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辉点燃一只烟,偏头向老婆问道:“我们以前都不在白天办事?”
“是啊,你自己也说,白天办事什么都看光了,没兴趣。”老婆答道。
邓辉陷入了沉思,他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他记得,自己喜欢在午睡时过夫妻生活,长期跑夜车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自己喜欢那种来自眼睛的刺激。
难道现在连这方面的记忆都出了差错。这次跑车回来,邓辉觉得自己的生活好象完全变了样,至少不是自己记忆里的生活。
这到底是为什么?
望着身边的老婆,他突然感觉很陌生。莫非这不是自己的家,她不是自己的老婆?
这怎么可能,邓辉想抛开这种荒谬的想法。可是,这想法一旦出现,就在脑海里牢牢扎根,挥之不去。
失忆症!对了,肯定是失忆症。邓辉有些兴奋,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但他很快又否定了。
只听说失忆症忘记以前的事,没听过失忆症会记错自己的习惯和爱好,也许叫记忆差错症更准确。
邓辉头都想痛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下午起床时,邓辉的精神很不好。
他木木地坐在沙发上,老婆端来一杯水,他伸手去接,一不小心没接住。
“砰”杯子掉地上摔碎了,水洒了一地,一只猫跑过来舔着地上的水。
老婆拿来拖布,赶开了猫,将地上的水拖干净。
晚饭老婆熬了些粥,弄了两个素菜,邓辉吃得十分香。
邓辉突然想起那只猫,就问老婆:“你喂没有喂猫吃饭?”
老婆奇怪地望着邓辉,说:“我们家什么时候养猫了?”
对啊,邓辉也记得家里没有养猫,可是,下午的时候,自己分明看见过一只活生生的猫。
“下午有只猫在沙发前舔我打翻的水,你还拿拖布将它赶开,你不记得了?”邓辉望着老婆,期期艾艾地说。
“我哪有赶猫?我是用拖布把你的拖鞋挪到一边。”老婆答道。
邓辉糊涂了,他决定明天找个医生瞧瞧,说不定自己真病了。
第二天一早,邓辉起来晨练。
老婆说他有晨练的习惯,死活将他从床上拉起来赶出了家门。邓辉懒懒的跑着,他很郁闷,记忆里,睡懒觉才是自己的习惯。
他的目光突然被路边垃圾堆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只死猫!
邓辉觉得它很眼熟,就象是昨天在家里看见过的那只猫。
他走近垃圾堆,仔细观察那只死猫。猫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口鼻处有干凅了的褐色血迹,看样子是中毒死的。
这只猫喝了自己打翻的水!那杯水是老婆端给自己的,难道……
邓辉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一股冷汗隐隐从他的背后冒了出来。
老婆要害自己!
这一发现让邓辉怀疑最近出现的记忆偏差并不是病了,而是老婆故意制造的。
什么理由会让老婆对自己起了杀心?是她在外面有了其他男人?还是别的原因。
邓辉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老婆的动机。他决定先回家,如果老婆真想要害自己,就会再次下手,露出蛛丝马迹。
老婆已经做好了早饭,牛奶鸡蛋、土司面包。邓辉推说胃口不好,只剥了一个鸡蛋吃掉,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动。
老婆把剩下的东西消灭得一干二净。
吃完早餐,老婆说,她给邓辉约好了一个熟悉的医生。邓辉找不到理由推辞,和老婆一起出了门。
医生说邓辉患了急性失忆症,开了些药。
邓辉觉得,那个医生看自己的眼神不怀好意,肯定是老婆的同伙。
他决定不吃那些药。
回家的路上,老婆去菜市场买菜。邓辉悄悄溜到一个小药店里买了瓶VC片。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如果想害自己的是其他人,还有法提防。而身边最亲近的人想害自己的话,那就防不胜防了。
回家后,邓辉告诉老婆,有一笔大业务要跑,自己差点给忘了。趁老婆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发动车子上路了。
老婆看见渐渐远去的车子,嘴角露了奇怪的笑容。
邓辉要去的地方,老婆是找不到的,绝对安全。
前段时间,邓辉在邻县认识了一个小女人,和老婆比起来,小女人更年轻漂亮,也更善解人意。
和所有庸俗的故事情节一样,邓辉喜欢上了小女人,在他猛烈的攻势下,两人同居了。
邓辉没有走常跑的那条新路,他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促使自己舍近求远,选择了跑老路。老路比新路绕得远得多,当他敲开了小女人的门,天已经黑了。
邓辉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叫小女人弄点吃的。从早到晚,他就吃了个鸡蛋,饿坏了。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小女人给自己弄的饭菜,洗了个澡就上床了,这几天,他感到身心俱疲。
小女人也早早地上了床陪着邓辉,怀里搂着小女人,邓辉终于有了找回自己的感觉。
半夜,邓辉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打开手机,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是老婆的号码。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多。
他关掉手机,准备继续睡觉,发现身边的小女人不见了。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滴滴答答的水声,大概是小女人在上卫生间吧。想到这儿,邓辉也觉得有了尿意,起床往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门关着,没有开灯,邓辉心想,她不怕黑啊!
邓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想伸手敲门。他想了想,害怕吓着她,决定先叫她一声。
邓辉刚张开嘴,一股突如其来的凉风猛地灌进了他嘴里,把涌到嗓子眼的叫声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这阵凉风来得十分奇怪,邓辉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更让邓辉心里发毛的是,他仿佛听到屋子里有莫名其妙的声音传来。
他四处检查了一遍屋里,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门窗也都关得好好的。
他回到卫生间前,门还是关着。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顾不上许多了,直接推开了卫生间。
里面一片漆黑,邓辉摸到开关,打开了灯。
卫生间里的浴帘拉上了,透过浴帘可以看见小女人站立的身影。她在洗澡,难怪这么长时间,邓辉松了一口气。
不对!
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洗澡干嘛!而且根本没有听到过淋浴的哗哗水声,只有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邓辉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浴帘……
眼前的一幕让邓辉的头皮发麻。
浴帘后,小女人穿着睡衣靠在墙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邓辉。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口,从刀口流出的血已经浸湿了睡衣,顺着睡衣下摆滴滴答答地滴到地上……
屋里真的有人,而且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凶手。
邓辉吓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全身。
他鼓起勇气跑出卫生间,走进客厅,摸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刚才他都已经检查过一遍,除了卧室。
凶手肯定藏在里面!
想到几分钟前自己居然和凶手同处一室,而且呼呼大睡,邓辉心里不寒而栗。
天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对自己下手,说不定是自己被手机铃声惊醒了,凶手才没有来得及下手。
邓辉暗自庆幸,他轻轻地推开了卧室门。
卧室里的大床上,自己的被子掀开着,而旁边的被子里,明显睡着一个人。
肯定是凶手,他不知道已经被发现了,正躲在床上伺机下毒手。
想到惨死的小女人,邓辉决定不再给凶手任何机会。
他猛地扑了过去,举起手里的刀使劲扎了下去……
他一刀刀地狠狠扎着,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