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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羡慕

文/刘万里

胖子是我大学的同学,大学四年我们一直住在一个宿舍里,他睡上铺,我睡下铺。

大学毕业后,他不愿回甘肃乡下老家,他说那地方太穷了,我学新闻专业,回去后又能干什么呢?他就应骋到西安一家报社做记者。而我因父亲的关系,我进了一家出版社。出版社和报社仅一街之隔,下班后我和胖子经常聚在一起聊天,聊国际风云,谈足球风波……不知不觉中,这一年的时光就这样打发了,而我和胖子的友谊却更加凝固,坚不可摧。

第二年,我结婚了。不久,胖子回了一趟老家,我没想到他从老家带回来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胖子带他的女朋友来我家时,我正在做饭。

胖子笑着说,我的女朋友,我可是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

我望着他的女朋友,她脸有点红,我说,你吹牛吧。

胖子说,真的,不信你问她。当时她爸把她许给了邻村一位又黑又矮的男人,她不愿意,我就偷偷把她带了过来。

胖子揽住她的腰,女友顺势靠在他怀里笑了,她笑得开心。看到他们甜蜜恩爱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胖子在南郊租了一间房,开始了他和女友同居的“幸福时光”。我们都有了家,我和胖子的接触慢慢就少了,有啥事就在电话中交流。这其间,他女友的工作也是固定不下来,一会儿跑促销,一会儿当幼教,一会儿又在酒店当服务员……而胖子也频频的更换报社。两人不停的更换工作,有时生活就成了问题,两人之间不免要闹点矛盾。

我到南郊办事,顺便来到了胖子租住的小屋,刚好胖子和他的女友都在。小屋摆设很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但很干净。我和胖子聊了一会儿,胖子说,老婆快去做饭。他女友笑嘻嘻的上街买菜去了。我问胖子什么时候领执照(结婚证),胖子说今年春节回家领执照,正式结婚。一会儿,胖子女友回来了就开始在屋外做饭,胖子围在他女友身边转,帮忙择菜、洗菜,口口声声老婆叫个不停。他女友生气了,说,你烦不烦,谁是你老婆?胖子说,都老夫老妻了,还怕啥。他女友伸出拳头追打着胖子,你真坏!吃完饭,他们送我到楼下,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说,哥们,要好好珍惜。

再见到胖子已是数年后,那天他来到我家,他看上去很憔悴,我问他女友呢?他眼泪流了出来,说女友嫁人了。我大吃一惊,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胖子说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一对恩爱的恋人怎么会分手呢?我简直不可思议。胖子说,我本来要和女友结婚的,但因家里反对,再加上两人之间闹了点矛盾,女友一气之下就嫁给了跟她一块跑业务的关中小伙子。女友成了别人的新娘后,我才后悔当初如果我主动放下男子汉的面子去解释一下,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那夜,我和胖子都喝醉了,我为胖子心痛,相爱的人为何要分手呢?

第二天醒来时,胖子说,有钱吗?借我5000元。我问,借钱干啥?胖子说,你不要问那么多,借不借,一句话。我说,谁叫咱们是哥们。我偷偷拿着老婆的存单到银行取了5000元给胖子,胖子接过钱说,上次借了你400元,再加上这5000元,我会尽快还你的。我说,不急。胖子把钱朝身上一塞就走了。

胖子借钱的事就在我打算告不告诉老婆时,老婆发现存单上少了钱,就大发脾气,追问钱干啥了。我说,借给了胖子。老婆这才放心。

半年后,老婆做生意急需要钱,就让我问胖子要钱去,我犹豫了,半天才打电话到他单位,单位说没他这个人,看来胖子又换单位了。我打他手机,手机已停了。我就驱车去他住的地方,他的房子已换成了别人,房东说胖子交不起房租已跑了。

我和老婆的第一场争吵就因胖子而爆发了。

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我始终再没见到胖子,我相信胖子不是这种人,但他却像空气一样蒸发了。老婆只要提到胖子,准是要发脾气,要么要挟我,我就默默地干家务以换取老婆的“同情”。可恶的胖子使我受尽了老婆的折磨。

一天,我和老婆又为胖子借钱的事吵了起来,我气呼呼地离开家。中午时分内急我踏进公厕,方便完毕才发现没带纸,这时我发现台上有一张破报纸,撕开半张,我发现一则无名男尸招领,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胖子。掐指一算,胖子在报纸上躺了快三年了。

我去公安局查询才得知,胖子那天酒后骑自行车与一辆小车相撞,胖子当场撞死。因没人来认尸,他们就作为无名尸体火化了。

回家后我对妻子说了胖子的事,妻子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什么,我们都很伤感,更为对胖子的误解而不安。

后来,我从胖子另一位朋友嘴里得知,胖子的女友成了别人的新娘后,胖子一直都很伤感和失落,当他得知她得了绝症急需用钱,他就四处借钱给原女友看病,但她还是离他而去。胖子那天很悲痛,喝了大量的酒……胖子那天的死是巧合,还是他故意殉情,这成了我心中的谜。

不久,我收到了一张5400元的汇款单,落款是孟庆国。胖子的大名就叫孟庆国。这笔款我们一直没取,因为我们相信胖子没死,胖子一直活在我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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