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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冲里都是包大人

警车扑闪着警灯,尖锐着警笛,向冲外去了,如同来时一般。翻过几个坳,转过几个弯,警灯时出时没,时出时没,终于不再现身;警笛先前还在耳边,却是愈来愈细,愈来愈细,直至树起耳朵也渺不可闻。天地霎时静下来。人们若有所失,沉默在大桑树下。只有鸡们迅速恢复常态,四散觅食。一只轩昂的大公鸡围着三只秀气的小母鸡,咯咯咯,咯咯咯。树上的蝉们也扯着声音叫起来,吱——吱——。

胡——胡胡。老得快提不起斧头的木匠圆谱,这些天哮喘似乎又严重了。

咯——!一块突如其来的瓦片,破了大公鸡和小母鸡们的好事;它们惊叫着,飞窜到西边的葡萄架下。扔瓦片的“痨病鬼”买生犹不解恨,朝着鸡们逃去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看你们骚咯呷劲。”

“哎呀,你咯呷短命鬼!”大公鸡的主人陈一嫂说,“几呷扁毛畜生逗你甚事?有本事你倒把咯呷案子破了!拿它们撒气,哼!”

“包大人企(是)吧,办案子企(是)吧,不企(是)咯呷办法。”一个缺了几颗牙、戴一副破了块镜片的眼镜、摇一把破蒲扇的大爷边说边摇头。

“要是包——”

“莫多嘴,听九爹讲!”买生才要搭言,被一个长着酒糟鼻的长大汉子堵住了。这是小母鸡的主人——社初。

“包大人企——”

“哇——”九爹刚开讲,旁边唐满奶奶怀中一直睡着的外孙女突然扯开嗓子哭起来。“屙血鬼,屙血鬼,屎尿都不晓得报。”唐满奶奶边骂边抱着孩子往西头的家里去,“屙血鬼”跟了她一路。

“包大人企吧,黑脸一板,惊堂木一拍,企吧,还有还有,龙头虎头狗头铡一摆企吧,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企吧,一声喊,哪有不招的!”

“就是哑巴,哑巴都要开口!”买生终于把话头抢过来。

“哎呀呀,哑巴又逗你甚事,你莫要血口喷人,怀疑我屋里楚成。”哑巴楚成的偏脑壳堂客本来是偏向圆谱的,为了表示对买生的不满,车转身子,把一张唾沫四溅的嘴转向了买生。

“我就是,就是打个比方。”买生边说,边躲着唾沫星。

“哪有咯呷比方法,人命关天的事,你吗不拿自己比方?”

胡——胡胡。圆谱又在扯炉了。

“圆谱老兄,要不,我送你回屋去。”一直没有搭腔的庚成说。他是楚成的兄弟,老单身公,原在外打工,去年冬天伤了脚,在家息着。

圆谱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谁舍得离开呢。西斜的日头欲坠不坠,也似不舍。只有那些鸡们,咯咯咯,咯咯咯,收拾一天的好心情,迈着碎步,三三两两,将要回巢去。

“你看那两个公安,脸不板脸,眼不瞪眼,桌子不拍桌子,铐子都没一副,”酒糟鼻社初说,“只是问啊,记啊,能问出甚名堂?”

“雷公安还好点,那个王公安,一张娃娃脸,哪镇得住人?”陈一嫂补充说。

“不行!不行!”社初边说边拍打着桑树,“要专政,要运动,还是毛主席那套管用。”

“谁做谁没做,这不明摆着吗?不要审,抓起来,直接枪毙,保证不冤,还专政,还运动,还毛主席!”买生曾经吃过运动的亏,所以语气有些愤愤,情有可原啊。

“人命关天,可乱讲不得,要证据啊。”听买生这么一说,庚成不同意了,答言道,“包大人也讲人证物证呢,是吧,九爹。”

九爹摇了摇蒲扇,点了点头。

“要证据是吧?我给你讲。”买生说,“今日没得外人到过我们雅堂冲——清明?清明怎么是外人,她是雅堂冲嫁出的女。何况——收蛋的郑麻拐应该来的,今日都没打眼,咯就是说放老鼠药的就是冲里的,是呀不是?”

胡——胡胡。谁都没有接言,只有圆谱像风箱一样扯着哮喘声。——大家算是默认了。

“她们两家吵过架,那场合大家都亲眼见。”

“上邻下舍,哪个又没和哪个吵过架?”

“庚成啊,你要咯样讲,我呀没得法。为了几蔸班椒树,魏二娘两巴掌把政伢子打起肿了半边脸,腊梅婶子岂是省钱的货,又哭又烂,两个真是红烙铁遇到块扯下皮,腊梅当时就放出狠话,说今日有人欺负她孤儿寡母,明日叫他当绝蔸鬼,是呀不是?”

众人都点点头,庚成说:“都过去十八二十年了,亏你还记得。她呀,也就是咯张嘴。”

“关键是——”

“关键是腊梅婶子出事之前到过魏二娘家。”社初说。

“胡——我——胡胡——在门边胡胡眼见腊梅从魏二娘家出来,我胡胡给雷公安他们——胡胡——讲过。”圆谱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话,气喘吁吁。

“我眼见她过去的。”陈一嫂说。

“腊梅不是讲了吗,她是锄豆草锄得口干了。去讨碗水呷,又没瞒。再说,魏二娘也讲啦,呷完水就走啦,屁股没挨凳,前后不过几分钟。”

“不去张三家,不去李四家,为甚偏偏去魏二娘家?”社初说,“九爹,你老见多识广,放老鼠药要几分钟!总不要一炷香的功夫,是吧。”

“记得包大人企吧,审过一桩案子,淫妇潘金莲企吧,伙同奸夫西门庆,药死亲夫企吧——”

“唐满奶奶!唐满奶奶!”偏脑壳堂客突然喊。

众人随声望去,这才发觉天际只余几点残霞,如同烧尽的木炭,即将褪掉最后的红色。在此背景下,唐满奶奶的身影不免有些怪异。不仅身影,连她的声音也有几份怪异:“哎呀呀,吓死我啦。”唐满奶奶边说边用手摸着胸口,那手似乎也跳得老高。

“怎么啦,唐满奶奶?”

“你们都没看见?腊梅一手提着把菜刀,一手提着只公鸡,出门去了。那刀口,刀口煞白的,白得吓人!”原来唐满奶奶把外孙女送回家,给她换了尿布,哄她睡下;既想再到桑树下听听,又想在家办点心,正在矛盾之际,忽听见外边有响动,顺势一看,就看到腊梅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鸡,出门往西去了,连家里的门也没关。

“她边走边喊:天老爷,你老显灵啊——”

“嘘——!”社初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往西边指了指。大家就都往西边张望。暮色苍茫,实在看不到什么;于是,尖起耳朵,听。果然,一个女人的哭声,喊天发愿的声音,一只大公鸡斗然而起、又戛然而止的叫声,从暮色之中隐隐约约而又分分明明地传来,往人耳朵里钻。耳朵尖的,似乎还听到了手起刀落、斩断鸡颈颈的声音。人们顿时沉默。

“看看,都斩鸡发愿啦!不会是她,不会的。”庚成舒了一口气,说。

“不对,不对。九爹,你老见多识广,你老讲。”

九爹支了支眼镜,又摇了摇破蒲扇,然后把扇子往大腿上一拍,不摇了,说:“本来企吧,斩鸡发愿企最灵验的。不过企吧,斩鸡发愿一要在井眼边,腊梅企在井眼边不假,二要在青天白日下。青天白日企吧,天老爷就在看,发甚愿就应甚愿,没哪个敢发假愿,发假愿逗雷打企吧,包大人——”

“天都断黑啦!”买生说。

“是呀,天都断黑啦!”社初说。

“我讲了假话。”陈一嫂说,“雷公安问我晓得最近冲里哪个买过老鼠药没,我讲不晓得;我哪里是不晓得!早上十天,溪水镇的场,腊梅婶子就买过两包,还是三步倒。哎呀呀,造孽啊。”

“哎呀呀,我也讲了假话。”唐满奶奶说:“王公安问我晓得事情出来后冲里有谁讲过吗话没,我讲没;哪里没嘞。腊梅就讲死得好,虽是一个人背后讲的,我亲耳听到的。哎呀,怎么就不给王公安讲呢?”

“胡——胡胡,政伢子判——胡胡——几年?”

“腊梅婶子托我带他去打工,他不打工,抢东西,判了十二年。我——”庚成说,“腊梅她咯样,会判几年呢?”

“几年?倒轻巧。杀头!”偏脑壳堂客说。

“唉——”九爹、圆谱叹气;九爹把破蒲扇崭劲摇,圆谱扯炉之声更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投毒,肯定要呷枣子骨头。”买生、社初说。

“政伢子是在外头犯的事,现在倒好,一个当场毒死,两个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一个等着挨枪子儿。雅堂冲,雅堂冲咯是吗咯搞咯罗——”几个妇道人家说。

“没法子了吗,没法子了吗,九爹?”庚成问。

九爹摇头兼摇蒲扇。

“圆、圆谱老兄?”

“胡——胡胡,法、法子倒胡——倒有一个。劝、劝她自首,胡——自首!”

“对对对,坦白从宽,坦白从宽。”

“还是共产党好,人民政府好,”社初说,“犯了死罪都还给条活路,若是包大人——”

“包大人企吧,无头案,铁钉案,铜棺案企吧,还有绣花鞋案,胭脂案企吧,哪呷案子不是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企吧。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企吧。要想人不知,除非企吧——”

“庚成啊,”人们说,“大家都晓得你对腊梅的意思,千万要自首,莫抗,抗不起的,要死就抗到底,要活——”

“哇——!”唐满奶奶家中传来孩子的哭声。大家向屋场望去,黑魆魆的一片,几点星星在屋场后山的顶头闪着;不知哪个山头,猫头鹰也在叫着,像极了孩子的哭声。

“屙血鬼!屙血鬼!”唐满奶奶提起一双“解放”脚,往屋里赶去;才走得几步,又回头喊偏脑壳堂客,说:“反正哑巴也不在家,你夜里给我来打队!”

众人各各回家。走前,不忘招呼庚成赶紧劝腊梅去自首。社初说:“腊梅若是打定主意啦,我开拖拉机连夜送她去!”买生说,若是天黑看不见路,他家里有只三节电池的手电筒,照得八、十米远。九爹更是说,若是要写悔过书,就喊他,三更半夜都喊他。

众人散后,庚成拄着拐,摸黑向腊梅家拐去……

一辆警车——未闪警灯,也未响警笛——在大桑树下停下来,鸣了几声喇叭,下来两个公安。是雷公安、王公安。雅堂冲的人们围拢来。

雷公安说,没有什么投毒案。是食物中毒。食物是死者的姑姑采的野蘑菇。经过抢救,中毒较轻的两个大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教训十分深刻……

“难怪腊梅死都不肯自首,死都不肯自首!”庚成喃喃地说。

“腊梅呢?”不知谁叫了一声。

于是,人们住腊梅的家里去。门,栓着。先到的社初和买生就着力敲,咚咚咚,咚咚咚;接着到的唐满奶奶、陈一嫂、偏脑壳堂客就着力喊,腊梅,腊梅,腊——梅!后到的九爹、圆谱就感叹,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雷公安说:“散开,散开!”王公安飞起一脚,门应声而开,人们急不可耐地挤进去。最先是买生和社初,他们几乎同时喊:“不好啦,腊梅绷硬啦!”陈一嫂眼尖,喊:“咯里还有半包老鼠药,是溪水镇买的,我认得咯呷包装……”

后来,雅堂冲的人们隆重封棺了腊梅;通过雷公安、王公安,硬是让孝子政伢子回来一趟,给腊梅送了葬。庚成对政伢子说:“你屋娘一生一世就是呷咯呷脾气的亏,非要以死来证自己的清白……”

当然,也有人讲:“真是食物中毒?清明好歹在冲里过了二十多年,能分不清哪蘑菇有毒哪蘑菇没毒?没得事,老鼠药是那么容易呷的?死无对证,只有包大人在阴间才能审得清咯呷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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