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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站得高看得远

一觉醒来,瑞恩发现自己窝在一个狭窄而温暖的地方。昨晚的梦已经很模糊了,瑞恩忘记了伤感,只隐隐觉得好像见到了爸爸妈妈,心里面还残留着暖暖的感觉,还有一丝浅浅的失望。

胖胖和朵夏尔也醒了,朵夏尔透过破损的靴头对外张望,然后说道:“好了,人全离开了,外面已经安全了。”胖胖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对瑞恩说:“那我们是不是也该离开这儿了?”瑞恩点头表示赞同。

确切地说,老鼠不像人类那样会在早晨起床,当瑞恩和它的伙伴们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晚班的工人已经回到宿舍睡觉了,宿舍的楼道内悄无声息,瑞恩带领着伙伴们贴着墙根悄悄地溜出了宿舍。白天行动时,老鼠总是十分警惕而小心的,因此贴着墙根快速移动,并且随时准备把自己隐藏在掩体后面是它们与生俱来的本能。

机敏的瑞恩一边走一边快速地扫视周围的环境,很快它发现了在宿舍楼外墙的一侧有一个用铁条焊接起来的防火楼梯,蜿蜒的楼梯向上直通宿舍楼顶。瑞恩灵机一动,迅速带着胖胖和朵夏尔朝防火楼梯蹿去。胖胖和朵夏尔紧紧跟在瑞恩后面,不过它们都不明白瑞恩打算干什么。

宿舍的楼顶十分宽阔,水泥和防水层因为长期在太阳下暴晒已经开裂,出现了好多缝隙。天台上和宿舍楼道里一样,时不时地可以看到散落的垃圾或是废旧的生活用品。瑞恩一个箭步蹿到了天台的边缘,朝远处四面张望。朵夏尔很快就明白了瑞恩的用意,也跟着瑞恩朝远处张望。胖胖莫名其妙地跟在它们背后,不明白它们想干什么。

宿舍的楼顶被太阳晒得烫烫的,而风里还有不少凉意。瑞恩自言自语地说:“这儿可真大呀!”确实,身处布莱克·海默之中,在地面上瑞恩只觉得这里好像一个迷宫一样,任何时候它无论如何努力,视线都会被错落的建筑物所阻挡,如果不明白人类的文字,或许它们永远也无法离开,只能做这座“钢铁城市”的长久“居民”。站在宿舍楼顶,虽然远称不上居高临下,但是瑞恩可以看到更高更远的地方了。

中午的布莱克·海默好像热闹的集市,各种各样的铁怪物装载着成捆成堆的矿石、矿渣、煤炭还有铁锭、铁条等货物在厂区内进进出出,远处各种各样高耸的烟囱冒着或黑或白的烟雾,鳞次栉比的厂房内响着隆隆的金属撞击声、蒸气的嗤嗤声,三三两两的工人在厂区道路上走着,举着小旗帜的工人站在最繁忙的路口指挥着铁怪物或行或停。

朵夏尔问瑞恩:“你看见出口的方向了吗?”瑞恩无奈地摇摇头。布莱克·海默实在太大了,大得匪夷所思,仅凭一只老鼠的视力根本无法看到尽头。“原来你们在找出口啊。”这时背后的胖胖突然说话了。它得意地甩了甩尾巴,两只胖乎乎的爪子挠了挠圆滚滚的肚子,似乎故意要卖卖关子。“你们看,不远处,半空中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管子对吧?”它用爪子引导着瑞恩和朵夏尔的视线,你看这条路和其他所有的路都不同,而且很长很长,我想那应该可以通向出口吧。

瑞恩只看见厂区的半空中确实有一排管子贯穿了各个建筑物和厂房。除此之外,这排管子的高度远高于人类的身高,同时也比铁怪物高出不少,如果走在上面的话,几乎可以避开一切危险。瑞恩并不清楚那管子到底有什么用,好奇心驱使着瑞恩、胖胖和朵夏尔迅速离开了宿舍区,并且迅速找到一处适合攀爬的建筑爬了上去。半空中的管子总是会给人留下凭空的想象,同样,老鼠也一样。能够顺利地凌驾于人类的头顶,肆无忌惮地招摇过市,三个小家伙不禁得意扬扬起来。

流浪鼠们兴奋地走在凌空的“通道”上,整座“城市”秩序井然地接受它们的检阅。瑞恩想,如果地下村还在的话,它一定要回去告诉大家现在所看到的一切,特别是在人类头顶大摇大摆地走过的有趣经历。调皮的胖胖则在管子的一边悄悄地踢小石子下去逗弄人类。幸好石子不大,而且也没有打到什么人的脑袋,只是目睹小石子从天而降,路过的工人会仰起头看看,胖胖就会赶紧猫下身子,朵夏尔则在一边捂着嘴巴咯咯地笑。

正开心着,突然胖胖肚子痛了起来。它在管道上边走边腹泻了起来,噗噗的响声一个接着一个,瑞恩和朵夏尔见状赶紧逃开。原来胖胖昨夜在宿舍里大吃大喝不知节制,有不少变质的食物也被它囫囵吞下,现在恶果已现,胖胖竟然把管道当成“公共厕所”了。满脸歉意的胖胖一只左爪捂着不断“工作”的屁股,仅凭右爪和腿飞一般地狂奔向临近的一处厂房,打算找一处远离伙伴的地方解决目前的尴尬。不放心的朵夏尔跟着也跳了下去,最后是瑞恩。

有时,运气和倒霉是成正比的。胖胖的意外拉肚子救了大家的命。就在瑞恩跳下来后不久,管道的接口处突然冒起了一股浓浓的白色蒸汽,周围一股热浪直逼过来,让瑞恩几乎睁不开眼睛。原来这排管道是冷却系统的一部分,它连接着一座刚刚检修完毕的高炉,就在刚才,冷却系统管道里接近沸腾的循环水翻江倒海冲了过来,如果它们那一刻没有跳下去,那么现在它们已经是三块熟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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