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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50 尾声

体育馆门口,演唱会即将开场了,门口挂着阿梅演唱会的巨大海报,雨丝刷刷地打在海报上,令阿梅脸部的表情更添几许沧桑。等待入场的歌迷排成长龙,从高处看下去,犹如一条雨伞的河流。

台上的阿梅,眼圈慢慢红了,她压抑着自己的感情。阿梅慢慢地说:“年轻的时候,我以为,青春是永远也不会过去的。后来,很红的时候,也以为,一辈子,有人追,有人捧,不难啊。一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能这么幸运,是因为,你们一直都在。是你们,让我最后有勇气,选择这个舞台,当我一辈子里,最最亲密的爱人。下面这首歌,我唱给你们,也唱给我自己,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唱给一个今晚没有到场的朋友,我想跟他说,感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感谢你,曾经给予过我的,所有那些幸福的、痛苦的,但都是那么温暖的时分。”

四周,忽然很安静。音乐响起,忽然,她眼前一片模糊。脚步也禁不住稍微踉跄了一下。场上,全场歌迷已经哭成了一片,掌声一直经久不绝。阿梅努力振作精神,在又一遍前奏结束之后,开始唱起《女人花》。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竟然真的是家华。她呆住了,就像《雨后》的结尾。阿梅在呆立了半天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家华向她伸出手来。她也把手慢慢地伸了出去,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全场,掌声雷动。阿梅和家华牵着手,围着舞台,一圈又一圈地走着,把歌完美地唱完了。在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中,大幕升起,升降台徐徐落下。

阿梅幸福地倒在了家华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像是含羞,又像是睡去了……欢呼声,音乐声,经久不衰。

这一年的金像奖,颁给了《雨后》。

辉哥这样介绍道:“今年的这5部电影,我全看过。说实话,都不错。这里面,有位新导演,我最佩服。这个人,最早就是一个小演员,我听说他演的第一部角色,是个脸上涂满了烂泥的死尸。现在,他不但能自己编剧,还能自己导演,香港电影,要多几个这样的人,才能有希望,大家说对不对?”在众望所归的掌声中,家华上台,整整西装,然后接过金奖。他站在话筒跟前,眼圈忽然就模糊了。“我拍这电影,本来是为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这辈子里,对我最重要的一个人。这个人,她年纪很小就入行,吃了很多苦,才熬成大明星,她比我们都勤奋,也比我们都善良。她帮过很多新人入行,还手把手地教过他们唱歌,教会他们演戏。现在,这个人再也看不到我站在这里,我再不能听她的歌声,看她的微笑,我才忽然发现,原来得什么奖……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在我最最开心的时候,身边没有她跟我一起分享。我想,现在才说这些话,真的是已经太晚了。但是,我要把这个奖,送给她。”家华说完就哽咽了。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忽然,前方,似真似幻,阿梅正笑盈盈地对着他微笑。他痴痴地望着阿梅。阿梅也妩媚地冲着他微笑,举起手来跟他挥别。家华忍着眼泪,尽力微笑,猛地把奖杯高高举起,对着座无虚席的台下:“阿梅,你看到了吗?”

遗像上,阿梅依然挂着那串项链……她总是千变万化,有时候时间久了,大家就都忘记了她本来长的什么模样。她的照片四周堆满鲜花。里面有家华献上的一束红色玫瑰。阿梅在照片上望着他们微笑。好像这些她都不曾拥有过。想想她自己又叹口气,她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留给后世这么多,她给了别人这样多,她在半山喝过咖啡了,她也留下过最曼妙的舞步。她真的是花啊。告别这漫天俗世繁华,她只是很想与耀文,两人再跳一段华丽的华尔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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