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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们做个游戏吧

艾思念尝试着活动一下自己的右手,欣喜的发现已经可以轻微地屈伸了,虽然手臂还无法打开更大的角度,可喜的是迈出了康复的关键一步。

俗话说医者不自医,爱人不自爱。艾思念受困于自己右手本来就无法动弹,就算全好了也无法给自己艾炙。这就是当大夫的最大困扰。只有一只手一只脚,那就永远被困在这小小的轮椅之上。但是能解放出右手来,就可以捂着拐杖行走了。

她见推车出到大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笑容满面的大活人。却是那天前来闹事的领头人物陈元标。

他手里拎着一个精美的礼品袋,还有一袋水果,往艾思念手上一递:“艾神医,那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大人大量,救死扶伤的,不然张易那小子惨了。这中秋节也快要到了,特意带几个月饼给你尝尝,这也是一帮兄弟对神医的谢意。”

原来那天出了事,上了报。单位领导非常恼火,即刻把他大队长职务一撤,贬为普通城管员。这对他来说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因为凭他的人脉,不出三个月肯定又能成中队长,再过些时日,又能恢复到原来的职位,保住编制才是最为重要的。但是如果不是艾思念把张易给救活了,他还能脱得了干系?非得全部滚回家不可!

“谢谢陈大哥,你也别叫我什么神医了,就叫我小艾吧。那是些大妈们瞎传乱叫的,当不得真哦。”艾思念听得陈元标提醒,暗自感叹,中秋节就要到了。

陈元标更加的无地自容,自己过来折人家的台,而人家小姑娘却如此的客气和自己打招呼。其实自己还有点私心杂念,但是对方不熟,还不敢提出来而已。

“对了,小艾姑娘,你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高明,是从哪个学校出来的?为什么不考虑开个诊所啊?”

当日陈元标他们把张易送到医院后,经医生诊断是得了急性心肌炎,医生说如果不是送诊及时,随时会有瘁死的可能性。他就知道,如果不是艾思念把他救醒过来,肯定熬不到医院。看到一个手脚伤残的姑娘,能把一个张易从鬼门关抢回来,医术可想而知。

艾思念微微一笑:“陈大哥见笑了,我这是跟我爷爷学的,很遗憾没上过医学。所以也没办法开什么诊所的。”

陈元标神秘地说:“我抓过好多做假证的,我来帮你想办法!”

万历二年,夏。

一伙农夫用担架抬着一个壮年男子,急冲冲的朝着江边的茅屋而来。

“艾老神医,快救救我家大牛吧!”一个农妇哭啼着:“你这个没良心的,如果就这么去了,我们母子几个怎么办啊?”

只见担架上的男子,双眼紧闭,人事不醒,脸上肿得象馒头。妇人哭哭啼啼的把情况的原由说了个大概:她家男人干完农活,就想去掏个马蜂窝来打打牙祭。掏马蜂窝的办法就是在巢下面放些干草,然后点燃,用火的热度把里面的蜂给逼出来,外面的烟就能把它们熏跑,就可以象摘桔子一样把蜂窝给摘回来了。不断大牛尚未来得及点燃干草,因踩到树枝而惊动了蜜蜂,给蛰成了这样,救回来的时候已经人事不醒、奄奄一息。

“小梅,爷爷这阵子头又晕眼又花的,你过来帮爷爷一起参详参详。”艾老爷子招呼正在里屋忙碌的小梅。

小梅马上跑了出来,迅速检查了一下病人:“爷爷,这位叔叔全身上下都被蛰伤,已昏迷过去,气息微弱,心脉不稳,恐怕随时会……”

“小梅啊,照这情形我们是不是要给他喝点醋呢?”

“爷爷,醋能管用吗?只怕来不及了。”

“那依你怎么看呢?”

“病人气息微弱、心脉不稳,已濒临弥留之际。只能先用还魂汤护住其心脉,然后再灌服醋茶,再用洗米水浸泡,方可救活。”(见备注)

艾老爷子听了,故意感叹的说:“还是年轻人记性好啊,如此高深的方子,我都记不起来了。险些误了一条性命啊!”他面带愧色的对那妇人说:“这位大婶,你就按我孙女的吩咐去做吧,我保你丈夫性命无忧,速去速去!”

小梅听得爷爷话中鼓励之意,当即吩咐那大婶去收集家家户户的淘米水,自己去配制还魂汤去了。

众人将信将疑,但是艾老神医已经发话,只好照办。

“方爷爷,您过来啦!”

艾思念刚出得门口,看到了一个捂着拐杖的老人走过来,正是方老爷子。他刚刚正在围观其他老人下棋呢,看样子等了好一阵子。

“方爷爷,您过来也不直接进来,还要在外面等着。天气凉,您老人家的腿也不方便久站啊。”

方老爷子嘿嘿一笑:“不碍事,看看别人下棋,也好。”

“方大哥又是一早出去了呢。”艾思念看他神情无异,想必也是早就知道方从容就不在房里了。

“没事,没事。我只是找你聊聊天,不管他。年轻人,由得他去吧。”方老爷子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落寂的神态却无法隐瞒得过艾思念的双眼。

一老一少,就在大院里,聊得甚欢。

“方爷爷,您说您是教书的,都教些什么啊?”

“我们那年代啊,教得杂啊。有些人又语文又教数学、还要教政治什么的。我还好,那时教的是政治和历史。”老人家回想过去,颇为感慨。

政治是什么,艾思念却是不懂,却对历史非常感兴趣。她听老爷子这么一说:“方爷爷,您对明朝熟不熟悉?”

“哈哈,小艾,你方爷爷我还没有老年痴呆,虽说丢下二十多年了,还是能记得起来不少的。你想知道什么呢?”方老爷子相当自豪的,当年教高中,在自己的手下还是出不少文科高材生,现在的省委副书记冯伯滔还是他的学生呢。

“方爷爷,那你对明朝的医学了解吗?有留下什么医书不?”

“有啊,明朝最出名的就是李时珍了,他可以媲美东汉的华佗和张仲景、唐朝的药王孙思邈,他留下的《本草纲目》,成为了我们现代中医的理论依据!他后来还成了皇家太医院判。”(院判相当于现代院长,太医院的最高领导人)

“哗,太厉害啦!”艾思念面带钦佩之色。

方老爷子却是有点好奇,眼前的小姑娘不去追星,不对奢侈品牌感冒,却过这个历史、中医的感兴趣,是不是有点落伍了?不过老人家认为也许是因为她的受伤,从而对中医动感兴趣也可以理解的。“怎么的,你对养生感兴趣?改天爷爷给你带几本养生的书过来。”

“好啊!谢谢您。”艾思念看到老爷子一边说话,一边不断的手去揉双腿,似乎不是很舒服。“方爷爷,我来帮你揉揉吧。”

“哎,那可千万使不得!你自己人还是病人呢!再说了我啊,这是老毛病罗。”方老爷子苦笑着。

艾思念眼珠转了一下,说道:“方爷爷,要不我们做个游戏吧?”

方老爷子不解,艾思念接着说:“我来猜您双腿的情况,如果说中三点的话,您就让我来替您揉揉,您再送给我医书。如果我猜不出,那医书我就不要了!”

方老爷子更加的迷惑了,这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方爷爷您听好了,第一点:双腿的皮肤是不是有些凸起,象是小蚯蚓?”

那是血管好不好,还什么蚯蚓呢。方老爷子心里暗自嘀咕。(艾思念又怎么懂得血管?)

“第二点,是不是酸胀的感觉,晚上更为难受?”

方老爷子点了点头。

“第三点,是不是又痒、又象针刺、时不时抽筋?”

“是是是,你怎么会知道?”这回轮到老爷子坐不住了。

“还有,是不是站不久?是不是躺下来会感觉舒服一些?……”

方老爷子按耐不住:“你这丫头,是不是从容跟你说起过我这老毛病?”自己之前当老师长年的站立,年纪大了得了静脉曲张的毛病,所有的症状都给这个小姑娘说出来了,如果她不是神医,那就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的孩子有跟她提起过这事。

艾思念调皮地笑笑:“那当然啦,不然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猜得到?方大哥常常说起您这情况,我特意翻了一下书呢。”她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语调和叶小娴越来越象了。哪里还有古人说话的口吻?

艾思念示意老人家把腿放到椅子上,一边帮他按,一边说道:“方爷爷,您这是站久了,年轻时就留下的毛病。平时躺下来的时候,注意腿可以适当垫高一些。以后再站久了,经常踮一下脚,就会舒服很多。”她在心里盘算着,老人家这病已是多年,只能等自己康复这后,再帮他艾炙一下,再用草药包把他双腿包紧,基本上就可以缓解很长时间了。

方老爷子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脸上浮着笑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小梅端出一碗带着热气的浓汤,往大牛的嘴里灌,片刻之后,大牛的眼睛动了一下,小梅给他号了一下脉,感觉到他的脉博正在加强。又拿出一碗带酸味的水给他灌下去。然后交待旁边的人:“抬他回去,用淘米水泡两个时辰!等他醒来,喂他些许蜂蛹!”

看着众人离开,小梅不解地问爷爷:“爷爷,您为什么要让我来治他?”

艾老神医摸摸胡子:“爷爷真的老了,小梅你得积累经验。我们行医的,经验最重要!爷爷又不能一辈子陪着你。”

“爷爷,我要您一辈子陪着我!我们哪都不去!”

艾神医摸了摸她的头,慈爱地说道:“傻孩子!”

随着大牛的康复,大家慢慢的传开了:艾神医眼老晕花了,连自己的孙女都比不过!

慢慢地又有人传开了:小艾神医可厉害啦,什么病都能治。

传着传着,成了这样:艾神医的孙女,听说是梦中得了观音的真传,来救病治人的!

艾老神医慢慢的淡出人们的视野,少女神医正在冉冉升起……

炙甘草、阿胶,党参,生地,桂枝等熬成浓汤,可治心律失常和心力衰竭,临床呼吸困难,咯血,心悸,咳嗽,心绞痛等症状。

淘米水:含有丰富的淀粉、维生素、蛋白质,呈弱碱性,PH值约为7.2左右,适用于过敏性中毒、可用来漂洗果蔬的残留农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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