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夕沫气节,狠狠瞪着女人,却无话可说。
“你还不走,难,难道,想,想陪,陪我在,这里,里,老死,死吗?”女人断断续续的说着,嘴角还挂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我!”不行,不能再被她骗了,夕沫狠狠心,深深的看了女人一眼。算了,她若想走,10年前就该走了,她又何必强迫她一起走呢,“我走了,你,你保重!”转身朝那个洞口走去。
“咳咳……”女人大口的咳嗽,剧烈的喘息。
半截身子已经跳进了洞内,看着依然剧烈咳嗽的女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夕沫内心又是一阵翻腾,她该不该救她?
石室外,似乎传了一些响声,夕沫大吃一惊,脸色一变,快速的缩入洞内,顺手关上了那个秘密的挡板。
石门打开,一个身影跨进了狭小的石室。
男人眯了眯眼,他从来不知道,书房里的密道,居然是通到了风满楼的禁地,那个女人的动作还真够快的。眼神快速的扫视了一遍石室的布局,没有见到心中的那个女人,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呵呵,想不到,今天我这里居然这么热闹,咳……咳……”
凌墨注意到了靠在墙角的女人,忽然一股莫名的压抑袭上心头,心猛然一阵绞痛,无法言语的烦躁、恐慌,压抑的让他几乎有些喘不过起来。
烦躁的甩甩头,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牵头,抬起千斤重的步子,慢慢向着女人走去,每走一步,心就猛颤一下,只短短几步路,凌墨却觉得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
“你是谁?”艰难的吐出一句盘旋在心头多时的问话,出口的声音却如灼伤般沙哑,低沉。
女人呆了下,颤抖哆嗦的身体僵住了,好像被点了穴。终于,慢慢抬起了头,杂草般的乱发散开,露出了那一张恐怖的面容,黑洞洞的眼眶,“看”向面前的男人。
“快说,你到底是谁?”暴戾的钳住女人的脖子,暴怒的质问,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惧。
凌墨自小就生活在腥风血雨当中,杀人,被追杀,受伤都是常有的事,见过的血腥场面也不少,可是现在看见眼前这个随时都可能倒下的女人,他却从灵魂深处泛起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痛楚。
“呃,呃……”女人张嘴呜咽了两声,神情异常痛苦,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微张的褐色嘴唇不住的一张一合,忽然伸手抓住脖子上的手,却并没有想要掰开钳制自己的铁钳,而是顺着那双铁钳,摸向了男人的身体。
从胸膛到肩膀,从肩膀到脖子,从脖子到头顶,终于摸到了男人的脸,每一次的触摸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温柔呵护,带着淡淡体温的手指,灼伤了凌墨的皮肤,刺痛了他的心脏。
“唔……”女人的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悲鸣,原本恐怖的面容变得异常狰狞!
内心的恐惧不断扩大,凌墨放松了钳住女人的手掌,慢慢的收回手,恐惧,还是恐惧,他想逃,事实上,他已经转身想要逃走。
可是女人已经不给他机会,不知从何处爆发出的力量,女人死死抱住凌墨的身体,大哭起来,哭声阴鸷桀骜,渗人心魄。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恐惧伴随着暴怒,凌墨挣扎着想甩开女人的纠缠,一个使力,女人的身子就被甩倒了一边。
刚一转身,想要逃离的身体,再次被人缠住,女人似乎是拼了命的紧紧抱住凌墨的腿,任凭他如何使力,如何捶打,都不肯放松半分,凄厉的哭声,在狭小的空间婉转回荡,连绵不绝。
“快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已濒临崩溃的心弦摇摇欲坠,理智早已飘然远去,剩下的只是无限的恐惧。
“不,不,我不放,我死也不会放的。”女人哆哆嗦嗦的喊着,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势让她的身上散发出无限的力量。“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终于能见你一面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摆脱女人的纠缠,压抑,恐惧占据了男人的心智,凝气,一掌拍出,击向女人的头颅……
“我终于,终于能见到你了,我的,我的墨儿……”
凌厉的掌势落在女人的天灵盖上一寸处,在听到那一句记忆深处熟悉无比的“墨儿”后,男人整个身体僵住了,如同雕塑般矗立,一动不动。
狭小的空间内,男人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若仔细查看,便会发现,男人全身也在剧烈的颤抖,双眼瞠大,死死盯着石壁上的某个点。而匍匐在地的女人紧紧抱着男人的腿,凄厉的哭声半随着断断续续的低语,在石室内连绵回肠。
这个用手挖掘出的密道,异常狭窄,潮湿,在阴暗的角落里前行的滋味实在是难以忍受。很多时候,夕沫都不得不将整个身子压得像一根面条一样,趴在地上匍匐前行。
生平第一次,夕沫觉得,能够在宽大的空间里自由奔跑,也是一种幸福。
求生的念头不断激励着夕沫前行,只是越往前走,越是阴暗潮湿,夕沫的心,也越来越沉。
终于,路走到了尽头,剩下的,就是一汪看不到尽头的河水。怔怔的看着这所谓的逃生密道,夕沫欲哭无泪。难怪那个女人10年前就挖好了密道,10年后还在这里,这条路根本就是条死路啊。
可是,既然有水,就说明有出口,只是……
踌躇许久,夕沫咬咬牙,终于慢慢的走进水中,深吸一口气,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