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敲更人的刚刚从街道上走过,只听见铜锣声回荡在这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响,脚步声越来越急促,其中有一人大喊“快,快,都给我追,别让那贼寇跑了,让他跑了,老子要你们的命,快追,快”,只见远处有火把逐渐照亮了整个街道,敲更的老头吓了一跳,撒丫子就跑。
“站住”那个领头的是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壮汉,手里还拎着一把刀,敲更的老头哪里见过这阵势,吓的哆哆嗦嗦的,铜锣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那壮汉开口问道,“可曾见有人从此地经过?”
“不,不曾,大人,小的,小的,刚从这里过去,一路上未曾遇见半个人影,莫说,莫说人影,鬼影都不曾有个。”
“大人,有情况,那边有辆马车经过。”一个小厮急匆匆的前来报到,“来人,追过去,给我拦住那辆马车。”“是”
说话间,街道上的人都不见了,敲更的老头捡起地上的铜锣就跑了,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此时从那偏僻的小巷里,溜出一个人影,穿着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夜里分外明亮,背上似乎还绑着一个袋子,他紧了紧身上的袋子,四处望了望,很快就消失在巷子深处。
那人并没有走远,而是拐进了一个废弃的小院,小院院门紧闭却并未落锁,他推开门,快步进屋,关好屋门,屋里漆黑一片,月色透过窗户给屋内增添一些光亮,隐约可见一张破旧的木桌前端坐着另一个人,那黑衣人快步上前,将方才的东西放在桌上,才开口道“主子,东西都在里面。”
“好,下去吧”开口说话的竟然是一女子。月光照在女子的面孔上,可见那是一张清丽的面孔,只是此时,她的眉心微蹙,仿佛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女子久久的呆坐在桌前,拆开的包裹里是一些已经破旧的信件,还有几件女子的饰品,她拿起一封信件,拆开来,认真的看着,泪水顺着女子的脸庞滑落,殷湿了信尾的小字,上面写着“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这是当年他写给她的,似乎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又似乎往事就发生在昨日,往事排山倒海的涌来,她的心思也慢慢的飘远了。
那时候的她年幼无知,因为是家中的独女分外受到长辈的疼爱,性子有些顽劣,一次有人在家中做客,她好奇贪玩爬上了一辆以为是父亲常常外出的马车,因为太累了,便在马车上睡着了,谁知醒来,她喊奶娘,竟无人应答,倒是惊动了车外的小厮,吓的那小厮一溜烟的跑进去禀报了外院的管家,说有人偷偷流进府里,她也是吓坏了,听到有人扬声说要将她压下来,吓得躲在了马车的角落里,可是就当管家要命人将他从车里拉下来时,一个声音喝住了他们。
“慢着,什么事情如此慌张?”说话的是一个少年,一身锦衣华服,面目英挺,器宇不凡。
“回少爷,刚刚小的从沈大人府中回来,老爷有事没上小的这辆车,命我先回府,谁知,谁知,小的把到了院中听见车内有人说话,才发现车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才,才禀报了管家。”拉车的小厮深知自己闯了大祸,竟然随随便便就将外人拉近了府里,埋头跪在地上。
“可曾。。”那个少年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玉宸兄,你这府内看管可是真让人刮目相看啊,怎么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让外人进来的本事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说话的人一身松绿锦袍,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好像狐狸一般,说完这些话还看了地上的小厮一眼。
小厮被这一眼看的吓的一哆嗦,虽说那人笑着,可小厮却觉得自己像是个猎物一般被人盯着,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石阶上。
“可曾问清楚了是何人?为何在马车上?”被唤作玉宸的少年并未在意刚才的话语,而是上前撩开车帘看清楚马车内的人,竟是一个女童,粉雕玉琢,似乎刚才被吓着了,躲在马车的角落里,神情慌乱害怕。
“你是何人?为何躲在马车内?”那少年并未生气,只是温和的问着车上的女童。“我是沈府的二小姐,我也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她说话时将头低着,自始至终都没敢看来人的面孔,只看到那腰间的玉坠子,一摇一摆的,下面的金黄络子分外耀眼。
后来,命人上沈府打听,才发现沈府的二小姐的确丢了,正闹得鸡飞狗跳,正好当时有人来禀报,说是沈府二小姐的消息,便命人将小姐接了回来,那时的芳华才不过六岁左右,由于年岁小又有些久远,对这件事情也只是想起了大概,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可是当时的芳华根本没看见他的面孔,只记住了那个腰间金黄络子的玉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