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
我开始整理起思路:“当3号使徒说‘单独取出的龙肺会把周围的一切慢慢烤熟’的时候,我便觉得炸弹会不会是安在龙肺上呢?然后是2号的那句话令我觉得我的猜想是对的。”
“2号使徒?”花匠大师沉吟道,“她可没说什么啊……?啊,是‘还有20分钟就爆炸’么?”
“没错,就是这句。”我掏出手机向后方的三人展示,“在我听见倒计时宣言‘还剩下85分钟’的时候,我便利用手机的倒计时功能进行同步记录,因为我怕2号使徒会误导我们,但是……”
“我也明白了。”哥哥接着我的话说下去,“2号使徒之前说过,要把他们说的都当作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的手机屏幕显示的倒计时,上面“65min32s”的字样在不断跳动着。
“65分钟?”花匠大师对那个数字不解地追问。
“恩。如果相信2号使徒说的话,那么现在,我从一开始设置的的倒计时——‘还剩65分钟爆炸’是错的,使徒的‘还有20分钟’才是对的。”
“那……这又怎样?”
“65分钟到20分钟,在这一倒计时突变的期间,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有什么印象么?”哥哥对她说。
“是……龙吟?”花匠大师倒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答案。
“恩。是龙吟,飞过寒冬区域需要龙吟产生热量,而产生的热量需要肺部加热。3号使徒之前也说过‘单独取出的龙肺会把周围的一切的东西烤熟’,亚伯认为正因为炸弹安装在龙肺上,2号和亚伯手机矛盾的倒计时才能说得通。”
哥哥调整了呼吸:“……龙肺为了产生热量,将周围的东西不断吸入肺内,这有点像火炉一样。而炸弹被安置在肺部,所以它也会被吸入,最后的结果是遇热过高发生爆炸。这便是倒计时加快的原因。”
花匠大师听到这里眼神一亮,“也就是说炸弹是在龙肺上啊!”
我们艰难地接近到最后的舱房,打开舱门后,一股无法抵挡的热气扑面而来,我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贞德也是满头大汗,头发都干燥地垂在肩上。
这个区域好像能把所有的水分都蒸发掉。
“之前对不起……贞德,现在我需要你的力量。”我诚恳地看着她,“所以……你可以帮帮我么?”
我以为贞德会迟疑一下,但想不到她却重重地点点头,哑着嗓子:“当然。”
“用你的‘危险感知’能力,找到炸弹的所在。”
听到我这句话的一瞬间,贞德的双眼失去了焦点,她看上去像变成了玩偶娃娃一样。
3秒后,她指着右方下的地板,“是在那个地方的下面。”
“花匠大师,这次轮到你了,请你……帮帮我。”
花匠大师理所当然地说:“亚伯,你这算什么啊,我当然会帮啦。我们好歹是在迷雾之森战斗过的同伴嘛。不过……在这里,我要怎么做?”
“之前我看到飞机外的龙骨上有些藤蔓,你可以试着控制一下么?”
“外面有藤蔓?好吧……”
在她双手合十做出祈祷姿势的时候,哥哥插句话过来,“亚伯,你说你‘之前看到’?你一直就知道飞机外面是龙骨?”
“呃……算是吧。”我有点底气不足,哥哥实在是太敏锐地察觉到了。
“为什么不说出来?”哥哥的口气有些呵斥。
“我……我忘了……还有就是一直都没机会说。但那个时候即便我看到了龙骨,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直到3号使徒的话才让我确认。”
“……”哥哥无奈地看着我。
“啪咔咔”。
真庆幸这时地板传来的声音分散了哥哥的一些注意力,翠绿的藤蔓被花匠大师控制着,这时从那地板的裂缝冒出。
花匠大师向左右一挥,藤蔓便如同人的双手一样,把这道裂缝的口子硬生生地向两边拉开,这道裂缝越来越大。
从这道裂缝之下,我们已经可以窥见那仿佛燃烧着的龙肺,它像心脏一样,一呼一吸地搏动着。而在平滑的赤红色肺部上,是一个一闪一闪的红点。
定时炸弹,就在那上面,和我猜的完全没错。
花匠大师控制着更多的藤蔓,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枚小小的炸弹。无数的藤蔓像流水一样倾倒在龙肺上,密密麻麻地在中央围着定时炸弹。
“花匠大师!”
我急得冒汗,因为我已经看见一些藤蔓的尖端开始逐渐发黑。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些藤蔓开始出现一些小小的火焰,我担心稍不注意,那一团火焰便跑到炸弹时,那样的话可真是机破人亡了。
“别吵,我要集中精神……”花匠大师连呵斥也非常低声,她神情专注地看着那个闪亮着的炸弹,双手轻轻地动作,指挥藤蔓围绕着它,转动起来。
随着“咔哒”一声响起,我悬空着的一颗心脏才重新跳动。
花匠大师成功地拆除了放置的炸弹,那些藤蔓捧着炸弹不断地伸长,伸长到可以远离这架飞机。
“不好!”哥哥眼尖地发现了藤蔓上的一星火焰,不偏不倚地飘到了炸弹上,“快丢掉!!”
花匠大师听了之后猛地抛开,随之而来是“轰隆”一声巨大的声响。
我们这个舱室震得一阵闷响,飞机上传出“咔嗒嗒”的声音像是散架了一样。
就连我的五脏六腑似乎也随之一震,而且耳朵“嗡嗡”乱响,我难以控制地坐在地上。
几秒之后,依稀可以看见,云层之下,迅速展开出了一朵烟雾之花。
忍受着强烈的耳鸣,我“咳咳”地捂住自己的鼻子嘴巴,看一看身边的人。
万幸的是,没有人受伤。尽管炸弹爆炸了,但没有波及到我们这边。
我不敢想象,假如花匠大师迟一秒抛开炸弹的话,我们会发生什么……
和之前快要跌下飞机时一样,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拉着哥哥的手站起来,随后将贞德和花匠大师也拉起。
“都没事吧?”
哥哥问那两人,“没事的话,就要回去找出真正的炸弹魔了。”
花匠大师没好气地说:“我早就说了,贞德才不是什么炸弹魔。”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这次是花匠大师露出不解的神情,就连贞德也有点惊愕。
花匠大师她大声地质问:“如果你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
哥哥迟疑了下,“因为我要做足戏给怪物看。”
哥哥对贞德诚恳地说:“贞德,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后,贞德突然用力地抿着嘴,豆大的泪水淌了下来,哭了出声,“呜呜……我,我没事。我很开心……”
面对着贞德的哭泣,哥哥突然有点手足无措。
我一边安慰着贞德,一边抱怨着问哥哥:“刚刚那些……都是演给怪物看的戏?”
“唔。因为,我想我们这边拥有着最大的胜算。”这时候,哥哥看向了我们背后的道路,那条通向原来舱房的道路。
那条即将要决一胜负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