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莫镜明终于开了口，却答非所问。
染烟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还能去哪？没有你们莫家人的同意，我连莫府的大门也没法迈出一步，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至少该跟汝殊说一声啊。”莫镜明满脸的不理解：“为什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没了影呢？”
“你想说什么？莫镜明。”染烟感觉自己的怒意又在上升。
“你的意思是你就可以连个招呼都不打，准身就跑，跑得无影无踪，我却必须随时随刻向你汇报我去了哪儿，都做了些什么，对吗？我是你的妻子，莫镜明，而不是你们莫府里的下人奴仆，凭什么要我唯唯诺诺的看你的脸色？凭什么在说讨厌我的同时，又想控制我的人身自由？我拜托你，能不能将心比心，也学着去尊重别人一点。像你这样，一句话不高兴，听不顺耳了，就肆意发脾气，甩脸色给别人看的公子哥，阔少爷，除了冷酷无情、自私自利外，难道就不懂得别人也是人生父母养，也有自尊，也会受伤害吗？”
“方染烟。”莫镜明浑身发抖，双拳紧握，眼中尽是无奈与痛楚的怒火，他一拳砸在桌子上，低声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我冷酷无情？自私自利？哈哈，我要是真的能冷酷无情，自私自利，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莫镜明说着站起身，身心摇摇晃晃：“罢了，我就知道，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命运注定的，无论如何不甘心，永远都无可更改，可是你知不知道，方染烟？”
莫镜明伸手，指着染烟道：“我从来没有想过限制你的自由，只是你突然间不在了，我还以为，以为…”
染烟紧蹙了眉头，盯着莫镜明，就在莫镜明说话的时候，她已然察觉到莫镜明的情况不对。
莫镜明不但身形不稳，就连指着她的手也是摇摇晃晃的，染烟当机立断的站起身，离开桌子向莫镜明靠近的同时，也伸手去拉他摇晃的手臂。
“莫镜明，你是不是不舒服？什么都别说了，我扶你上床躺一会吧。”
“我不需要。”就在染烟的手指刚刚碰到他时，莫镜明突然猛力一挥，甩开了染烟的手，并重复的吼道：“我不需要你来扶我，不需要你假装关心我，我只是想你明白，明白我的心，你懂吗？”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染烟再次靠近，试图抓住莫镜明。
但莫镜明也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摇摇晃晃的退了两步，接着道：“不，你不懂，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可我真的只是以为，以为你会负气而不顾一切的离开。对，离开，以你的性子，有什么不敢不能做的。你告诉我，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那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你为什么…？”
莫镜明的话突然戛然而止，他两眼直愣愣的瞪着染烟。只不过一两秒的时间，便在染烟的面前颓然倒地，人事不醒。
事情变化得太快，染烟还来不及反应，便眼睁睁的看着莫镜明倒地。
“镜明，莫镜明，你怎么了？”染烟扑到他的跟前，伸手一摸，发现莫镜明的额头滚烫，便慌忙叫道：“来人啊，有人吗？快点来个人啊，三公子病了。”
“少夫人，出什么事了？”染烟回头一看，是依静和孙安两人站在门口，她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忙对两人吩咐道：“三公子病了，快来帮把手，帮忙把三公子抬到床上去。”
依静和孙安两人，七手八脚的将莫镜明抬上了床，染烟一边拉开被子盖在莫镜明的身上，一边对他们道：“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赶快给三公子请郎中去？”
孙安答应了一声，跑了出去，依静却还站在原地未动。
染烟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还不下去？这上房也是你该来的吗？”
“奴婢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少夫人的？”依静局促的答道。
“我当然需要你帮忙了。”染烟没好气道：“但却不是要你像木头一样杵在这，亏你还在大夫人的屋里服侍多年，都不知道去烧点热水来。”
“诺，奴婢这就去。”依静慌慌张张的退下。
染烟松了口气，赶紧趁此机会给莫镜明换衣服，但是帮莫镜明脱下外衣后，染烟却犹豫了，虽然不是第一次替莫镜明更衣，可上一回莫镜明的身上至少还有亵衣。这次连亵衣都湿了，肯定是不能再穿在身上的。
怎么办？换还是不换？染烟将干净衣服放在床头，心一横，眼一闭，摸索着将莫镜明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净，然后又摸索着替他穿上了里面的衣裤。这才敢睁开眼睛，将衫子也替他披上。重新给莫镜明盖好被子后，染烟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虚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