分清楚,此时此刻逃命是第一要务。

“想跑?给我乖乖地留下来吧!”面具人冷笑一声,长身而起,几下就瞬移到通道前,右手成爪,凌空虚抓。

崔斯特只感到一股强烈的吸力袭来,反手一刀插向地面。没有一丝想象中的坚硬和阻碍,猎魂之刃瞬间整个插了进去,直没至刀柄,好像插入的不是岩石,而是豆腐。

但也正因如此,岩石和弯刀间没有产生任何摩擦阻力,崔斯特连人带刀被吸出了通道,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啊!”崔斯特一声惨叫,立刻被烫得弹了起来,但背上的衣服已被瞬间烧焦。

当然,哈德尔几人也无一幸免,扑通几声摔在了崔斯特身边,幸好没有人直接掉进岩浆里,但即使如此,也都被炎热的地表烫得不轻。

杰奎琳犹豫了一下,轻轻跳了下来,站到崔斯特身前。

“杰奎琳,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面具人冷声说道。

另一侧,卓柏卡布拉愤怒地吼叫着,想冲过来,却被拼尽了全力的白肤人死死挡住。看情形,至少几分钟内是很难突破拦截的。而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崔斯特死上八百回了。

“副团长大人,你别管我了,快走吧!”

“闭嘴!”杰奎琳干脆利落的一巴掌,将崔斯特重重拍在地上。

“哼,自己找找死就别怪我!”接连出现意外,面具人显然也有些焦躁,懒得再说。黑色长枪凭空出现,直刺杰奎琳。

杰奎琳奋力闪避,堪堪躲过了长枪。但还没等崔斯特欢呼,就惊讶地发现一道枪击突兀地从杰奎琳肋下钻了出来。

“噗!”杰奎琳如遭重击,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黑色长枪如幽灵般闪现,直射胸膛。

“不!”崔斯特怒声狂吼!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大脑,身体上的咒文和神秘图案再次浮现。无数道刚刚在幻象中见过的面孔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大力量如山洪暴发般从猎魂之刃中传入体内,快速运转一周后又重新回到猎魂之刃。

弯刀黑芒大盛,一道沛莫能御的黑色刀气喷涌而出,横扫向面前的一切。

开战以来,面具人眼中首次射出惊恐之色,举枪格挡,枪断。面具人一声闷哼,如出膛炮弹般弹飞出去,不见踪影。

刀气已完全不受崔斯特控制,毫不停歇地继续变大、变强,转眼间已充满崔斯特身前的全部空间。刀气过处,烈焰止息、空间撕裂,白肤人和卓柏卡布拉更是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撞飞出去。

“轰隆隆!”一连串的巨响传来,黑色刀气终于与崔斯特对面的岩壁剧烈碰撞在一起。

一时间,地动山摇!

良久,黑色刀气渐渐消散。但山体的抖动却并未停歇,反而更加剧烈。不仅是山体,脚下的大地也开始如同大海般上下起伏。地底深处,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巨响,如雷鸣,如山崩。远在天边,又近在耳前!

“嘭!”一道巨大的岩浆从地底喷涌而出,将经过的一切尽皆化为灰烬。紧随其后的是成百上千道小型岩浆,如喷泉般四处喷射。

“靠,火山爆发!”这是崔斯特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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