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悄悄的躲在云后,羞红了脸,红纱帐内,春光无限……
如今,是几月了?御花园内百花竟放,阳光照在他身,而心,却是凉的。
听间之说,南离月和南逸枫都嫁给了红叶山的寨主了。多么可笑啊,几个男人嫁给一个女了!南夜遥不屑的想着。
可是,忽而苍凉的心,如立在冰天雪地之中,雪花落下,落在他的心里,很凉很凉……
心中的空洞处,谁人可以填补?
皇后萧琴吗?她不能。
抬首,凝望着天空中的光芒万丈的太阳,任那光芒刺得他眼生疼,却不曾合上那眼,一滴泪水轻轻落下……
‘嗒’的一声,落于指上,将那滴泪擎于眼前,无声的,他笑了,那是他的泪吗?
怎么可能,他是皇上,万人之上,怎么会有泪,怎么会哭?
好几个夜晚没见她了!那个面带白纱的女子,为何你连续几日未入我梦?
你是谁?难道是梦神,在我的梦境中玩够后,便不再来了吗?
每日早早入睡,只盼得与你相见,往日有你相伴,如今在白雾茫茫的梦中,只有我孤身一人在那里徘徊。
初次见你的惊艳,还有那一次的温存,终于化为云烟消散了吗?
明亮的眼睛,嫣红的唇,还有那一片雪白的温柔,无一不深深刻在我的心上,可是,却不见了你。
间之说,我有一个王妃,可是,我却记不起她。他说,她叫桂见初,是那红叶山的寨主,却因为我的一道圣旨将寨主之位让与她的男人们,每次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便痛得似要碎了一般,十分不愿想起。我想,我是极恨她的吧。她是极恨,那么,你便是极爱吧!
我时常梦见我以前住过的平南王府,在梦中,我们时常在那里相会,幽园,不知是谁娶的名字,可是,幽字,我却十分不喜。
听着雨打绿叶,我便能想起你的笑来,似乎可以看到那笑声在天空上碰撞,撞出一朵朵美丽的花来,正如你那如花的笑靥。多少个夜晚,我站在雨中,任雨打风吹着我,换得一场大病,只盼可以在晕迷中再见到你。慢慢的,在幽园中漫步,那白玉棋子还摆在桌上,桌旁却没有你。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回寝宫,阳光照进宫内,我的身影被地光拉得长长的,还可以看到空气中的尘埃,飞舞着,飞舞着,我仿佛看见你在前方跳舞。但只是一晃脑,你又不见了。
皇后每日着人来请,都被我打发了,每每看到她们,我就会更想你。走到宫中的路上,总是有人在暗处看着我,畏缩的身影,叫我看了厌烦,我知道,那是后宫的女人派来的,看我今夜会缩于何处。
而我,只想缩在有你的地方,可是,哪个宫内都没有你的身影。
微笑着,脸上挂满泪花,只是笑着,笑着哭泣。
孤独的大网笼罩着我,想走出,却走不出去,更没有人走进来陪我。
你,是否太过于惨忍?
你调皮的,未经我允许,便进入我的梦,叫我深深的爱上你后,你又离我而去,你,好狠啊!
腿一点点弯曲,最终倒在龙床之上,轻轻的哭泣,眼泪簌簌落下,由开始的无声哭泣,直至嚎啕大哭。
晶莹的如泉水的泪,不断的落下,在脸上形成一条河流,寂寞的泪太多太多,浸湿了他的衣,撕碎了他的心。
没有人看到南国的帝王一个人在那哭泣,更没有知道原因。
泪花中,那个白衣女子飘摇的跳着舞,她笑着走近他,轻轻抚去他脸上的泪,红唇轻轻的的凑上,温热的一吻。他伸手去抓,却怎么也碰不到她,仿佛他与她之间隔着了道宽而深的鸿沟,无法跨跃,又仿佛隔着生死,无法得到。
那泪浸显了锦被,如开了一朵巨大的莲花。
手不自然的摸向腰间的香囊,拿到眼前,那里面的血,是你的吧,不然,他怎么如生命般的珍视?
将那香囊覆在脸上,仿佛贴近了她一般,仰面躺在床上,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来。眼中的泪水却在那香囊上晕开……
建元二年,南帝废后宫。
七月,四皇子南玉歌回扬城祭祖,与建元帝并步于夕日的平南王府。
幽园内,还是那番景致,桌上的棋,茶杯,还有墙边那颗王府唯一的一棵树。
兄弟相对而坐,却没有言语。
南夜遥抬眼看向南玉歌,日光之下,无语浅笑,眼依旧明亮,张狂的紫衣已换做青色长衫,却依然身姿卓然,俊逸非凡。黑发随风轻舞,平添了一份怅然的沧桑。他依稀记得,他的这个弟弟二年前痴狂的爱着一个女子,是谁,他不记得了,不过,那么深的爱,怎么换作如今的苍茫眼眸?
南玉歌同时也打量着南夜遥,他并不如他想像中那般神采飞扬,尊贵非常。眼中有着无限的落寞,怎么也掩盖不住,是什么,让一个君王出现这样的神情?见初吗?想到这里,南玉歌无声苦笑,原来,自己还未忘记啊!
“听说……唉!皇上不再爱她了吗?”南玉歌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南夜遥挑眉,“谁?”
南玉歌一怔,他真的不爱她了,不然怎么会问‘谁’呢。笑着摇头,“没有!”
南夜遥也不多语,随即问道:“玉歌你此次回来,是否不再走了?”没有一个兄弟在身边,南夜遥心里有些想留住他。
“不,明日便走!”南玉歌轻声说道,思绪飘飞,他突然想去一个地方坐坐,只是不知,那里是否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