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一辈子都要这样了?他娘的,还不如让白眉一巴掌拍死了好呢。”陆尘一头躺在地上,却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之前雄心万丈的,却不想如今落得个这般地步,他那话到是不假,若是今后都是这般模样,那还不如直接死在玉剑峰好,最起码也轰轰烈烈一回,现在可到好,纵使有心也无力了。
“你也不用灰心,你不是能恢复气血么,我看那法术挺神奇的,好像连本命气血都能恢复,你在恢复一次不就完了么。”漳北朝插嘴道。
“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陆尘忽的来了希望,翻身盘腿坐下,运转涅槃成圣诀,想是凝结一颗涅槃心出来,他之前已经试验过,涅槃心不但可以涅槃重生,亦是可以恢复本命气血。
心中想着,就感觉丝丝灵力从道胎中抽出,陆尘本命气血虽有消耗,但道胎却是没受太大影响,里面灵力仍然充沛,想要凝结一颗涅槃心,自是绰绰有余。
就在陆尘信心满满之时,经络处突然传来一股剧痛,原来他体壳急速老化,身体经络也一般如此,根本就经不起灵力流淌,陆尘本想咬牙坚持,就听‘啵’的一声,手臂出的一道脉络却是自己炸开。
“他娘的!”陆尘是什么性子,见此心中就愈发狠,却听漳北朝大声叫道:“你别犯傻,在来的话就直接爆体而亡了。”
“那他娘的怎么办?”陆尘也知道这不是靠坚持就能行的事情,当下不禁有些丧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他就这样老死?
“你先别急,事情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那种地步,你还记得你先前在剑冢吸取剑魂吗?阴魂之力本就是气血中的一种,虽然其中蕴含大量煞气,可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若你想恢复气血,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找一处阴魂聚集之地,然后施展你吸取我灵魂之力的那个法术,只要阴魂之力够多,你一样可以复如当初。”
瞧着陆尘垂头丧气的样子,漳北朝开口道。
陆尘闻言低头思量一会儿,似乎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虽然体内煞气太多会遭到天谴,可他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当日在奴连山那么大的天罚都没劈死他,就不信斗不过那普通天谴。
“那就这么办,等找到了地方,我直接施展人王剑,我那法术吸取阴魂的速度太慢了。”陆尘点点头道。
“施展人王剑?你傻啊,现在估计整个东洲的修士都在找你,若是万一被发现了,你想跑都跑不了。”漳北朝满是不屑道。
小李镇,临江靠山,镇南有码头,时有小型货船在此补水停歇。南北皆有大道,镇中住户近千余,酒家驿站,典当车行应用仅有,尽显繁荣。
这一日,小李镇一如往常,青石铺地的街中人来人往,货郎挑着扁担走街串巷,街旁更有商家数十,时而有孩童从街道中穿过,好不热闹。
在街头处,一位拄着木杖的老人颤抖走来,老人看似有八九十岁,身子佝偻,步伐缓慢,一头白发蓬乱,衣衫褴褛,污浊不堪,更有阵阵臭气从老人身上传来,街上路人见此都是远远躲开,看向老人的眼中满是鄙夷和厌恶。
“老乞丐,滚一边呆着去,别影响老子做生意。”
老人走的实在太过缓慢,每每走上一步,都要喘上一下,旁边一个卖麻辣串子的摊主见此极为不满,老人身上臭气熏天,很是影响他生意,不禁大骂道。
“哈哈,我说宋老蔫,你生意不好归不好,跟一个要饭的较什么劲儿啊。”
对面包子铺的老板见此哈哈大笑,两人都是临街做买卖,彼此虽然卖的不同,但各自心中都有比较,往往哪一人生意好了,另一人必会嫉妒,今天包子铺的生意不错,而麻辣串子的生意则不怎么样,也难怪那平时老实巴交的宋老蔫会有这么大火气。
“你管好你自己得了,你那么有善心,就让这老东西上你铺子前呆着去。”宋老蔫冷声哼哼着,看着老人的眼神更为不善,说话后更是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似乎今天的生意之所以不好,都是老人带来的霉气一般。
宋老蔫这边话刚说完,不等包子铺老板答话,佝偻老人却是将目光放在摆在外面的包子上面。
包子似是刚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白皮花褶,传来阵阵香气。老人喉咙处暗自滚动几下,一双浑浊老眼也似有了精神一般,直愣愣的盯着包子看。
那包子铺本想跟对面宋老蔫再犟上几句,此时瞧着老人居然真的站在自己铺子前不走,心中一阵火气,就这老乞丐身上的味儿,谁还来买他的包子。
“看什么看,我这可是做买卖的铺子,你有钱就买,没钱就滚一边去。”包子铺老板瞪了老人一眼,可老人根本不为所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包子上,似乎都没有听包子铺老板的话。
包子铺老板一阵无奈,他总不能过去打这乞丐一顿,瞧着老家伙的身子骨,说不定几下就弄出人命,到时吃了官司可就赔大了。瞧着宋老蔫一副看戏的模样,老板也是朝地上了口吐沫,好似极为晦气一般。
“得儿得儿,今儿算我倒霉,这个给你,你赶紧走吧。”包子铺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包子扔向远处墙角,而老人则是听话的向那个被扔向墙角的包子走去。
旁边路人见此只是摇头笑了几声,平日间自也有过乞丐,众人倒也不会好奇。
老人费力走到墙角,瞧着沾满泥土的包子,不禁摇头苦笑一声。弯腰想将包子捡起,却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扎了下去,一跤摔在墙根处,好在包子没被压扁,虽然脏了些,但去了包子皮到也能吃。
事实上老人远没有那么讲究,索性就趴在墙角处,双手捧着包子狠狠的往嘴里塞去,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似是要将舌头也吐进去一般,一个包子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吃完了。
包子算不上大,也就小孩拳头那般大,这样一个包子,自是解不得饿,不过老乞丐还是挺知足的,翻了个身,就在墙角处晒起太阳来。
“呵呵,人生无常,以前就老听别人念叨这句话,现在我算是明白……呵呵,没想到,没想到啊,我陆尘也有今天。”
老乞丐不是旁人,正是消耗了本命气血的陆尘,那日陆尘从江边苏醒,到得现在已有半个月过去,这半个月可谓是陆尘两世来过的最悲惨的日子,身体虚弱便不说了,就说这本命气血被消耗后,他也似乎被打回原形了,成了凡夫俗子,每每深夜饥寒交迫,也幸好他性子硬气,还有漳北朝在旁边提醒,若不然,说不定哪天一觉就直接睡过去了。
“切,你这算什么,我当年被人暗算,在虚妄空间里整整呆了五百年,哼,五百年呐,说起来简单,可又知道其中苦楚,即使到得现在,我也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我说啊,你也不用在这自卑自怜的,有什么啊?不就是要饭么,不就是欺辱你了么?等你恢复了气血,你完全可以全杀了他们。”
漳北朝的声音传来,陆尘却是没理他,这话漳北朝说了一路,但这人间之事,往往是谁疼谁知道,所谓的劝解之言,根本就毫无用处。
漳北朝见陆尘不说,也不再言语,他知道陆尘话虽这样说,但这小子的求生欲比谁都强,自我了断这事儿在陆尘身上出现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他更多时候也只是接个话而已。别看陆尘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但漳北朝要是不说这一席话,陆尘指不定又怎么收拾他呢。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漳北朝已经摸透了陆尘的脾气,总结来说,陆尘是一个持着大爷的身份,却总干孙子事的人物,漳北朝别说惹了,好生伺候着还总出毛病呢。
陆尘躺在地上,懒懒的晒着太阳,偶尔还能从头发中抓到一只跳蚤,却也清闲。
记得前世有人说过,世界上最为幸福的人便是乞丐了,用当时流行的话来讲,便是活在当下。事实上很多时候,某些道理往往看似正确,好似怎么想怎么对,但偏偏等你换了一个环境,却发现以往坚持的真理似乎更像是一句屁话。
这一点陆尘感触颇深,以往觉得自己这一世是白得来的,所幸就来个游戏人间,生老病死皆是看得极淡,管他别人建功立业,自己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能活一天算一天,能过一天赚一天。也不求有多大出息,也不求有多大能力,既然游戏人间,又何须执着?
事实上,在前不久的时候陆尘仍然是这样想的,然而这半个月的日子,却是让陆尘大有改观,所谓的游戏人间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游戏人间,到头来游戏的却是自己。
“喂,你说的那个紫琼幻境,真的能恢复我的气血?”
或是对生活有了新的期盼,陆尘对漳北朝之前所说的话谨记于心,每每都要问上一句。
“当然是真的,那紫琼幻境原本是万年前东洲圣门之一紫琼宗的藏宝之地,后来紫琼宗衰落,紫琼幻境便流传出来,三十年一开,每到紫琼幻境开启之日,东洲的修士都会前去,各大圣门和其他门派都会派出高手,传说紫琼幻境第一次开启的时候,连玉皇都进去过,不过后来紫琼幻境中的好东西越来越少,各大圣门的高手也就不愿意去了,到得如今,紫琼幻境更似一个年轻弟子试炼之地,各大圣门也好像约好了一般,一般都不会派出金丹境的修士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