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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高徒

虚若面无表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着。身体没了灵魂,麻木的四肢像散了架。

他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哪里是终点。

失落的心,像凋零的木叶,无枝可依,凄美一地。

“人的心,怎么突然就碎了?”他不断地仰天长啸。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的目光里,没了半点儿神色,满脸的悲伤和沮丧。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练武场上,看到他的人都为之顿足。

“怎么了?”

“瞧瞧这人,是不是疯子?”

“对啊!这是哪派弟子呢?门派汇武,他这副狼狈模样参赛,是不是大煞风景啊?”

……

突然,有人在他后背用力拍打道:“虚若弟弟……”

那人神秘的面孔,换来的是虚若缓慢地回首,口中地道:“哦!”

平日里,他有些木讷少言,夙风倒也习惯,看他现在这般沮丧,像是遇到了什么大灾变。

又冲到虚若面前,扶着他的双肩质问道:“虚若,你这是怎么了?”

对于这个师弟,他有些爱莫能助,只想尽力让他少受些伤害,特别是来自墨羲的。

围观的人数众多,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他扬声斥责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走开……”

虚若缓缓回过神来,看着唯一可以依靠的师兄道:“夙风大哥,我没事儿。只因昨夜多梦难眠,所以才这般没精打采。

对了,不知你的汇武结果怎样?”

夙风拉着他的手道:“原来如此,你只要好生休息就好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灾难,你才如此颓废。”

而汇武的结果,他只说了一句话:“师兄有幸碰上了一个旷古绝今的高手。”

他说完嘴角微微发抖,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师兄就带你去散散心。”

他说完带着虚若快步走向水擂台。

汇武第二轮,场面愈加精彩,更值得一观。起初,虚若决心为师姐助阵,现在看来,也是多余。

他咽下悲愤,徒步走向水擂台……

水擂台,向来繁华。特别是昨日天音派在此比试后,参观人数翻倍。

久闻翠峰竹海,美人如云,又出现像韩璃、冰雪这等佳品女子,吸引众人眼眸的比武再度上演。

两人来到这里,超过门派半数的弟子云集于此。他们身着服饰有青有白,高矮胖瘦,体态不一。

擂台,中央的便是天璇掌门,神态自然,绝无悲喜之色。

一旁是与掌门形影不离的师弟天权,目光中对天音女流之辈,多些鄙视。

从人群中,冲出来的女弟子见了夙风便道:“师兄,怎的有这般好心情,不为贵派助阵,却来天音探花。”

夙风哈哈笑道:“天音美…美女…如…如云,我想…来看看。”

虚若听来有些好笑,但没出声,他的目光转向台上的美丽女子。

女弟子笑着指向虚若问道:“这位是?”

夙风得意地说:“花间弟子,听说昨日首战告捷,这便是九代弟子张虚若。”

她行礼膜拜道:“原来是,久闻花间弟子大名,可惜…”

虚若回礼,听到女子口中的叹息不解问道:“师姐,见你叹息是何意?”

她不假思索地说道:“贵派虽已赢了两场,不过,依我看,若是明日,必输无疑。”

“为什么?”夙风与他同时问道,心里颇为不解。

那女弟子将他俩拉到身旁,悄悄说道:“明日,琴音奇女冰弦,聚集天音派四位师姐出战,胜负已定,必无悬念。”

说完,她转身离去了。

虚若叹了口气,道:“师兄,冰弦是谁啊?”

夙风猥琐地笑了许久,才凑近他的耳边道:“冰弦,是天音派九代弟子,入门最晚,资质最好。诱人的不是她的聪慧灵敏,而是她可是三百年来,天音派最美女弟子。”

虚若听着不屑道:“少来吧!在师兄眼里,哪一位不是绝世佳人。我觉得,小雪才是绝世美人。”

夙风用力拍着他的脑袋道:“小兔崽子,小雪是你叫的吗?再者说,纵使她是绝世美人,也只允许在师兄的世界里美丽,懂不?”

虚若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口中喊道:“叫你欺负弱小,小雪、小雪、小雪……”

他边跑边喊,激得身后夙风穷追不舍。

不多时,便走到水擂台下方。

白衣女子不舍地走到月痕面前行礼道:“师傅…”

她并没有太多话,冰冷的目光扫向台下。如浪般垂涎的目光,渐渐退去。

月痕扶她起来,口中念道一句:“去吧!”

她有些不舍,含情脉脉地望着身后的同门女弟子。脚尖点地,轻灵的身子飞到上空,烈日下的一道靓影落在银白色古琴旁。

擂台对面是风影弟子段玮,他双眼瞪得有些过分,落在女子胸前。

这个细微中略带着猥亵的眼神,让女子心中很不爽。她随手掏出一张白纱,掩住颜面。

“天音派九代弟子冰弦,向段玮师兄赐教。”

男子神态痴痴,半响没见反应。身体一动不动,灵魂早已飞出九霄。

女子无言以对,愈加冰冷的目光与他直视,口中声音大了些道:“段玮师兄…”

段玮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捏紧快要闪落的仙器,随手一拜道:“风影段玮,求教了。”

这时,场外天权一捋胡须,怪声道:“师兄啊!瞧瞧这月痕师妹,为了取胜,费尽心思。还未出战,就使出了美人计,贫道这爱徒,看来是要中招了。”

胡搅蛮缠而带着讥讽的话语,传入月痕耳朵里,她笑着道:“天权师兄,久闻风影风雅儒士,坐怀不乱者居多,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见我这冰弦弟子有些姿色,段玮师侄的口水足足可以将我等淹死三百次都不止。”

天权怒道:“区区女流之辈,怎的如此放肆,且看我派弟子如何取胜?”

他如此狂妄,早已将胜利旗帜握在风影弟子手中。月痕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当众瞪他一眼道:“师兄,女流之辈又如何,若非念及你为兄长,我早已向你和师侄一并讨教。”

说完,天权便要出手。

天璇掌门,一拍桌椅,怒斥道:“放肆,既是同门,理应同心。如此行为,成何体统?”

两位掌门无奈,狠狠瞪着对方,将目光转向擂台。

天音九代弟子,向来不会怎的。段玮只知道韩璃威名,哪知奇女冰弦修为,及天瑶琴的威力。

初战,他使出一半功力,手间的便是风影刀法。

风影刀法追求快、准、狠,段玮修得仙器“追魂刀”,又有风影四重天护体,威力不小。

一招已出,快捷的身影扑向冰美人。

面纱下,她冷眸蔑视,伸手摁住前端一根琴弦,纹丝不动。

“天瑶琴?”夙风惊呼一声,瞳孔瞪得极大。

虚若望他一脸惊容才问道:“夙风,天瑶琴是什么?”

夙风感叹道:“上古仙器之一。天瑶古琴,是天音祖师寒霜,当年在兽魔窟,战败霜雪魔君时所用神器。

传言,此琴由远古神兵凤凰琴煅化,琴体是白桐木,冰蚕丝为弦,又有犀角,稀缺灵石铸造而成,威力无比。”

虚若听完,感慨道:“怪不得,刚才那师姐说明日,花间必败。”

夙风继续说道:“必败,说来过于绝对。只是天音派五琴女聚齐,当真不好对付。”

“天龙琴女、天凤琴女、天鸣琴女、天灵琴女、天瑶琴女”虚若扳着手指依次数着,受惊不浅。

一个冰弦,已经很棘手了,再来四个,这回不输就奇怪了。

台上,段玮一刀击出后,非但没能靠近冰弦。在离她百步之外,就被琴音震得神魂颠倒,摇晃的身形,如剧烈摆动的不倒翁。

冰弦冷笑一声,右手拨动,一波杀出。段玮手中宝刀奋力抵挡,却抗衡不住。还未等冰弦再一击,他的身子骨已经飞到半空。

“哼!如此修为,也敢妄称兄长。”她冷叹一句,左手轻挑最前端的琴弦,一道耀眼白光,顺着地面冲来。

风影弟子的身影如风中尘埃,被那琴音劈中后,无力跌落。撞在身后石雕上,口中吐出大口鲜血来。

“哐当”一声,那把宝刀被抛飞高空后,重重刺在他面前。

过了良久,男子才惨呼一声“啊…”

风影弟子从两侧冲上来,看着身负重伤的师弟,心里又恨又怒。各种怨毒的目光,死死盯在冰弦身上,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天权大怒,口中怒道:“师妹,瞧你教的好徒弟,下手未免也太狠毒了吧!明知我徒儿不是她的对手,还故意将他打得半死不活,是何道理?”

月痕面露痛惜之色,道:“师兄,说哪里话。冰弦就是修为过于粗浅,无力驾驭天瑶琴,才失手伤了贤侄的。唉!如此看来,我得勉为其难地为贤侄弹奏‘天音三曲’了。

净心、镇魂、永善,不仅令师侄无药自愈,而且为他免费增些功力,省得日后汇武时,还像今日这般丢人呐。”

天权怒骂道:“哼!少来这一套,你真小瞧了我风影派,别以为少了你的天音歌姬伶女,我便救不了徒儿不成。”

他一怒之下,飞身出去,伸手便为段玮治疗。

冰弦缓缓地走到月痕面前,道:“师傅,我赢了。”

月痕大声夸奖道:“很好!”

汇武结束,风影吃了大亏,眼里心里都是不快。

天璇掌门哈哈大笑道:“月痕师妹,你能教出如此高徒,令天道引以为傲啊!”

她笑了笑道:“掌门师兄谬赞了,天道卧虎藏龙,又岂是冰弦一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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