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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清凌凌的溪水(1)

李玖妍插队的地方不远,在我们这座城市的西北方,叫金竹人民公社。路不好走,弯多路窄,坑坑洼洼,坐汽车要颠一天。她写信回来说,那天他们从中午到黄昏,整整颠了十个小时零二十一分钟。她下车时打开电筒看了看表,已是晚上七点二十五分。看来我妈把瑞士手表给她真是给对了,要不她哪有这么准确的时间。

晚上七点二十五分的金竹人民公社的所在地—好像是个小镇子—黑灯瞎火的,山影像墨一样泼下来,远远地看见几点光亮,开始还以为是萤火虫,后来才看出来那是灯光。而萤火虫呢,就在她眼前飞,星星点点,绿莹莹的,弄得她很兴奋。金竹镇旁边有一条溪流,水声很清亮,她用了一个形容词:“清凌凌的”。清凌凌的水声使他们更加兴奋起来,他们颠了一天,满头满脸都是汗腻腻灰蒙蒙的,听见清凌凌的流水声,都哇一声尖叫起来。他们用手电照着,嘻嘻哈哈地跑到溪边去,蹲在石头上,掬起溪水浇在脸上。溪水很凉,洗过的脸被山风一吹,别提多清爽,感觉自己一下子就纯净透明了。

她和魏红都被分到了潭底大队沙口小队。第二天一早,她们就跟着来接她们的沙口小队的队长顺着那条小溪往下走,队长个子很矮,很黑,像个黑树墩,可走路却跟风一样,她们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山路上的景色很好,她看见了几只鸟,长长的尾巴,花花绿绿的羽毛,离得很近,就在岩壁上的树林里。她快活得尖叫起来,小队长说这是野鸡呐,大家又尖叫一声。她没想到野鸡这么漂亮。她夸张地说,以前只知道孔雀漂亮,现在才知道,野鸡不比孔雀差。一条蛇从她和魏红的脚边钻进杂草丛里去了,她和魏红都吓得不敢走了,腿都有点软了。她们的眼睛不敢东看西看了,死死地盯着脚下,可是走了一阵子,她们又忘了,眼睛被路边的野花吸引住了。小队长说这是野菊花,这是红蓼花。她们又尖叫起来,兔子兔子!小队长说那不是兔子,是山鼠。中午时分—也就是十二点零七分—她到达了沙口小队。沙口小队就是沙口村,就是窝在山腰里的一个小村子,村里的房子都很矮,堂屋里都煨着一个火塘,墙壁是用泥糊的,被火熏得乌七抹黑。

她在信中说山上的树很茂密,树叶都开始红了,有的已经红透了,举目望去,真是层林尽染;山风不大,好像是从溪水里生出来的,裹着一股湿润和凉意,悠悠地吹着,满山的竹梢和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山是层层叠叠的,那条溪流跟在他们脚边绕着,有时候被芭茅和灌木遮住了,但水声却没断过。到了沙口村,溪面宽阔了一些,溪边上长着一些芦苇。芦苇长得不高,矮墩墩的,但芦花开得正好,白晃晃的。有几个女人蹲在溪边石头上洗衣服,高高地举着捻棰,捶得噼啪直响,水花溅得老高。见他们来了,女人们直起腰来看他们。村里的男女老少也都来看他们。村里的人不多,大约一二百人,个子都不高,面孔都是黑黝黝的。村里的狗很凶,像要吃人似的,颈毛都竖起来了,龇着牙冲他们狂吠,但村里人把它们赶开了,用脚踢它们,踢得它们夹着尾巴汪汪叫。她听村里人骂狗骂得有意思,他们骂狗是“炒辣椒的”。

午饭是在小队长家里吃的,小队长老婆已经把饭做好了,一起上桌的还有两个比他们早来几天的知青,一个叫王大勇,一个叫詹少银,是被队长请来作陪的。王大勇是育才中学的,既然是育才中学的,大概是个干部子弟;詹少银是八中的,家住羊角巷,离我们老鼠街不远。大家见面很热情,都握了手,握得紧紧的。桌旁还坐着他们的房东。他们的房东是抓阄抓出来的,沙口村的许多事情都是用抓阄来决定,这次也一样,有多少户人家就做多少个纸团子,再把纸团子放进一只煨水用的黑瓦罐里,就在他们来的前一天下午,大家轮流伸手到瓦罐里抓纸团子。谁抓到写了“女”字的纸团子,谁家里就住女知青,而抓到写了“男”字的纸团子的,自然就是男知青的房东。

几个房东都显得很拘谨很木讷,只有队长不停地请他们吃。小队长说,大家不要客气呐,吃呐,随便吃呐。他们吃了烟熏干笋、山菇炖鸡、糍粑、辣椒粑、紫苋菜、蕨菜。蕨菜有点苦。山菇炖鸡很鲜,她觉得自己没吃过这么鲜的东西,但她不好意思老往那里伸筷子。他们还喝了人家自己酿的红薯酒。她只喝了几小口,舌头都辣麻了。后来小队长老婆又端上一碗红烧山鼠肉,小队长说吃吧,这就是你们说的兔子。但他们谁也不敢吃。小队长就笑了,说比兔子肉还好吃呐。小队长还说自己是个泥脚杆,以后要多多地向知识青年学习,说得他们心里热乎乎的。他们便硬着头皮尝了尝山鼠肉,发现味道真的不错。

她的房东叫黄德厚,队长说平常大家都叫他蔫瓜。蔫瓜四十多岁,但出老,皱巴巴的;他老婆也出老,看起来比蔫瓜还出老。蔫瓜有三个儿子,老大二十一,老二十九,老三十七,都长得像蔫瓜。她住在蔫瓜家的小披屋里,床是用石头架起来的一块竹板,铺了稻草,软软的很舒服。只是屋顶的草苫上挂下来许多灰绺子,黑绒绒的一条条坠在那里;还有窗子也太小了,简直不能算做窗子,只是在墙上留了个一块砖坯大小的洞,洞口还被蜘蛛网封住了。蜘蛛网一层又一层,光都透不进来。她想把蜘蛛网扯掉,可是房东说不要扯,留着它吃蚊子。沙口村的蚊子那可真叫大,一只只都跟小蜻蜓似的。他们熏蚊子不是用蚊香,而是烧一堆艾草。他们不烧明火,用暗火沤,说是沤艾烟。她看见家家户户门口都飘着一团艾烟,像轻纱一样,整个村子烟蒙蒙的,被艾烟罩起来了。艾烟很好闻,有一股又青涩又苦辣的香味。

和她同分在沙口村的是魏红和徐小林,他们都是同学。魏红的房东叫黄细毛,徐小林的房东叫黄九银,是村里的会计。沙口村的人都姓黄,那个矮树墩似的队长也姓黄,叫黄跃春。

在这封信的末尾,她简单地说了说她的感受。她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新鲜的,淳朴的,比如现在她一边在油灯下写信,一边听着屋外的秋虫鸣唱,心情就像被水洗过一般纯净。她说月色迷蒙,山影如墨,大地在呼吸,而她则感到了这种呼吸,感到自己跟大地连在一起。她叫家里放心,这里虽然艰苦,但她感到很快乐,她很喜欢这个地方,一定能够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

这是她下乡插队后写给家里的第一封信,又是晚饭后写的,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感受都很鲜活,所以信写到末尾就忍不住要抒抒情。

晚饭是在房东蔫瓜家吃的,这是她在沙口村吃的第二餐,吃的是南瓜粥和红薯。南瓜粥和红薯都很香,蔫瓜的老婆许凤英还特意给她煎了一个荷包蛋,她不肯吃,说她是来接受再教育的,以后还要天天在一起吃饭,不能搞特殊。许凤英说就一个蛋,不特殊。她说就我一个人吃,怎么不特殊呢?许凤英说那就今天特殊一下,以后不特殊了。许凤英不容分说地把荷包蛋按在她碗里,她觉得夹来夹去不好,也不卫生,就吃了,然后就回到小披屋里写信。抬头她写“亲爱的爸爸妈妈和弟弟”,落款时写上了时间。她以后的信也都是在晚上写的,抬头也都是“亲爱的爸爸妈妈和弟弟”,落款也都有准确的时间,某年某月某日,夜,几点几分,然后是“女儿玖妍于油灯下”。

信是我爸读的。以后的信也都是他读的。他对于“亲爱的爸爸妈妈”特别有感触,说她长大了,懂事了。每当读到“女儿玖妍于油灯下”时,他都会下意识地抬眼看看电灯,不管白天黑夜,不管灯是不是亮着,他都要看一眼。我妈也像被传染了似的,也跟着他抬眼看一看电灯,也一样不管灯是否亮着。这时候他们都不说话。后来我也跟他们一样,也看看那盏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白炽灯。不看灯的只有李文革,他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

李玖妍第二封信的内容是禾桶。她说沙口村打谷子用的是禾桶,禾桶四四方方的,有桌子那么高,桶板很厚,在桶沿上又绑了一块宽宽的木头。四块木头在四个角上交榫,榫头像黄牛角似的叉在那里。起初她不知道这种像怪兽似的器物是干什么用的,见他们把一些这样的桶抬到田里来,还猜他们是要在这里洗澡。写到这里她嘲笑自己,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认得韮菜和麦苗,还以为人家要举行一种类似沐浴斋戒般的仪式来庆祝丰收,却没想到这是一种农具,是要打谷子的。他们打谷子都是在下午,太阳开始往山那边斜了,清早割倒的稻子已经在田里晒得酥蓬蓬的,这时候抓起一把稻子,用力甩起来,稻穗打在桶壁上,砰的一声,谷子便全落进了桶里。她说她已经学会了打谷子,也能像他们那样,甩得那么有力,甩出一声砰响。这是她学会的第一件农活。她很诗意地说,禾桶是收获的象征,它们砰砰地响着,此起彼伏,就像一面又一面大鼓,鼓声响彻了山野,金色的谷子在禾桶里涌动飞溅,桶里的谷子越来越多,那情景真是令人感动。

她的第三封信很短,是在水库工地上写的。她没说他们怎么修水库,怎么挑土抬石头筑大坝,而是带点炫耀地告诉我们,她手上已经长出茧子了,肩上也长出茧子了。她很憧憬地说,我们修好了水库就可以建水电站,等水电站建成了,金竹人民公社就有电灯了,沙口村也有电灯了,她就不用在油灯下写信了,她的脑门就不会被油烟子熏得黑油油的了。接到这封信时已经快到阳历年了,天气变得有些冷了,老鼠街是一条窄巷子,晚上风从巷子里穿过时会发出阴森森的呜呜声。

她的第四信里除了说她要回家过年之外,还是说水库。她说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人多力量大,那真是千军万马,人山人海,到处都是红旗,到处都是广播,到处都是号子。她说她也学会了喊号子。起初她喊不出来,觉得不好意思,后来受到大家感染,张嘴就喊出来了。喊出来了才知道,劳动时是多么需要号子,号子一喊,就感到浑身的力气在噌噌地往上长。说了劳动号子,她又说她在水库工地上碰到了一个人,是她们七中一个叫乔冬桂的女老师。乔老师是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干瘪女人,教过李玖妍的时事和政治,后来学生批斗她,在一间实验室里关了她两天。当时正是盛夏,她嘴唇都干裂了,快要渴死了,就用实验室的烧杯接自己的尿。尿也只是一点点,她哭着把那点尿喝了。学生们放她出来时,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大家蹲下去看她还会不会喘气,却从她嘴里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尿臊味,从那以后大家总觉得她有一股尿臊味。

李玖妍没想到有尿臊味的乔老师也下放在金竹。她看见乔老师趴在刚修一半的大坝上,用一把扫帚似的大排刷写标语,弄得满身都是白花花的石灰水。她不好意思叫乔老师,她有点尴尬,因为她也批斗过乔老师,还亲手给她戴过高帽子,按过她的脑袋,给她剪过阴阳头,踢过她瘦伶伶的膝盖和屁股。不过现在乔老师好像没有尿臊味了,头发也长好了,是直溜溜的短发,显得干净利索。而且乔老师的胸襟很宽阔,不计较李玖妍踢过她给她剪过阴阳头,先跟李玖妍打招呼。乔老师朝她用力挥手,大声喊李玖妍,李玖妍李玖妍!乔老师提着大排刷和装石灰水的洋铁桶,笑眯眯地站在坝脚下等着李玖妍,反倒让李玖妍感到局促不安。乔老师感叹地说:“哎呀呀,真想不到,你看你,来农村的时间不长,进步这么快,起初我还以为这个喊着号子抬石头的姑娘是本地人,没想到竟是你。”

乔老师还叫李玖妍看看她,是不是也有了些变化?李玖妍说有。乔老师说从哪里看得出来呢?李玖妍说你原来很白的,现在变黑了。乔老师笑着说,光黑是不算数的,太阳一晒,不就变黑了嘛。李玖妍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指着标语说,这些标语写得真大,真气派。乔老师便谦虚地说,这算什么?我才做这么一点,还很不够;尤其是跟你们年轻人比,还差得太远。乔老师表示要好好向李玖妍同学学习,努力改造世界观,她要李玖妍同学帮助她,监督她,多给她提宝贵意见,千万不要给她留情面。

修电站水库时,李玖妍连雪花膏都不搽了,任由一张脸被寒风刮得糙糙的。她说贫下中农都不搽雪花膏,所以我也不搽。她把带去的雪花膏锁在那只猪肝色的箱子里。家里给她寄了两副棉纱手套和一副垫肩,但她都不用,过年时又带回来了。

后来她才知道,贫下中农不搽雪花膏,但搽蛤蜊油,于是她也搽蛤蜊油。

李玖妍的信上大致就是这些东西,禾桶啦,修水库啦,挖沟排冷浆水啦,筑田塍啦,碰到了哪些熟人啦,等等。她很少说她自己,吃得怎样,住得怎样,沙口村人对她好不好,房东一家人对她好不好,她跟其他插队知青的关系如何,她都不说。事实上这时候她跟那个叫詹少银的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她除了在头一封信里顺便提了提詹少银,而且是一笔带过,之后便再也没有提到过这个人,好像她对这个人一点也不感兴趣。

其实在她提到的几个人当中,詹少银家是离我们家最近的。他爸妈都是区被单厂的,被单厂就在东河区区政府的东边,红旗路西头,厂区靠河,厂里没有宿舍,他们家就住在沿河路的羊角巷。沿河路和红旗路隔得很近,我们家在红旗路菜场买菜,在东门副食品公司买肉,他们家一样,买菜也是在红旗路菜场,买肉也是在东门副食品公司。也就是说,我们两家很可能会吃到同一块地里的菜,同一头猪身上的肉。詹少银的爸爸叫詹二牛,前些年被单厂发火,他参加救火时被烧伤了,他的同事们有时候会开玩笑叫他男向秀丽,背地里就叫他詹疤。詹疤喜欢喝点酒,喝了酒脸上的疤就通红发亮,这时候你就可以当面叫他詹疤,他一点也不生气,但他老婆会生气,老婆骂道:“你们要烂嘴呀,嘴里要生蛆呀!”他们家也有三个孩子,詹少银是老大,最小的是一个女儿,叫詹小燕。如今这个詹小燕跟我是同行,也是个书商,专做少儿刊物,有两本还做得很不错,都能印到四五万份,算是在这一行里站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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