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真的能在一起吗?”
韩容渊一怔:“为什么不能?”
“这个世界,婚姻哪由得自己做主?”
“别人的婚事我不知,但是你我的,我就一定能做主!”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可祈悦心中依然不安。命运的事,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断定的?
“我又得离开一段时间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能在这样慢慢筹谋了,为了悦儿,一定要尽快稳固自己是势力,这样才能尽早将悦儿娶回去,省得她担心这担心那的。
“你要去哪?”祈悦蹙眉问道,继而又舒展开,他是一个皇子,心中又怎会只有儿女私情?
“悦儿,不出两年,我定十里红妆迎娶你!”
祈悦松开准备取下紫玉坠的手,她还是无法那样决绝。还是等他回来以后再决定吧,这段时间正好让自己冷静的想一想,两个人是否真的合适……
“你有事就去忙吧,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祈悦转过身不去看他,心里其实舍不得他离开,但是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使自己陷入一辈子的情伤。
韩容渊张了张嘴,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显得无力,只有实实在在的行动与摆在眼前的事实才能让悦儿没有负担的嫁给他。万千言语,说出口只有一句宣誓般的“你等我!”
为情所困的又岂止祈悦一人呢?
祈峥自祈悦走后,不言不语的一个人静静的下棋,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从棋局中看见温尔雅专注飞扬的神采,他才能抑制住心里的酸楚。
庭芳阁里,祈愉早早的就躺在床上,众人都以为她已经睡了。事实上她呆呆的望着帐顶,沉浸在那天他们的不期而遇里……
住在宫里的祈愉内心一直惶恐不安,无比的想念安王府。宫里没有人与她多说一个字,沉闷的让人几乎要发疯。每一天除了嬷嬷严厉的挑剔规矩以外,剩下的都是各种如何讨好男人的伎俩,她深深的感到厌烦。
终于有一天下午,她自作主张偷偷躲了起来,她知道事后自己会受罚,但是宁愿受罚,她也想要一个可以放松的下午。她随便选了条自己不曾走过的小路,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的,竟然走到了惊鸿殿的后院。惊鸿殿是太子曾经住的宫殿,自单独成立太子府以后,这里便一直空着,只有太子偶尔回来小住的时候,才有下人收拾。
那时太子并不在那儿,只有一个英武的男子在柳絮纷飞的夕阳下将剑舞的风生水起。当男子转过脸,她认出那是在庆功宴上见过的颜明睿。与那日在大殿见到的他很不一样,这一天,他穿的十分随意,闲散的模样像极了不问世事的世家公子。
颜明睿武功高强,祈愉站在那里那么久,怎么会不被发现?他还以为是哪里来偷听的耳目,一把将祈愉从树后面拽出来,却不想竟是一个美貌的姑娘,一时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听闻宫女寻人的声音,祈愉哀求的看着颜明睿,希望他能帮她躲开他们,她只想偷懒这个下午,再这样日复一日的训练,她怕自己会受不了。
后来,宫女确实没能找到她,直到天色有些暗了,她才回到居住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在宫里憋得时间长了,她见了颜明睿东拉西扯说了好一通废话。说的都是些日常小事,但在颜明睿听来都是那么有趣,平时生活中他们常常见到又常常被忽略的事经过祈愉的一番讲述,似乎生活变的鲜活起来。
常年待在边疆,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去关注生活,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除了为国尽忠,生活里还剩下什么。祈愉却让他感到温暖,看见了不一样的生活。
这一天太子去御书房与皇上商议国事,要他暂时在这里等着,等了许久不见太子回来,他便在后院独自练剑,没想到遇见了祈愉。
此后,他便经常请太子待他到宫里转一转,表面上的理由是自己常年戍边,想见识一下皇宫,省得以后走错路冒犯了那个贵人就不好了。太子也没做他想,以为颜明睿只是太谨慎而已,哪里知道他是想看看是否能在遇见祈愉。
一点小小的痴念,不想真的又让他们遇见。这一次,他与太子正好看见一个嬷嬷在用细棍打祈愉。太子对祈愉也有几分同情,毕竟按照规矩,真正应该和亲的是他的妹妹明华公主才对。所以面对这个代他妹妹受过的堂妹自然有几分维护之心。
这一次沾了太子的光,祈愉又可以偷偷懒。太子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这样帮祈愉,但是既然遇见了,他能帮就尽量帮。他与颜明睿那一天又陪着祈愉说了许多话,临走的时候,颜明睿故意绊了祈愉一下,趁扶她的时候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
到了晚上,祈愉在昏暗的烛光下看清了纸条上的字:吾心悦汝,若和亲不成,必上门求娶!
看见这句话的时候,祈愉的确内心狂喜,她以为她是一厢情愿,她以为一见钟情都是传言,没想到这样的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她的喜悦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和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后来在群芳宴上事有转机,她暗暗高兴,等回去后将此事禀明母妃,自可成就一段良缘。没想到悲喜转换的是那样快。前一秒还在高兴和亲之危解除,下一秒就眼睁睁看见他成了温尔雅的未婚夫。她要如何接受?他是骗她的吗?
同一时刻,颜将军府的书房里,颜胜怒视着跪在地上的颜明睿,颜明扬错愕的表情挂在脸上,看看大哥又看看父亲,手足无措。
“你这个逆子!此时去退婚,你要温小姐以后怎么嫁人?”
“是啊,大哥,温姐姐那么好,你不能对不起她。”
颜明睿背脊挺得直直的,他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当他在离开皇宫时,看见祈愉那苍白的脸颊与受伤的眼神,他心里很痛。就算他与温尔雅成亲,也只是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三个人都不会幸福,为什么父亲就是不理解呢?
“孩儿不孝,请父亲成全!”
“你……你……”颜胜指着颜明睿说不出话来,温府对他家有恩,两家关系又一直交好,他怎么拉的下这张老脸去做这样不地道的事。
“明扬,你先下去,我有话要与你哥单独说。”
“是。”
颜明扬正好抽身离开,他留在这里,帮谁都不是,但他私心里还是站在父亲这边的。他不希望大哥伤害温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