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怔了怔，同意了，他惊讶这位“五大父”的条件竟然如此简单。
多利斯特到了一杯酒，说道：“你确定你的决定能够让那三个来自凋零蔷薇的女人同意吗？”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只见我一个人？”零反问道。
他并不惊讶为何多利斯特会认出伊莲她们来自凋零蔷薇。就像他们从战斗方式上认出零和白衣出自一脉一样，作为和北部战区打了这么久交道的神庭，自然也可以从配枪习惯、战斗路数、侦查方式等众多细节推测出她们的出处。
“是的，她们三人的意见并不重要，如果有必要，我猜你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们。我见你是因为你有能力有资格和我谈些条件，而我则完全没有必要去见那三个女人。”多利斯特说道。
零想了想，有些不懂，道：“她们是凋零蔷薇的精英……甚至有可能担任下一任的兵长。”
多利斯特笑着摇头道：“不，在我眼中她们根本没有资格和我相见——因为她们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就算她们是凋零蔷薇雪藏的精英，但也就这样了。就以那个情报兵小鬼的死来说，不论如何，她们都该主动为其下葬，而不是远站在一旁等你这个旁人来说。”
“情分上不说，就她们的身份而言，这都是必须的。如你所说她们每个人几乎都可以在未来担任凋零蔷薇的一个副兵长乃至兵长，但是，作为兵长的她们凭什么让手下为其真正的拼命，命令？开什么玩笑！出生于北部战区安定环境中的士兵没有哪一个会是想死的，而且每个人都该活下去！那些士兵虽然是在为凋零蔷薇，为北部战区卖命，但这可不代表他们在为那些兵长个人卖命，不只是凋零蔷薇，每个组织都是如此。心甘情愿才不会做出一些阳奉阴违的事！但她们三个女人有什么能力让其心甘情愿？每一个掌权者都是能够让部下心悦诚服的人，不说凋零蔷薇，就以我的神庭而论，如果我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废物……”
“已经被那些野狗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零说道。
多利斯特笑了笑，接着说：“没错，我只有足够的威望才能压下他们，然后再开始让他们凝结一颗名叫神庭的心。但是凋零蔷薇中可不只是需要威望和实力压人，还要有着部下和上司的认可。”
“那三个女人被雪藏，毫无根基可言。这次你们的任务可以说是让她们三人进入北部战区高层眼中的一块敲门砖，但是面对下面基层士兵呢？除了不想活的混蛋，谁甘心为这几个娘们儿赴死？我说了，瓦兰这一亩三分地发生了什么谁都知道，这里北部战区和凋零蔷薇的情报兵又不止那小鬼一个，她们主动做了这事，情报回去后她们在凋零蔷薇士兵心中的名声一定不差，不说直接让那些士兵心悦诚服，但以后的弯路肯定是能少走一些的。她们连这都想不到，能力也就仅限于如此。可能当上兵长也仅仅只是可能而已。不过在你插手后，她们以后的仕途喜忧参半。”
零不奇怪多利斯特为什么如此清楚，只是多利斯特挑明的那一些官场上的花花肠子让他有点头晕目眩。虽说经过多利斯特一番解释后零多少知道了些其中厉害，但这个和他实在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道：“她们以后如何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我说，你会还不犹豫的杀了她们。”
“不，我不会杀她们。”零淡淡地说道。多利斯特挑了挑眉，零也不去解释。
多利斯特耸了耸肩：“既然达成共识，那么我也就不把你们继续就在神庭了，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可以保证，你们会轻轻松松毫无任何麻烦地到达神庭和洛克萨的边界。”
零从不知道客套是什么，转身离开了。门外白衣倚着墙站着，零没有说话，径直走了。白衣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会去找你说些事——关于你，关于摩尔比的。”
零早已走远，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白衣也不在多管，进了多利斯特所在的书房。他看见零那杯未曾动过分毫的香槟，摇了摇头，还是那般缺了一些东西……白衣拿起那杯香槟喝了一口。
“伤怎么样了？没好可别喝太多。”多利斯特说道。
“差不多了。”白衣说道，坐在了多利斯特对面，“和他谈的怎么样？”
“和我猜的一样，只是凋零蔷薇的那几个没事找事的女人给她们看好的弟子造势而已，虽然那三个女人并不成气候。目标是洛克萨。”多利斯特说道。
白衣却奇怪的看了多利斯特一眼，道：“你不和奥拉尔说一声？”
“没必要。他们只是想要些情报而已，就让他们去吧，我那个朋友还不至于被这四个家伙搞掉。”多利斯特说道，“当然，我也让他们把他们得到的情报给我一份。”
白衣笑了笑，那个洛克萨的主人啊，就算是他白衣全力出水，杀死他的几率也很小。“不过你需要那些情报吗？只要你说一声，奥拉尔可以将整个洛克萨翻过来给你看。”
多利斯特笑着摇头道：“面子上总要做些事吧，不让把别人抓了又没有任何条件就给放了，这不是显得咱们太傻子了吗？不说那三个女人，就你那个故人而言，杀了可惜。这是其一。”
“而且，洛克萨中，也有翻过来都看不见的事……我想要知道，便赌了一把。这是其二。”
“其三，你认为北部战区为什么要让那四个人去探究里北部战区最远的洛克萨，难道咱们神庭的情报不能做那三个女人的敲门砖吗？”
白衣陷入了沉思，转瞬后眼中一亮，闪过一抹精光。
“不能杀了他们。打草惊蛇。”多利斯特说。
“这才是原因？”白衣问。
“原因我刚刚说了，这是根本原因。”多利斯特道，“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你的那个故人明明是一个天性凉薄的人，怎么会不愿杀那三个女人……他应该懂我的意思，杀了那三人，我们神庭为他背上这一口黑锅，然后……未尝不可。”
“的确很奇怪，都不像他了。以前他完全不惜自己的性命，现在他说他不想死，却也说可以为了那三个女人可以和我一命换一命。”白衣开口道。
“他不会有爱人吗？”
白衣想起零当初虐杀自己护人的那一幕，摇了摇头，缓慢却肯定。
多利斯特笑道：“那就简单了。那三个女人背后是凋零蔷薇，他能为提升自己的力量置自己于死地，也可以为了力量和你鱼死网破。”
“力量？那三个女人？”
“凋零蔷薇，还有那个让凋零蔷薇欠下人情的那一方。”多利斯特解释道，“力量，可不只是你们那种力量，我麾下神庭谁敢说这不是一股力量？”
多利斯特站起身来，在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道：
“你的那个故人，心很大，起码，这片天空装不下。”
零的心从来不大，反而很小。他只是想要救一个人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