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色上齐了,容海晟嘱咐掌柜的离开后,屋子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尽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其他人的神情,时间一分一秒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流过。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今天唯一一个身着便装来的刘团长看着即墨,语气里有一丝不耐说:“即墨少爷,今个您大费周章把兄弟几个叫来,不会就为了来吃这不入流的饭菜吧,有什么事就敞开了说吧。”言语里的不恭和痞气让其他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去看即墨的脸色,其实刘团长这个态度是正常的,毕竟他的部队从来就是孙家那个派系的,人家的靠山同样是副总统,自然语气里有一丝倨傲。这就搞得其他几个人不怎么明白即墨的意思了,按说他想要拉拢这些人到自己麾下,这些人当中也的确有人有那个意思,可是刘团长毕竟不一样,阵营不同,拉拢谈何容易,因此大部分都是抱着看看形势的想法。
即墨起身,给几位挨个斟了酒,然后给自己满上,举起酒杯说:“今天这杯酒是我即墨麒麟敬各位的,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喝不喝酒看各位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闻言,大家也不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容海晟居然没有人起身举杯,这让坐在即墨身边的容海晟暗暗心惊,看了看即墨依旧笑意燕燕的神情,心下不禁抹了把汗。见状李胜红带头端起酒杯,起身说:“即墨局长斟酒,自然是我等的荣幸。”话音落才渐渐有人站起来,一同举杯,除了刘团长还是不动如山。一桌子的人,除了刘团长大家都是一饮而尽,坐下后,即墨淡笑着说:“刘团长,可是我的酒不如北平的酒好,或者是这酒不和您的胃口,即墨不懂酒,倒是怠慢了大家了。”谁知那刘团长竟是丝毫不给情面,无视即墨的话,说:“即墨少爷,您无需跟我来这套,今个这酒不是我老刘不喝,而是我心里清楚,这酒喝不得。”话说出口,其他几位开始窃窃私语,唯有李胜红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局势。
即墨笑言:“这酒喝不得?刘团长的话,我不懂啊。”刘团长继续说:“那我说明白,您今天派了容副局长亲自来请,并且直言不是以局长的身份,我想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我不管他们为什么来了,我来,是因为给您的父亲一个面子,除此之外,您今天什么也不用跟我说了。”刘团长的话说完,席间的气氛突然就不那么热烈了,几人都纷纷去看即墨的脸色,只是那一如既往带着淡笑的脸上什么表情变化都没有,可是一边的容海晟却提紧了心,他很了解即墨,此时此刻他已经很不高兴了,那双眼睛里,已经有了嗜血的杀意。即墨说:“刘团长果然如传言一般,是个豪爽的主,没错,我即墨能走到如今的确与我父亲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没有我父亲,那我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今天在座的是我的前辈,来赴约是看得起我,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说着转向一边说:“李团长,您的团出自于我父亲的嫡系部队,只是许久不曾有过来往,您一直想要独立番号;孙团长和徐团长,您二位的部队是袁家嫡系,当然了,如今时过境迁,袁家早已失势,你们在这三年里保住了自己的人,我即墨打从心眼里佩服。归根结底,你们所有人的兵都归属于南京统战军区,也就是李师长的管辖,可是长期以来南京统战军区势力分散,各自为政,目前看来你们似乎是一片太平,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最多一年,整个华北华南都会陷入战争,到时候,你们要打算继续自扫门前雪吗?”话音落,几人便又开始窃窃私语,即墨说完便不再说话,等着他们自己讨论够了,自己则坐在位子上悠闲的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