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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序(2)

油印刊物成为我梦想飞翔的跑道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文学刊物少之又少,发表的门槛也比较高。要发表一篇小说,散文,一首诗歌比较难,不像如今,网络文学,博客,微博和QQ空间,随时随地可以发表你所见所闻所撞击的思想火花。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是当时流行铁人王进喜的一句名言。“不能在外面报刊杂志发表文章,我们自己就办一份油印刊物,给青年团员们一块文艺园地。”时任团委书记的熊坚是个多才多艺的中医,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都行。他希望我这个管宣传的委员,把全院的写作爱好者团结在院团委的旗帜下,通过办刊加强与兄弟单位联系与交流,通过办刊反映共青团组织和团员工作、学习等动态,为医院发展添砖加瓦。

不久,一张资讯类的油印纸面世,我为它取了一个诗意的刊名《青青草》,熊坚欣然题写刊头,《青青草》一共办了10期,有三分之一的内容融入了文学元素。尤其是每期报眼位置的《卷首语》,围绕“青青草”做文章,诗情画意,青春勃发,吸引读者的眼球。

现抄录几期《卷首语》,与君分享--

“这是一片青青的草地,托着青青的你我,青青的憧憬同向往。”,“春心在小草中律动,希望在心灵中萌生。”,“昨天纤纤弱细嫩的小草,今日就把绿色的诗行写向四面八方。”“小草,从不企望高远的云天,却紧紧拥抱脚下的土地。”

与此同时,医院一些文学爱好者在团支部组织下,成立了文学社,创办油印刊物《紫薇》,起初是临床第一团支部主办,出到第3期,就感到稿源不足,影响力不大。第一团支部书记张继业力邀我所在的团支部携手主办,每月轮流刊出一期。一份小小的油印刊物,实际成了两个团支部的文学青年文艺大“擂台”,双方暗中较劲,比拼谁的文章写得精彩,比拼谁的刻版排版漂亮,比拼谁的硬笔书法写得潇洒。

记忆最深的,莫过于1986年各自编辑的一期《爱情诗专号》,在全院职工和病友中掀起巨大波浪。说好的,称赞这群年轻人,有青春朝气,充满活力,敢于表白爱恋,勇于追求爱情;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同志却“看不惯”,指责《紫薇》成了谈情说爱的平台,“有伤风化,不成体统”。

在新潮与旧观念的博弈中,败下阵来的就是历时2年刊出11期的《紫薇》文学社解散。这本油印刊物,最初由文学爱好者的热血凝成在一起,最终,却因“情”而分崩离析。于我说来,在青春的田野播下的文学种子,没有因风吹雨打而泯灭,更加茁壮成长了。

1989年11月,医院从南岳搬迁到瓷城醴陵,与解放军第167医院合并组建省立湘东医院。我出任医院办公室副主任兼团委书记。一群因爱好相同,志趣相投的文学追梦人,又聚集在《云舟》文学社的“山头”,分管共青团等工作的副院长领导罗普泉先生任名誉社长,我任社长,刘焰任总编,何辉负责排版设计;也是一本油印刊物,容量大一倍,封面套彩。《云舟》刊物办了三期,便因文学社成员的变动退出历史舞台。

文学滋润人塑造人。盘点曾经的文学爱好者如张志、刘平波、张梓生、崔明等,他们虽然没有成为作家、诗人,但大多成为知名专家、教授、学者、书法家,优秀的管理者和企业家,文学的梦一直伴随着他们。因为文学熏陶人的心灵,文学赐予人的思想,让人思路开阔,与时俱进;故能准确地把握时代脉搏,找准人生的职业定位,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优势,成就自己。

写作是一种心灵的释放、单纯的快乐

文学寻梦的艰难跋涉历程,也是寻找实现自我价值的人生坐标过程。

当初,我并不是厌倦专业的医学检验,而是单位经常要出《黑板报》、编《青青草》,办《紫薇》文学社,这些业余工作给了我很多抛头露面的机会,加上报刊杂志经常有“豆腐块”文章见报,让领导和员工对我有一个全新认识,发现我舞弄文墨“不务正业”,对我另眼相看,看来看去的结果,便让我脱离医疗临床队伍,专职写写画画搞宣传。

那时,医院工会活动红火,工会办公室人手少,正好缺乏一个写材料、出通知的文秘,因为“工作需要”,我顺理成章地挪动了岗位,迈出了人生关键性第一步。文学寻梦的艰难跋涉,也就是寻找实现自我价值的人生坐标过程。

离开将要朝夕相处几年的科室同事,我心纠结。科室主任刘家春先生看出了我的心事,便语重心长地说:“从科室建设的远景说来,你调走,是科室的遗憾;从个人发展前程来看,外面的舞台和空间更大,可能会更好地发挥你的特长。尽管科室现在缺人手,需要你,但组织更需要你,我不会成为年轻人职业选择的绊脚石。”他还拍着我的肩膀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闪光,小伙子好好干!”

医学检验是一门精细活。我在检验科工作5年,每天与刻度,量度和显微镜打交道,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难免有点单调。但我收获是精准、严谨和细致的工作作风,修炼的是沉着、从容和耐得住寂寞。多年的采访实践中,我注重新闻的细节美,注重事实的准确性,注重文风的朴实无华,这都是我在临床检验工作当中养成科学、求实的好习惯,受用无穷。

3年工会工作,职工参政议政,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各项活动,锻炼了我适应社会,协调平衡各部门关系,与各色人等打交道的能力。后来,我调到医院办公室当秘书、任副主任兼团委书记。德才兼备的办公室主任李诗庆先生很开明,工作放手让我干,有成绩,算我的;有责任,他担当。在办公室3年,我接触面更宽更广,上传下达,学会了处理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锻炼了我协调处理问题的能力。为以后走向职业记者生涯,奠定了良好的适应社会基础,也为文学创作积累了丰沛的素材。

1992年8月,是我人生最大的转折点。大众卫生报扩版需要几名采编人员,我闻讯报名参加招聘考试,以第二名成绩录取,正式改行成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开始了记者的职业生涯。刚来报社,就在住在省卫生厅办公楼的楼梯间;以前晋升的职务、职称也因改行而“不予认可”,我一切从零开始。好多人为我捏了一把汗,一旦不能胜任报社工作,打道回府,既没有面子,也没有位子。我破釜沉舟,没有给自己留退路。一位伟人说过“一张白纸,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抱着这个信念和我的文学梦,怀着一颗炽热的写作心,我义无反顾地踏上寻梦的路途。暗暗发誓,纵然前面万水千山,我也在所不辞。从此,我每天与喜爱的文字打交道,累,并快活着;文学梦也在字里行间美妙地编织着。

我之所以喜欢文学,痴迷文字组合构成的美感,完全在于创作是一种精神寄托,是一种心灵的释放,是一种单纯的快乐。我想用文字创造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了它,我就会有足够的空间飞翔,然后,插上想像的翅膀,体验成功和进步的快乐,体验生活的种种感动、冲动、叹息、温暖……总之,它能承载我太多的情感和梦想。

而现实生活每天在一成不变地重复,机械化样的工作让人麻木不仁,消融意志。在写作过程中,我能不断地发现自己,使我的人生变得完美。每个人其实都有很多欲望,非常多的想法……希望能够获得一条表达的渠道,在逼仄的现实生活中,不允许或不会给你这样的道路,写作却可以给你更多的想像力,更多的情感。

感恩文学,给了我纯净的灵魂和轻盈的翅膀,让我在多梦的季节,以一颗最平凡的心,珍惜着世间每一处细小的美丽。尽管梦想随时在变,但我仍愿意独自负起暖暖的生命,带着幸福的初体验,一边书写我的所见所闻,一边执着地去寻找心中的世外桃源。

2013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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