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姓梁,他叫梁子夜。
梁子夜听到这话,当即便愣住了,仿佛不明白师父言语中的意思。
这个少年怎么可能是他的师叔?
“还不快给你师叔道歉!”
公孙衍语气严厉的说道。
此时的气冲云霄阁外,三十六名护法同梁子夜一样,眼神中俱是闪烁着不解与疑惑。
梁子夜回头看着公孙衍,公孙衍不容置疑的盯着他。
他握紧了拳头,眼中含恨,但却丝毫不敢违抗师父的命令。
虽然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令自己感到羞辱的少年,为什么会成为自己的师叔。但他知道,师父的话便是金科玉律,不容违背!
随后,梁子夜郑重的半跪在独孤面前,咬牙切齿的说到:“师侄多有得罪,还请师叔见谅!”
独孤此时也有些失神。
方才还对自己刀剑相向的少年,为什么会突然收招?不仅如此,他居然还给自己跪下了。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平生只跪天地君亲师,如今梁子夜这么一跪,独孤心中也不知该恨他,还是该原谅他。
毕竟他方才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
“你没事吧?”
而此时,仇天弃也来到了独孤的面前,看着他身上那数不清的剑伤,眉头微皱的问道。
若非他与公孙衍,在气冲云霄阁内听到打斗声,恐怕独孤此刻,已经死于梁子夜的剑下了。
“我没事。”
独孤真的没事,虽然方才那漫天的剑影,在他的身上划下了数不清的伤痕,但他却并没有感到多少疼痛。
听了这话,仇天弃不由眉毛一挑。右手疾速伸出,扣住了独孤的脉门,沉吟了片刻,这才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修的不是两仪护心功?”
仇天弃有此问,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发现独孤体内的玄元,并非是两仪护心功的玄元。而是另一种很厚重,散发着淡淡生机的玄元。
“不是。”独孤摇了摇头,道:“两仪护心功我修炼不了,藏书阁内所有的归元玄功,只有那本坐忘功可以修炼。”
“坐忘功?”
听到这本玄攻的名字,仇天弃不由认真的思索了一番,他从未记得藏书阁还有这样的一门玄功。
独孤看着仇天弃微微失神的眼睛,道:“是那本枯黄色的玄功,样子已经很破了,只有二十几页。”
得到了独孤的提点,仇天弃这才想到了那本坐忘功的来历!
那是他在秦陵天宫顺手偷来的,本以为是什么高深的玄功,但最终发现只不过是一本归元玄功,便被他放在了藏书阁充数。
可是那本坐忘功连品阶都算之不上,不知比那两仪护心功差了多少个档次。并且方才独孤说藏书阁中的归元功法,只有这一本他能够修炼?
玄功是没问题的,既然不能修炼,那便是独孤自己的问题!
况且他方才把脉的时候,也察觉到了独孤的资质,简直差的一塌糊涂,真是浪费了那千载难得一遇武心。不过也幸亏他的算计与独孤的资质无关,否则仇天弃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我知道了。”
仇天弃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公孙衍,又道:“这人是寅字楼的楼主公孙衍,他是你师兄。”
公孙衍年纪约莫五十余岁,在辈分上,是仇天弃的师侄。而独孤作为仇天弃的弟子,自然便是公孙衍的师弟。
整整十二座乌衣楼,没有一个人的辈分能够与仇天弃比肩。也就是说,那其余的十一位楼主,都是独孤的师兄。
仇天弃此话一出,那三十六位护法俱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老楼主一生从未收过弟子,莫不是他老人家自觉寿元将至,想要找一个传人继承衣钵?
想到这,这三十六位护法俱是心思百转。若不出什么意外,亥字楼楼主的位置定然会是这少年的。幸亏方才他们只是观望,倘若当时真的动起手来,怕是少楼主一旦继位,上任的第一把火,说不得就要烧在他们的身上了。
三十六位护法俱是暗暗舒了一口气,而独孤也在仇天弃的话音落下后,对着公孙衍十分礼貌的说道。
“师兄好。”
公孙衍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亦是缓缓的点了点头,但心中却不是什么滋味。他也看到了二人的争执,区区一介归元下境,竟能在招式上小胜归元破镜的梁子夜,怕是等到仇天弃死后,亥字楼依旧会是一家独大的场面,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公孙衍仿佛忘记了,独孤使的可是丙等武技;而梁子夜,使得却是黄阶战诀!
小胜?大胜都算掩盖了独孤的锋芒!这只能说是一个奇迹,一个绝无仅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
“师弟好高的资质,怕是十年之后鬼老归天,我们这些人可都打不过你了。”公孙衍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人指的当然是他们十一位楼主。
并且公孙衍以为独孤胜在资质,却不知他胜在了一颗千载难遇的武心。
倘若他真的知道这一点,怕是也不会如此惆怅了。
因为武心,仅仅逊于玄心与慧心!
得到了公孙衍的赞扬,独孤刚想做些回应,却不曾想仇天弃此时却开口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了这话,独孤才回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当即便开口说道。
“师父您不是派了一位姑娘伺候我么,我……”
还未等独孤将话说完,便见公孙衍缓缓地拉起梁子夜,对着仇天弃说道:“既然你们师徒还有要事,我这便不多待了。”
“嗯。”
仇天弃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声,在那三十六位护法面前,公孙衍顿时便有些尴尬。虽然你是我的师叔,但也不能如此敷衍了事吧?
亥字楼果然欺人太甚!
公孙衍与梁子夜心中,同时涌现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虽然梁子夜险些取了独孤的性命,但他也跪下道歉了,为何还不让他起来?这分明便是折我寅字楼的面子!
看来有必要去辰字楼一趟了!
他二人心中这般想,倒着实冤枉了独孤。先是师父要他同公孙衍见礼,之后便问向了自己修行上的问题,一时间不免忘记了还跪在地上的梁子夜。但就是这般,却将一颗恨的种子,深深的种在了梁子夜的心里!
师叔?哼!吾必杀你!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时间梁子夜也忘记了,是他先起了杀念的。
见着二人走后,仇天弃这才问道。
“你说的可是阿姗?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