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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相信你说的任何话

终于都过去了,无论是惊魂未定的朵夏尔,还是连呼幸运的胖胖,抑或是后怕不已的瑞恩,现在至少都是安全健康、活蹦乱跳地在一起了。刚才勇敢、敏捷的瑞恩,现在恢复到一只弱小、胆怯的小老鼠的样子。

它有点儿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倾诉的冲动,它觉得似乎自己做了一件很危险的事,如果妈妈在的话,现在应该早就把自己揽在怀里安慰自己了。如果爸爸在的话,或许先是僵着脸训斥自己,然后会把爪子轻轻搭在自己的头上。以前的瑞恩是不会领情的,它觉得父亲的严厉很讨厌。然而现在它却回忆起其中的温暖来。说实话瑞恩有点想它,自从流浪以来,它感到越来越想和爸爸说说话了,可惜它再也不可能做到了。

虽然胖胖和朵夏尔就在身边,可瑞恩就是感到很孤独。最后,瑞恩居然抱着胖胖的脖子哭了起来。单纯的胖胖还以为瑞恩因为它和朵夏尔的安全归来激动不已,因此用大大的爪子摸了摸瑞恩的头。

这世界有时很怪,你想要的往往会被别人误会成另一件事,不过管他呢,至少这些不明白你的人依旧很关心你,这就够了。

经过这次惊险的“事故”,瑞恩感到充满未知数的布莱克·海默工厂不是一个安全的乐园,参差的厂房和时刻响起的轰鸣声时刻意味着危险。瑞恩和胖胖、朵夏尔商量,趁着夜色离开这座巨大的钢铁城市。玩够了的胖胖终于爽快地答应了,朵夏尔觉得瑞恩说得很有道理,第一个跳起来说“好呀”,随后便拉着瑞恩朝着黑漆漆的地方蹿了过去。原来,朵夏尔很早就想离开了,只是它觉得胖胖既然很喜欢,自己就不好意思发表不同意见,扫了胖胖的兴。

这里我们不得不说,老鼠和人类在走路上是有本质的差异的。人类不喜欢在泥土和山石上行走,因为那样对体力、鞋子和方位辨别能力是个很大的挑战。老鼠则很不同,它们根本不在意这些,凭借小巧的身躯,它们可以穿越许多中大型动物无法通过的障碍。所以,通常我们看到老鼠总是不可思议地出现,然后又不可思议地消失。老鼠走后,很多人会感到它们很脏,和蟑螂的习性差不多。其实,老鼠做这些招人讨厌的举动纯粹是为了方便。

横穿绿化带、铁丝网、钢材堆还有轨道,瑞恩它们尽量选择远离金属撞击声、厂房和灯光的地方走。其实它们所做的和“敢死队”差不多,只是它们不知道而已。

走了良久,原先漆黑的夜晚又出现灯光来。

“瑞恩,你……饿不饿?”胖胖在不太恰当的时候提出了一个不太恰当的问题,它的脸有些红,不过反正在黑夜,谁也看不到。要知道这里不太可能有老鼠的食物,更何况它们现在正选择逃跑。“嗯,有点……”瑞恩放慢了脚步,摸了摸肚子,朵夏尔也慢了下来。

孩子的最大特点,就是很多时候会因为肚子饿而改变主意,或是让“快点去吃一顿吧”的想法放到任何事情的前面去。朵夏尔显得有些纠结:“这里除了可怕的机器怪物,好像什么也没有。我们去哪儿找呀?”习惯了别人把食物放到饲料斗里的朵夏尔始终带着宠物公主的思维定式,刚刚经历了一系列危险和刺激的它觉得对什么都有些缺乏信心,更何况寻找食物不是它的强项。它想来想去,找不到特别能说服自己的好方法,渐渐焦急了起来。它确实有些饿了。

流浪是一条前途未卜的路,如果不是因为特别想感受瑞恩、胖胖自由自在的生活,朵夏尔现在应该在宠物笼里面,享受着肯迪骑士般悉心地照顾,随时会有大把的时光尽情挥霍,小主人经常会为宠物笼添置一些装饰,让朵夏尔生活得富足。女孩儿喜欢不用动脑筋、悠闲、远离饥饿、远离拼抢和压力的生活。想到这里,朵夏尔似乎委屈得要哭出来了。

胖胖不是特别聪明的老鼠,它自己很清楚。

如果不是因为朵夏尔在身边需要照顾,它以前是绝对不愿意动脑筋去想任何问题的。有了瑞恩就和找到了答案差不多。不过,看到朵夏尔焦急脆弱的样子,胖胖也想努力使自己快速想出办法。现在的它,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拿出来用力拧一拧,挤出一些好点子来。

瑞恩也很饿,刚刚的历险一下子让它忘记了这种感觉。经过胖胖的提醒,它也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作为流浪鼠,它和伙伴们刚才一口气跑了那么老远,其实没有什么目的地。流浪本来就没有“线路”和“终点站”。它只是想远远地绕开那些弄不明白的,随时可能要了它和伙伴们的命的“庞然大物”们。

远处的灯光显得有些稀落。在暗淡的灯光和月色的映衬下,瑞恩可以看到距离自己不算太远的地方有两排房子。和刚才的庞然大物不同,这里的房子明显比刚才的厂房要“矮”了很多。在房子的外面很难找到金属框架,替代它们的是土砖、玻璃和木头。常年住在田里的胖胖搞不清楚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同样,从不出笼的朵夏尔也显得找不到头绪。瑞恩却明白了,这里是住人的!

瑞恩低声和胖胖、朵夏尔说:“走,我们去那边有光亮的地方,那里应该有吃的。”“真的?”朵夏尔显得有些吃惊,为什么瑞恩显得那么自信。胖胖是充分相信瑞恩的判断的,这不仅仅是因为瑞恩的聪明。在胖胖心里,瑞恩所说的即便是错的,也必然有它的道理。在流浪的旅程中,胖胖和瑞恩一直是紧紧“绑”在一起的伙伴。胖胖用鼻子为瑞恩寻找食物,辨别危险的气味,用蛮力为瑞恩搬动沉重的障碍物,或是把瑞恩高高地托举起来,甚至是把自己的大肚子当做枕头,让瑞恩睡上去。瑞恩则是不断告诉它,下一步该怎么办,面前的“东西”是什么,陷阱在哪儿。它们不知道,这叫“分工”,每个人做自己擅长的事情。胖胖只是觉得,只要瑞恩告诉它该怎么办,它就会去这样做。于是它拉起朵夏尔,和瑞恩一起朝光亮处蹿了过去。

那两排房子越来越近了。瑞恩看到,它们的周围有不算太高的围墙,一个宽度够容纳一辆机车从中通过的出入口。在出入口的一边是一个小小的木屋,屋里没有灯光,显然里面没有人,或是已经睡着了。没有门卫最好,瑞恩和伙伴们于是安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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