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梳妆台上没有任何首饰,只有一根碧绿色的劣质发簪算的上是一点小小的奢侈。莲沉陌看着模糊不清的破铜镜,真的要悲哀到姥姥家去了。这个莲沉陌还真是可怜,十足的可怜虫。
绿芙为莲沉陌梳妆打扮,可是胭脂没有,眉粉没有,连发饰都没有,就算她手再巧也无能为力。
“去到花园里剪几支牡丹过来。”莲沉陌叹口气建议道。
“剪牡丹做什么?”绿芙不解的看看莲沉陌。
“既然没有什么饰品,就用牡丹代替一下。”绿芙一听莲沉陌的法子,也就欣欣喜喜的去剪牡丹了。
梳妆打扮好了,绿芙又有点犯难了。小姐身上的衣裙破旧的不堪入目,还有一个地方打了点补丁。这样的寒酸,她真的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很好,走了。”莲沉陌明白绿芙忧愁的是什么,不过是看她一身破旧有点难受。她自己可不这么觉得,同时莲家的人,她破旧的样子就是要他们看看她莲沉陌在莲家过的什么日子。
趾高气昂的领着绿芙去莲府的前厅,莲沉陌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她这个死过一次的女人还会怕谁不成。
主仆两人绕过花园,穿过亭榭,到达了莲府的前厅。
刚进前厅,厅内的嬉笑声顿时全无,所有的人都盯着莲沉陌看。莲沉陌进入门内,太阳有点刺目,她还未看见众人的长相,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嘲笑。
“你这是打哪里来的要饭的,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啊?”
“就是,瞧那头上的花,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话。总觉得像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真是丢人现眼,赶紧回去吧!”
这些声音的主人莲沉陌看不见,过了好一会她才看见一厅内都是人。上座的两位自然是莲家的当家和主母,也就是她的叔叔和叔母。
莲光曜国字脸,眉宇间很是硬朗,眼神深沉而沉稳,是一个武将所有的内敛。不过相较于他身边的正妻白芍,就有点刻薄毕露,好不知道遮掩的类型了。
莲沉陌低下身子,算是尽了礼数。
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莲沉陌缓缓回头,也将眼前的人一一印入眼帘。衣服发饰最为华丽,说话最为刻薄的,不用想也知道是白芍之女莲漪。她眼中的厌恶和鄙夷之色最为浓烈,说话也格外的不顾忌场合。站在莲漪身边,发饰服装稍微次些,年纪跟莲漪差不多大的应该是莲蔷。至于其他的稍微小点的,没太说话的是莲裳和莲旎。
一眼扫过去,莲沉陌就能根据服装和神态分辨了个大概。在这其中,最为次的估计就是她自己。一身粗布衣衫,还有一些破旧损坏的地方。
莲沉陌自己找了个靠门的地方,很是沉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她不明白多少年对莲沉陌不闻不问,今日找她到底是何事。
莲光曜喝了一口水,他看着远处站着的莲沉陌,总觉得几年不见,她越发的俏丽和沉稳了。
“老爷,您赶紧的把事情说一下吧!”白芍看都没看莲沉陌一眼,满脸笑容的督促莲光曜。
莲光曜扫视了一下儿女,然后才缓缓的说道:“听宫中太监说今日皇上要为女儿们赐婚,所以将大家都叫到这里来。”
“爹,皇上赐婚就赐婚,你为何要叫不相干的人来。”莲漪白了莲沉陌一眼,很排斥她。上几日将她推到了池塘里,她都能活过来,真是祸害遗千年。
“咳咳,你说什么傻话,在这里的都是你的姐姐妹妹。”莲光曜对莲漪很是无奈,不过他还是要做样式的训练一句
白芍瞅瞅莲沉陌,也酸酸的道:“什么姐姐妹妹,你若是有心将女儿们嫁出去,何必要找些无用的人来。你看看那身打扮穿着,真是丢人。等会皇宫中来人,若是看见那身寒酸样,还以为我们是如何虐待她了。”
莲沉陌看了一眼坐上的白芍,她扯扯自己的衣服很是轻快道:“大娘你是没有虐待我,你对我可好了。今儿我要是知道自己给您脸上抹黑,一定会找丫鬟借个两三件衣服穿。还有,今日的早饭我也没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厨子端错了饭菜,将发了霉的馒头,还有那些喂猪的剩饭剩菜都送到我那里去了。我想要是大娘您,怎么说也不会如此对待我。”
听到莲沉陌这番话,莲光曜脸都黑了。他瞪着妻子,没想到莲沉陌生活的猪狗都不如。
白芍被莲光曜瞪的有点惊恐,她讪讪道:“老爷,我也真的不知道是那个该死的丫鬟漏了她。你也知道,这孩子从小就不出院子,也不甚说话。每年到了领衣料银子的时候,人多手杂,哪里会想的这么周全。”
“下去好好的查查,将该发的给她发了。虽然不是亲生的女儿,好歹也是莲家的人。”莲光曜发了话,白芍只能诺然。
白芍没有想到这个臭丫头敢在老爷的面前告状,以前的是如何欺负她,她也不会多说话,现在倒是好了,竟然如此放肆了。这笔帐她记下来了,到时候会找她算账的。
那恶狠狠的目光,莲沉陌看的一清二楚。她可不管,举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自己能弱到什么地方去。
刚处理完家事,就突然听见管家从外面小跑了过来,说是圣旨到了。
莲沉陌看着众人都是欣喜的目光,她心头一阵鄙夷。一如侯门深似海,她才不想嫁给什么王爷皇上之类的。这事情跟她无关,她悄然的将自己藏于人后,懒得招惹这些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