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本郡主称心如意?”水清听了这话,便将徐若凡的危机抛到了九霄云外,赶紧凑近宝钗身边,急切地道:“怎么能让本郡主称心如意?”
一缕得意的浅笑浮上了唇边,宝钗故意挑挑眉,道:“宝钗不敢说!”
越来越发觉这个水清果然是个草包,利用她,一定会达到自己想要的。
水清不悦地沉下脸,道:“你说罢,本郡主恕你无罪。”
应是雪亮清澈的眼里,此时却是犀利的骄纵和霸道,若凡哥哥是她的,她绝不会放手,还有那个狐媚子,让自己丢了那么大的脸面,她也要讨回来!
宝钗闻言心中暗喜,却声若蚊吟:“宝钗年将双十,蹉跎年华,母亲为之担忧,郡主得了称心如意的郡马爷,宝钗却依旧是孑然一身,悲哉!”
水清大方地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道:“等过了太后的孝期,北静王妃里便要大张旗鼓地为王兄娶侧妃,只要你能让本郡主称心如意,孝期中,本郡主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宝钗谢过郡主恩典!”上前了两步,宝钗悄声道:“徐将军这一去仇敌相见分外眼红,自是生死难料,倘若林丫头遇难了,自然是让人万分叹息的。”
话语不多,点到为止。
水清眼前登时一亮,荡漾着喜悦,赞道:“倒是瞧不出,你蛮聪明的!”
只要林黛玉死在了路上,自己又在王府没有出京,就没有人会将这件事放在自己头上,自己就可以等着做若凡哥哥的新娘了。
而且,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太后孝期,无人拦阻自己!
宝钗听了这话忙福了福身子,恭顺道:“郡主过奖了,宝钗蒲柳之姿榆木脑袋,岂能与郡主的仙姿玉质聪明才智相提并论?”
说得水清凤心大悦,越发将宝钗视作心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进了北静王府,陪伴清和郡主,不但能在权贵王妃郡主诰命中周旋,抑或能与风采如玉的北静王爷邂逅,衍生一段美丽情缘。
这是她的白玉堂,这是她的青云路,她会走得义无反顾!
清和郡主意在徐若凡,自己志在北静王,各取所需,你情我愿。
至于,会被牺牲的种种,她都可以不在乎,谁让他们,都要比自己过得好!
窗外的榴花,开得更艳了,方才的万里无云,此时却乌云层层,忽卷忽舒,隐隐带着暴风雨侵袭的阴霾,不多时,闷雷响起,大雨滂沱。
霹雳一般的雨点,打在榴花上,鲜红的花瓣七零八落!
且不说贾府这些琐事,更不说京城中似有烟雾弥漫,兵马似有躁动迹象,但言已经出京的徐若凡夫妻,真如神仙一般逍遥自在。
夫妻两个左右无事,一路上餐风宿露,走走停停,竟是十分平静。
况黛玉本是雅人,徐若凡也并不是莽夫,因黛玉从未出过京城,看过天地风水,故而徐若凡也宠溺之极,每到一处便停下来游玩二日,行程很慢。
这一日天高云淡,漫山遍野的花都开了,开得如锦似缎,连绵绣彩。夫妻两个已经将近南北分界的秦岭,跨过秦岭淮河,便是属于南方地界了。秦岭淮河山青水秀,二人处在近秦岭又非秦岭的旷野,四面一片空旷。
徐若凡一路上不敢有丝毫懈怠,况且此时身世又如云雾缠绵,故打算在这里歇息,且能瞧得远处山势,暂歇一日,再翻过秦岭,也是极好的事情。
北方的山水并没有天然形成,越往南方,越是觉得富庶繁华,山水地理也更见繁复诡秘,此时身处旷野,又不见人烟,徐若凡也不敢掉以轻心。
拉着马车的千里马,正在绿茵地上自由自在地吃着草,时而又俯首到小溪里喝一些清水,蝶儿绕花儿,蜂儿采蜜儿,热热闹闹,缠缠绵绵。
“若凡,一路上你也担忧得够呛了,我却没见到什么风吹草动呢!”
黛玉下了马车,不同于徐若凡堆灶拾柴,自个儿却是在河边戏水玩耍。
望着绿茵地上紫紫红红的野花,当素手探得清水,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意让黛玉忍不住叹息出声来:“真美啊!让人心清气爽!”
徐若凡已经快手快脚地堆了一个土灶,拾了不少干枝,回头看到黛玉顽皮,不答言却笑道:“可别皮得很,别瞧着它清澈见底,可深着呢!”
黛玉瞧着水色清透,底下碧草如丝,似舞女摆动,一点儿都不信,“别哄我,你看那些可爱的水草,一伸手就能抓到了!”
白玉粉团似的小手往水底伸,却也并没有如自己所言抓到水草。
“江南的河道看似狭小,可是水底暗流无数,千奇百怪的细流都是棋布江南,聚而成河,底下水草坚韧,乱石无数,一不小心踏错了水面,性命也会不保!”徐若凡看得惊心动魄,急忙飞奔过来抓住黛玉调皮的小手。
吓得黛玉粉脸微微一白,吃惊地道:“真有这么厉害?”
徐若凡拉着她离河边远远的,细细地擦拭着她双手,才道:“当然!”
黛玉蹙起眉头,含着一缕柔纹,轻笑道:“那我听话,不淘气了!”
瞧着她容颜娇丽,气度清华,徐若凡忍不住在她粉唇上偷了一个香,看着她倏尔红透的俏脸爽朗一笑,“听话才是徐若凡的好娘子!”
土灶下燃着红红的火,上面放着铁锅,里头冒着丝丝热气,黛玉急忙推着他道:“徐若凡,锅子热了,你快去做饭,本夫人饿了呢!”
徐若凡给她铺了一个锦垫在地上,道:“娘子老老实实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