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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真亦假

‘无忧村’很大,纪陵和牧童走了很久仍然没见到可以出村的路径。这里就像是一座迷宫,尽是重重叠叠望不到尽头的房屋,像是皇城迷宫,使人容易迷失在里面。

两人都心生怪异,从高处俯瞰‘无忧村’并没有眼前这么辽阔,为何进入村内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两人从蛇二娘的酒肆逃出后,接连见到了好几家类似于蛇二娘所开的酒家,两人虽饥肠辘辘,但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一想到刚刚可能吃的是人肉,两人就不寒而栗。

所过之处,遇到的都是逐渐蜕变成人形的妖兽。这些妖兽虽大多都是用着仇恨的眼光看向纪陵两人,但好在并没有做出攻击两人的举动。

如果不是进村前,明明看到村口竖着石碑书写着‘无忧村’三字,两人还真以为进入了妖界。

牧童的脸色一直很难看,情绪很低沉,在蛇二娘的酒肆内吃了太多的肉脯,令他脏腑内翻江倒海的难受。

纪陵脸色凝重,他感觉与这里格格不入,如果再不想办法弄清这里的情况,离开这里,他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除了弄清楚‘无忧村’内的情况,还要找出进入云霞山的路径,最好的情况是再买到两匹马,当进山的坐骑。

纷繁的思绪在纪陵脑海中纷至沓来。

纪陵凝神静气,理了理脑海中烦乱的思绪,首先就想到了鹿老怪。

是鹿老怪将他们从幻境中点醒,也许要破面前的困局也唯有寻求鹿老怪的帮助。

想到此,纪陵突然看到了一线希望,这里的一切虽然与两人格格不入,但纪陵发现在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是非常好使的,就是他包袱里的金叶子。沿途所见,这些蜕变成人形的妖兽之间所做的交易除了以物易物外,大多是通过金银来买卖交易。

在这些妖**易过程中他还发现金币出现的很少,常见的都是银钱。他能够看到这些妖兽当看到金币时,眸光里流露出的炙热与贪婪。

也许暴露出自己身藏金叶子会招来杀身之祸,但此刻纪陵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无忧村’就像个迷宫,想要找到鹿老怪谈何容易,他必须用金叶子打听到鹿老怪的下落,只要找到了鹿老怪,那么眼前的困境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金叶子在这里的确是个好东西,当纪陵亮出了一枚金叶子,并要求对方带两人找到鹿老怪时,对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是一名牛肉店的掌柜,令纪陵很是费解的是,这个掌柜就是一名实实在在的牛妖。它对售卖同类的肉体没有丝毫忌讳,表面看起来反而很有热情。纪陵真的怀疑他卖的是不是真的是牛肉,也许是像蛇二娘一样,挂羊头卖狗肉也说不定。

这里的很多事情都令人费解,显得很怪异。

牛妖看到纪陵亮出的金叶子,铜铃大的牛眼立时光芒绽放,眼里的贪婪不加掩饰,还带着一丝狡黠。他生意也不做了,立即就在前面带路,领着二人去找鹿老怪。

纪陵和牧童跟着牛妖在村内七拐八拐的,最后在一口古井前见到了鹿老怪。

鹿老怪正从古井里打起水来喂着一头骡子,旁边停着一架骡车,骡车上放满了鲜艳欲滴的果子,正是纪陵和牧童在村外果园里见到的奇珍异果。骡车上缰绳鞍辔都已装好,像是要远行。

纪陵见状心中轻吁口气,如果再迟来一会,恐怕就要错过鹿老怪了。他见牛妖果然带着两人找到了鹿老怪,当下毫不犹豫就将金叶子丢给了他。牛妖接到金叶子后,说了一段两人听不懂的话语,随后满心欢喜的扬长而去。

鹿老怪在见到纪陵和牧童两人时,表情平淡,只在纪陵掏出金叶子时,狭长的眼眸才徒然一亮。

“你们来干嘛?”鹿老怪率先问道。他只是最初看了两人一眼,此后就只忙着给骡子喂水。此刻,虽是和纪陵两人说话,但眼光仍然盯着身前的骡子。

正在喝水的骡子突然竖起了双耳,像是对接下来纪陵的回答颇感兴趣。

牧童一路缄默不言,显得魂不守舍的样子。此刻,只是好奇的盯着面前的骡车,对于鹿老怪的问话充耳不闻。

纪陵双手抱拳恭敬道:“求前辈带我俩离开这个村子。”

鹿老怪仍不看两人一眼,只淡淡道:“我有什么好处?”

纪陵闻言心中一喜,既然鹿老怪这么说了,说明就有的商量,最怕的就是对方一口回绝了。

纪陵略一思忖后,道:“我可以付给前辈金叶子。”

鹿老怪终于抬起了他那丑陋的头颅,额头上的独角,斑纹触目。

“我要十枚金叶子。”鹿老怪随口便道。

“哼、、,十枚金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小胖子牧童徒然气愤道。他一想到蛇二娘给自己吃人肉就义愤填膺,但他心中也明白在这诡异的‘无忧村’内凡事都得忍着。此时,一听鹿老怪张口就要十枚金叶子,心中的怒火按讷不住就爆发了出来,早将‘忍’字丢到九霄云外了。

纪陵被小胖子的反应下了一跳,从离开蛇二娘的酒肆后,牧童就一直沉默不语,显得魂不守舍,现在徒然发作起来,他还以为牧童受了刺激。

纪陵心中何尝不知道鹿老怪在刚刚见到自己拿出金叶子后,才故意狮子大开口,想要狠宰自己一把。心中不禁腹诽,你NN的可真能要,内心也太黑了吧。十枚、,当真是狮子大开口。不过他转念一想,十枚就十枚吧,念在你之前无偿帮过我们,只要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就是将金叶子都给你又有何妨。

金银在纪陵心中并没有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他生活的神侍府就收藏着大量的金银珠宝,他很不理解这些蜕变成人形的妖兽为何会对金银有着偏执的热爱。

纪陵心中虽有计较,但面上仍是一副痛惜不舍的表情,许久后才一咬牙道:“成交!不过,起初我只能先给你五枚金叶子,直到你将我们带出‘无忧村’后,再给你剩下的。”

鹿老怪颔首同意,旋即桀桀怪笑道:“既然如此,你俩先用这井水洗洗眼睛。”

纪陵和牧童均是一怔,虽不明白鹿老怪的用意,但还是依言打上了井水,清洗着眼眸。

纪陵隐隐觉得鹿老怪此举与之前用齑粉将两人从幻境中点醒似有关联。

井水清寒,凉意彻骨。两人都感觉像是有柄锋锐的刀子正在刮着触水的肌肤。好在脆弱的瞳眸在接触到森寒的井水后,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反而很舒服,有豁然清明的畅快。

两人清洗一番后,抬起头来的一刻,均是身躯一震。眼前又发生了变化,变得是四周的景物,不变的是人。

重重的村落变得简单了起来,纵横村内村外的路径显现了出来。这时,两人才恍然,一直以来两人并没有完全脱离幻境,眼前的所见到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看到所有蜕变成人形的妖兽是真的,所见到的村落是假的。

“现在你俩可以走了。”鹿老怪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毫不迟疑的伸出了自己干瘦的手掌。言外之意不言而喻,现在我已经将出村的路径给你们点出来了,你俩可以付钱走人了。

纪陵嘴角抽蓄,这也太容易了吧,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就要了十枚金叶子!

两人之所以出不了村子,原来是眼前看到的景物亦真亦假,是自己陷入了幻境中。

无忧泉水果然不凡,能够蒙蔽凡胎肉眼,两人均是两次清洗眼眸方才脱离幻境,第一次是自己的眼泪,第二次是面前的井水,两人心中都觉得太不可思议。

纪陵并没有理会鹿老怪伸在眼前的手掌,抱拳道:“前辈能否再指点一下进山的路径?”

鹿老怪闻言一怔,反问道:“你们要进云霞山?”

“是的。”纪陵回道。

这会儿牧童眼眸四顾,又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像是根本没听两人的对话。

鹿老怪淡淡道:“这好像超出了十枚金叶子的价值吧。”

纪陵道:“我可以再给你十枚金叶子。”

二十枚金叶子的诱惑力的确很大,鹿老怪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紧接着鹿老怪就笑道:“只能说你俩运气很好!”

纪陵正不知鹿老怪话中之意时,牧童悄悄来到纪陵旁边对其耳语道:“我总感觉有脏东西在暗中窥觑我们,令我很不舒服。”

纪陵见牧童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中一动,也疑神疑鬼的朝四周看了看,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许很多事物并不是两人的凡胎肉眼能够见到的。当下,他觉得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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