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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记忆刘湾之二(2)

西街口的鱼行还没有开门,篮子和砖头的队伍已经排到了拐角,我数了一下,我排在第二十个。如果每人买两条鱼,轮到我就是第四十条鱼,三筐白鲢一定远不止四十条,我心里便笃定下来。我拎着篮子低着头,就怕酱缸看见,他们家的爆米花小土屋就在隔壁。我看到白色的烟雾冒出土屋的窗户,偶尔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爆米花的香味混杂在鱼腥味里飘到我的鼻子跟前,我想吃爆年糕片了,我又想吃红烧鱼,我排在越来越长的队伍里急切地希望我奶奶快来,可是等到鱼行那些暗黄色的排门板噼噼啪啪地卸下来,人群轰地一下涌了上去,只听见鸡飞狗跳喊妈叫爹的声音,我奶奶还是没有来。

我还是让酱缸看见了,他也提着一个篮子,挤在人群中笑嘻嘻地看着我,在学校里与我怒目对视的那双水泡眼竟然笑盈盈露出温暖的光。我刹那间感觉血液往脸上涌去,我发现我的脸很烫,我低下头,我捏着篮子的柄在人群中随波逐流,我听到女人尖叫和男人喝骂的声音,鱼行门口的人简直象潮水一样挤着往前涌动。我的脚下踢到了好多块刚才还当作人口排着队现在象被遗弃的野狗一样散落在人群中的黑不溜秋的砖头,好疼好疼,我奶奶却还没有来。

酱缸在我前面不远处,他开始大声喊我:毛头,侬买几条鱼?我帮侬买好伐,侬要几条?

我不知道我要几条鱼,我奶奶没对我说过要买几条,我急得要哭出来了,可我还是紧闭着嘴巴不说话,我就那样在人群中踉跄着往前挤,我不想搭理酱缸,我讨厌蒋老板,讨厌我奶奶看着蒋老板时右脸颊笑出一个酒窝的样子,所以我就是不想和酱缸说话,不要他替我买鱼,即使今天我买不到鱼我也不想和他套近乎。

鱼行门前的人群一哄而散的时候,我终于看见我奶奶颠着小脚急匆匆地来了,她远远地对着我喊:毛头,排到了伐?

我气鼓鼓地把篮子往地上一扔,扭头就走。走到拐角口,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我看到我奶奶拾起篮子走到人头寥落的鱼行门口往里张望着,她问那几个戴着皮围裙五大三粗一身臭气的男人:鱼还有伐?

“没有了没有了!”男人们吆喝着,很不耐烦的声音。我奶奶转过身子,神色有些黯然,她提着篮子往回走,忽然眼睛一亮。有几个小伙子挑着一担担臭带鱼来了,是海边打鱼人家来鱼行交饲料鱼的,看他们穿着坎肩挽着裤腿光着脚就知道他们是常年在海里劳作的。他们哼唷哼唷地挑着臭带鱼来了,我奶奶追上去,小脚跨着碎步竟然很是利索,她一边跟上挑担子的人,一边伸手在他们的筐里挑拣,冷不防地就拎出一条银黑色的小带鱼丢进自己的篮子。那群挑鱼担子的人骂着“死老太婆,走开走开”,脚步却并未停下,等到那些人把担子挑进了鱼行的侧门,我奶奶的篮子里,已经躺着四五条两指宽的烂带鱼了。

我奶奶喜滋滋地向拐角边走过来,佝偻着身子,简直就象那只黑猫,在野外觅到了一条臭鱼而兴高采烈地衔着回家。我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一丝枯涩的味道,我有点可怜我奶奶,可我却发现我恨她比可怜她更多。

我看见酱缸远远地站在他们家的土屋门口,手里捧着一把米花正往嘴巴里塞,也许他看见我奶奶拿人家的饲料鱼了,他正对着这边看,一边吃着米花,腮帮子鼓得圆圆的,象一只充气皮球,一挪一挪地,似笑非笑的样子。

那一晚,我没有和我奶奶说话,我也没吃她煮的红烧带鱼。饭桌上,我机械地往嘴巴里扒拉着白饭,眼泪憋不住地想往下掉。我气我奶奶,在酱缸面前丢脸了,我想着明天去学校后酱缸会说“毛头的奶奶拣烂带鱼吃”,我就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我到学校后,悄悄地擦掉了那根铅笔画的三八线,很用力地擦,把我妈妈给我买的那块苹果香味的橡皮擦掉了好大一个角。三八线几乎看不清楚了,我很怀疑这种做法是否奏效,我希望我退让的举措能让酱缸原谅我过去的蛮横无理,我想以此封住他的嘴,好比我擦掉了三八线,就等于和酱缸站在了一条战壕里,我们是战友了,战友就不能相互出卖了。

酱缸来上学了,他好象没有发现三八线擦掉了,他依然缩着手臂写字,连袖子边边也不越过来。我故意在写字的时候把手肘超过中线,抵着他的手肘,他只往自己那边缩了一下,并不象我那样及时还击,真让我丧气。可他居然也没有提到我奶奶拣烂带鱼的事情,我有些庆幸,却还是抱着一点怀疑,怕一不小心他就脱口而出:毛头的奶奶拣烂带鱼吃。

这一天,可真是折磨死我,结果到了放学,酱缸也没有说过什么。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奶奶开着一家小杂货店,却从来不允许我和姐姐吃店里的零食,哪怕是一块耳朵饼。我常常看见我奶奶把橄榄话梅或者彩色的弹子糖称好份量包成三角包,然后一角钱一包放在柜台里卖,那种三角包做得极其精致,放在有盖子的玻璃瓶子里,象一只只小脚粽子。隔壁人家小孩子来买,花一角钱捧着粗纸包的小脚粽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根部的折口,然后举着漏斗样的纸包从里面掏出杨梅干弹子糖来吃,把我眼馋得心里直泛酸。

可奶奶给蒋老板拷酱油的时候,却大方得很,好象那酱油是我们家自己生产的一样。我们家不生产酱油,我们家只在夏天的时候腌制一缸酱瓜,晒在后院里的三角木架子上,我掂起脚尖就能看见缸里黑糊糊的酱和横七竖八躺着的老长瓜。我常常乘奶奶不在的时候伸出手指到缸里挖出一小掘酱,然后把蘸着酱的手指塞进嘴巴,咋吧着尝那很咸的味道。真咸,真好吃!

夏天老要下雨,一阵雷打过,我奶奶就急急地往后院跑,小脚一颠一颠,边跑边念叨:落雨喽,马桶打翻喽,夜壶氽脱喽,酱缸发霉喽……

我听着就笑,奶奶唱酱缸,我就想起了蒋小钢,放暑假了,好多日子不见他,也有多少时间没去爆年糕片了,冬天的年糕片都爆完了,我就一直没去过西街蒋老板的土屋,我发现我在暑假里常常会想到酱缸,不知道为什么,奇怪!

我也跟着我奶奶唱着:落雨喽,打佯喽,小八拉子开会喽……

我奶奶就骂我:死毛头,也不帮奶奶把衣服收进来,开会开会,开什么会啊,小八拉子!

这时候,我发现我奶奶还是挺可爱的,她穿着一双自己缝的软布拖鞋,白色对襟衬衣上居然还镶着深紫红的绸边,只是那颜色已经褪了,立领口也起了碎毛毛,可是我奶奶没有别的老太太那种大而松塌塌的肚子,我奶奶也不会穿着有破洞的汗背心把竹椅子搬到街上去乘凉。

有一天晚上,我看见我奶奶在后院里擦澡,月光下,她的那条很大的兜兜裤衩隐约闪耀着棉布暗淡的光泽,她光着上身,胸前的两个乳房象布袋一样晃来晃去,几乎垂到了腰际,乳晕都已经发灰,乳房周围的皮肤皱巴巴地爬着许多条纹。

我站在我奶奶身边问她:奶奶,你的奶奶头有奶水吗?

我奶奶用湿毛巾撩了一下我的脸蛋说:老早就没有了,以前有的,养你爸爸的时候,不用挤,一涨奶,奶水就会迸出来,常常弄得衣衫前胸口湿漉漉的。

我嘻嘻笑着说:奶奶,我爸爸是吃你的奶长大的吗?

她一边用毛巾用力擦着她那身老皮肉一边回答:可不是吗?你爸爸就是吃我的奶长大的,长得多高多壮啊!

我想象着年轻时候的奶奶,一定是纤俏的样子,胸前那两块疙瘩也一定是挺立着的,月光下的奶奶弯腰搓着毛巾,腰间松松垮垮地垂着些许赘肉,绝没有一点点美人的迹象,可我还是相信,我奶奶年轻时一定是美的,只有那么美的女人,才会有饱涨的奶水喂养自己的孩子。

那么想着,我就悄悄伸出手轻轻地拨了一下我奶奶的布袋子,沉甸甸的,有些粗糙,象是装了两口袋米。她伸手要打我,我笑着逃进了屋。

天可真热,热得直冒汗,可我却觉得挺开心,后院里的奶奶要比站在店堂里的奶奶让我喜欢多了。

有时候我不喜欢我奶奶,其实不是真的讨厌他,而是讨厌象蒋老板这样的人一来,我奶奶就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了。她常常轻声地和他们说着话,然后象个年轻女人那样捂着嘴巴笑,还笑出“咯咯”的声音。我在里屋写作业,一听到那笑声,我就知道一定是蒋老板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得我奶奶和蒋老板的那种黏糊劲,我老觉得他们这样子是会让人笑话的。

因此我常常和我奶奶作对,尤其是蒋老板来买酱油的时候,如果我奶奶在后院里而我恰恰在店堂里,我就会不动声色地接过蒋老板的酱油瓶子,我知道他接着要问我了:毛头,你奶奶在屋里厢伐?

我很镇定地回答他:我奶奶刚出去。

蒋老板就没话可说了,他“啊吭啊吭”地咳嗽几声,好象要用这沉重的咳嗽把我奶奶呼唤出来一样,而我奶奶总是在这种时候应声而来,她有着敏锐的听觉,她与蒋老板之间有一种默契,一个来了,一个就适时会出现,即便有好几次我奶奶的确上街买菜去了,但蒋老板一来,她就会因为忘了带钱或者鱼票肉票什么的中途回来。我一概把这原因归结于蒋老板那几声充满了痰气的咳嗽,这咳嗽声就象电影里地下党的接头暗号,就那么两声,我奶奶就急匆匆地来了,而且一边往店堂里跑一边就在脸上堆起了笑。

蒋老板瞪着水泡眼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奶奶说:三妹,这一腔里侬好伐啦?

我奶奶稍稍有些腼腆地回答:蛮好蛮好,侬好罚啦,爆米花生意那能?

我横了一眼这两个苍白了头发的人,他们对我的眼白不屑一顾,继续在那里窃窃私语着。直到蒋老板提了酱油瓶扔下几张破旧的钞票踱着老迈的步子离开我家小店,我奶奶依然伸头张望着,好似蒋老板这一走,就是出远门了,不再回来了一样。

最让我生气的一次,是我和姐姐去刘湾镇镇影剧院看电影。晚上七点半开始,看到结束已经9点多了。我和姐姐一路回家,东街上的电影院到我家才十分钟的路程,可一走出东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分散了,忽然之间,夜色就排山倒海地倾覆了下来。刘湾镇上的路灯昏暗得简直象一盏盏鬼火,我和姐姐的影子忽长忽短地紧跟着我们的脚步。我们一开始还在讨论着要是我们的班主任也象苗苗老师那样就好了,可是不一会,我们就开始沉默了下来,只听见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还有深秋的风吹着老榆树发出“呜呜”的轻吼。我们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那十分钟路程并不长,可是莫名其妙的恐惧让我们感觉那条刘湾镇南北向的主干道分外漫长,最后,当看到我奶奶的小店门口橘黄色的灯火时,我们几乎奔跑了起来。

我奶奶的杂货店一共有十一块排门板,一大清早,我奶奶就会把排门板一块块卸下来,晚上,我奶奶就把排门板一块块扣上去,十一块长木板,把店堂封得严严实实,连一条缝都几乎找不见。可是这天,我奶奶却只上了九块排门板,留下两块透露出店堂内明亮的灯火,只见得窄窄一条货架上的香烟老酒蜡烛火柴,分明知道店里有人,可从店外却偏偏看不见店堂里的人影子。我和姐姐跑到门口就大声尖叫起来:奶奶开门,奶奶快开门!

排门边上刷着桐油的本色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奶奶一边把我和姐姐让进屋,一边拍着胸脯说:哎哟小祖宗,吓死我了,半夜三更的叫那么响寻作死啊!

我奶奶的脸色居然有些红润,比白天看上去好看多了,我想也许是灯光的缘故吧。我和姐姐从门缝里争先恐后地挤进屋子,我们的脸被夜风吹得有些白寥寥凉冰冰,可只要一踏进家门,我们就开始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可是我们推推搡搡地走进店堂时,我们却同时发现,店堂边的一张竹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蒋老板。

我和姐姐顿时停止了嬉闹,姐姐看了一眼蒋老板,不动声色地进了里屋。我却很不甘心,我就那么站在店堂边的走廊上,看到垂着眼皮喝着一杯橘子水的蒋老板,那橘子水分明是我奶奶店里卖的那种果子露冲出来的,那是我平时一直垂涎欲滴却从未有机会品尝过的东西,可我奶奶冲给蒋老板喝了,她居然冲这种很贵的果汁给他喝。

蒋老板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那双水泡眼立即瞪了出来,可是他脸上却露出了一种歪歪斜斜的笑容,他笑了笑说:毛头回来了?电影好看伐?

蒋老板的笑比哭还难看,他难得笑,可一笑起来竟然如此丑陋,几乎让我想起了有一本连环画里被革命群众拉出来批斗的老地主,居心叵测无比险恶的样子。一种无法说清楚的委屈和愤怒,我忽然之间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哭声,我边哭边大喊着:我要喝橘子水。

我不知道蒋老板是什么时候离开我们家的,我只听到我奶奶在我耳边呵斥着:你这个小人怎么一点也无么规矩,人家蒋老板难般来坐坐的,你吃的猪油酱拌饭里的猪油是哪里来的你晓得吗?人家蒋老板省下的猪油都送给我们家了,我请他喝一杯橘子水也不冤枉的,你这个小人哪能介样子不懂事!

我奶奶一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我,一边急急地把那两块没有上好的排门板扣上门闩。大街上墨黑的夜色被关在了门外,我却哭得更响亮了,我大声哭诉着:我去爆年糕片的时候,蒋老太婆把我的猪油刮在自家碗里,我看见的。你给蒋老板拷酱油的时候总是多给他,你收他钱的时候干吗要说“随便给”……

我把平时不敢说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我奶奶无话可说了,可我看见她一屁股坐在那张刚才蒋老板坐的竹椅子上,开始抹起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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