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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告别

苏沐离开了房间走到厨房亲自下了一碗面之后才端着热腾腾的面走向苏馨儿的房间。

苏馨儿的房间并没有锁,苏沐直接推门进去,却并没有看到苏馨儿的身影,他将手中的面放在食案上之后正想唤过侧厢里的婢女问一问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幽怨的声音:“二郎你不是走了吗?”

苏沐一惊,这么不正常的语调一定要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了,他回过身说道:“今晚就走。”

苏馨儿柳眉微微一蹙,撅起小嘴不满的哼了一声,苏沐说道:“昨晚..”

“你不用解释了。”苏馨儿打断了苏沐,继续说道:“禅师说的对,你是一个医者,清河县的事不能坐视不理,你去吧。”

苏沐心想,阿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通情理,苏沐小心翼翼说道:“阿姊,这次去清河县之后还要去昆仑山,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

苏馨儿仰起头想了想,说道:“那你就给我带一个弟妹回来。”

苏沐心里一抽抽,说道:“我会见机行事的,阿姊也要努力,不过阿姊的威名在外,怕是很难找得到了。”

苏馨儿杏眼一瞪,怒道:“谁说的,爱慕我的人可多了去了!”

苏沐说道:“是是是,先把这碗面吃了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苏馨儿叹息一声,忽然抬手一指苏沐,说道:“下次不准再对我用仙术了,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

苏沐连连称是,苏馨儿说道:“你去准备你的吧,我不怪你了。”

苏沐不敢相信的苏馨儿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真的?”

苏馨儿用力一跺脚,佯怒道:“我让你去,你还不快去!”

苏沐逃也似的离开的苏馨儿的房间,苏馨儿在他离开之后颓然的坐在食案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筷子捣了捣面,又叹了一口气,从广袖中拿出一封信,呆呆的看着。

苏沐离开之后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了,他便走到后院跟阿爹阿娘告别了。

长安城的春末依旧有些微凉,常有春雨降水,此时的梨花也将近落花时节了,不像二三月一般开的正盛,苏府后院花园里一棵梨树下摆了一张美人榻,苏沐的母亲卢氏正卧在美人榻上,她静静的躺在上面假寐,树上的梨花瓣飘落在身上也浑然不知。

卢氏身边站着一个婢女,见到苏沐走来正要行礼却被他拦下,他看了一眼正在美人榻上假寐的卢氏,不忍打扰转身就要离开,却又想起昨夜没有叫醒阿姊才有今天这样的情况,于是又停下了脚步,往回走去。

苏沐走到美人榻前,轻声唤道:“阿娘。”

卢氏醒转过来,看到苏沐站在一侧,不禁有些奇怪,问道:“二郎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苏沐说道:“阿娘,清河县出现瘟疫,大师傅让我去清河县看看,我想今晚就走。”

卢氏沉默了一会后说道:“自从把你送进化生寺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已经留不住你了。”

苏沐心中一酸,终究是不忍心再说去昆仑山的事情,卢氏说道:“你小时候就常住化生寺里,与你阿姊跟三郎的感情淡了许多,等你这次回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弥补这份亲情。”

苏沐说道:“我知道了。”

卢氏一边闭上眼睛继续假寐着,一边说道:“你去跟你阿爹说一声吧。”

苏沐应了一声就走了,心里想着在化生寺这么多年,跟他们的感情确实淡了许多,不论是阿姊还是三郎亦或是阿娘,唯独跟阿爹的感情始终没有变化。

苏沐在路上问了婢女得知苏策在书房里,他径直走向了书房,当他站在门外有些犹豫该怎么开口的时候,书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苏策打开门之后就转过身走回去,一边说道:“来了就不要站在门外。”

苏沐反手关上门,走到书案前,说道:“阿爹,今晚我要离开长安城去清河县了。”

苏策回到书案后面站定,看着书案上的一幅画沉默良久,过了一会他说道:“清河县的瘟疫我也听说了,禅师也写了一封信给我,你安心去吧。”

苏沐心里犹豫过后还是决定把去昆仑山的事情都告诉苏策,而苏策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苏沐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策忽然抬起头问道:“二郎,把房相公给你的那幅字画拿出来给我看看。”

苏沐一愣,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从储物法器里拿出字画之后交给了苏策,问道:“阿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苏策在上面盖了一个印之后又交还给苏沐,说道:“这样一来这幅画的价值就又高了一些了,我也不用担心你在外面是不是会饿肚子了。”

苏沐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幅当朝宰辅房玄龄的字画已经是非常值钱了,加之镇军大将军收藏过并且盖了印,其价值确实提高了不少,苏沐知道他只是在缓和气氛,却也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策笑道:“八月大军就要出征了,要是你经过大唐境外,我带你上战场。”

苏沐点了点头,苏策说道:“去收拾吧,不要忘记了什么东西。”

苏沐离开了书房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该收拾的也收拾了,实在没有什么还要准备的,也就放慢了脚步,经过一处园子的时候,忽然想起在房玄龄府上的见过的那个女子。

苏沐走出府门外,从门子赵岩手里牵过了一匹白马,一跃而上直奔房玄龄的府邸。

房玄龄府上的门子是认识的苏沐的,因为他只是来了一次就成了房玄龄的侄子,是以全府上下见过苏沐的人都印象深刻,记住最多的还是他的一对凤目。

苏沐停在房府门外,门子跑上前接过缰绳,说道:“郎君今日留在府上还是要回去?”

苏沐微微一笑,说道:“今晚就不留下来了。”

门子应了一声就把白马牵到府门外的拴马桩上,苏沐在一个婢女引路下走到房玄龄所在的一处园子,而这个园子也正是苏沐上次听到那个女子弹琴的地方。

小园子的琴亭里坐着一个少女在弹着琴,而房玄龄站在她身后默默的听着,苏沐缓缓走到房玄龄的身边,当房玄龄看到苏沐的时候先是一喜,然后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苏沐也静静的听着琴音,看着少女纤细的背影不禁开始想象起她的模样,等到一曲弹尽,少女的双手按住琴弦问道:“阿爹,我的琴艺是否见长了?”

房玄龄忽然大笑起来,捋着胡须说道:“那你得要问问苏二郎了。”

少女闻声蓦然回头,正巧对上苏沐的眼光,不禁一愣又慌忙躲开,低下了头去,苏沐坦然道:“琴艺已略胜于我了。”

房玄龄笑道:“不如二郎弹一曲罢。”

苏沐说道:“叔父,侄儿今日是来告别的。”

房玄龄哦了一声,问道:“你要去哪?”

苏沐说道:“想必叔父在朝中也应该知道了,清河县突然出现了瘟疫,大师傅断定此事定有蹊跷,而我也闲来无事,所以大师傅就安排我去清河县了。”

房玄龄捋须的动作顿了一顿,说道:“也罢,你是修仙之人,又是空度禅师的弟子,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既然你要去清河县,那这瘟疫圣人也就不用担心了。”

房玄龄看了一眼少女,然后注视苏沐说道:“她就是遗玉了,此前我跟你说过的。”

苏沐望着房玄龄的眼神,不禁想起了在面馆的时候房玄龄说的话,原本他以为那只是房玄龄开玩笑说说而已,眼看今日情形是真动了乱点鸳鸯谱的心思。

房遗玉站起身问道:“苏二郎问过我?”

苏沐说道:“我曾经听过你的琴音,想知道是谁在弹奏绿绮罢了。”

房遗玉奇道:“你真的听出了这架绿绮的声音!”

苏沐微笑点头,房玄龄忽然说道;“二郎,你跟我过来一下。”

房玄龄说完转身就走了,苏沐虽然奇怪房玄龄想到了什么事,但是看他的脸色变的这么快应该也是大事,也就静静的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

房玄龄带着他回到了书房,取出一封密信,打开之后将信纸取出来递给苏沐,说道:“西疆出现了九黎魔族的人,如果是当初封印之时的漏网之鱼也就罢了,圣人最担心的就是封印已经消失了,大军出征在即,西疆的战事容不得半点差错。”

苏沐默默的看完信之后,说道:“大师傅他会去境外查看封印的,等他回来后一切就知道了,不过既然已经有九黎魔族的人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世间,只怕是封印就算没有消失也快要消失了。”

房玄龄点了点头,苏沐想起之前苏策说过的话,在心中暗暗决定了要去一次境外,上一次战场对自己来说也是好的。

房玄龄从怀中摸出一方令牌交给苏沐后说道:“今年秋天你一定要赶回来参加三界比武大会,圣人希望你能够组成自己的队伍,一支可以在以后发挥重要作用的队伍。”

苏沐心中凛然,圣人居然想到了这样的一个办法,一支人少一些的队伍确实要比军队更灵活,在适当的时候的确能够发挥出比军队还重要的作用。

房玄龄拍了拍苏沐的肩膀,说道:“九黎魔族是三界的危及,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苏沐坚定着声音,说道:“诛九黎,护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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