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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魔鬼(1)

何以云被分配到行政部,当一个无名小职员。也是,自己无名无分的,凭什么在这大公司里混。何以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努力,只要爬到执行部,就有希望了。

“何以云,你来一下。”段桥对她勾了勾手,冰冷的脸上无一丝表情,周围似乎有着强大的气场,公司人人见了,要么避而远之,要么谄媚逢迎,谁让他是公司出名的贵少手下呢!

跟着他,何以云又来到了第八层,走过中间的红毯长廊,段桥靠左手一指:“清总监找你。”

何以云就知道这货不是善茬,自己不过骗了他一次,看来这种人是不能惹的。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何以云深呼吸了几口气,举起手敲了敲那扇玻璃门。

“进来……”

推开门,何以云望了望,装修考究的办公室里,Zarla的红木漆柜上摆着数不清的奖杯和水晶。淡淡的Chanel香水味飘散在每一个角落,明明是初夏,却给人以一种置身花海之感,经典的黑色办公桌上陈设的是一些珍贵的银器,视线陡转,何以云看到清溪坐在一个粉红色的派森椅上……

他微微抬头,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要喝茶吗?”

何以云拉开椅子,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一脸悲壮的死士表情,爱咋咋地,老娘不怕你。话虽这么说,但是清溪把她的简历甩到她的面前时,她还是有点慌张的。

“说吧,一个高级律师事务所的总管来到我们花忆集团到底有什么目的?”清溪淡淡地说着,似乎是在谈论天气。可是对何以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你调查我?”

“我只是按照惯例对每位新人作出应有的价值判断,你很优秀,一流大学法学系毕业,攻读过研究生,在国家报刊上发表过论文,拿过数次大奖,如今自己开办了一个律师事务所,按理说完全没有必要跑到金融圈子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清溪挑了挑眉,“还是……你在找什么人?”

何以云感觉空气好似被抽干了似的,倒抽一口冷气,撑着桌子说:“你想干什么?公司不允许员工有除本工作之外的业务,否则将以欺诈罪使其再也不能在社会立足,你要揭发我么?”

“怎么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别跟我玩花样,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假如你想做什么不利于公司的举动,我只好依法办事,但如果……”清溪撩起她的头发,放在鼻尖嗅了嗅,何以云厌恶地一把甩开,“你听我话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留在这里”

何以云站起身就要走:“你大可以告诉别人,我来这里没有什么商业目的,也并非想找什么人,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律师本就与投手不在一个圈子,我不怕!”

“哦?那如果我让顾忆来开除你,你也不介意?”

何以云猛地转过身:“你到底要怎么样?”

“果然,你是为了他,从你上次在招待会的举动我就看出来了。你们是老相好?看当时情形,他似乎不认识你啊,你不会是单相思吧?”清溪笑了笑,抿了一口咖啡,“段桥!”

“什么事,总监?”段桥不到一秒钟就进来了。

“帮我叫顾总监过来,就说我有客户要介绍给他。”

“是,总监”段桥走了出去,屋子里一片死寂。何以云转身就走,推开门的一瞬,顾忆已经出现在走廊尽头了,怎么办……他还没认出我,我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演戏给清溪看,万一顾忆还是不认得她,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正犹豫着,顾忆已经到了门口,何以云一个箭步躲进窗帘后面,看着顾忆走了进来。

“清总监,客户在哪?”顾忆穿着白色的西装,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顾忆……何以云死拽着窗帘。许是看到了这边的动静,顾忆径直走了过来,一把拉开窗帘。

“你是?”顾忆直直的看着自己,何以云这时恨不得躲到地缝去。

“她就是我要让你见的人,说是你的老相好,叫何以云。”清溪不咸不淡地说着,一副要看好戏的表情。

这下何以云彻底没法藏了,索性看着顾忆的脸:“顾忆,我是何以云,光华中学三年四班的何以云!”

顾忆茫然的看着她:“我确实是光华中学的,可是我不记得你。”

“我不记得你”……这五个字来回在何以云心中仿佛缠绕着,仿佛锋利的刀刃割着自己的心。何以云一个踉跄,眼泪作势便要夺眶而出,她使劲压着……不可以哭,他是有原因的,他不会就这么忘了自己,不会的。她再次抬起头,望着顾忆的眼睛:“三班的顾忆,高三篮球赛的冠军,你救过我,用球砸晕过我,还带我去看彩虹,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你说过,在彩虹的尽头,你一定等着我,这些,你都忘了吗?顾忆,我等了你十年,从没忘记你,你难道一点都想不起来吗?”何以云抓着顾忆的衣领,眼睛直直的看着顾忆,这个让自己思念了十年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可他却还是一脸的冷漠与茫然,他淡定的推开了自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口,轻轻地拭去她眼角溢出的眼泪:“对不起,何小姐,我想你真的是认错人了。”

何以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那间办公室的,只知道,她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惊天动地,整栋楼都被惊动了。她跑着,跑着,似乎想跑到大地的尽头,甩开这一切,甩开顾忆,甩开彩虹的约定,甩开这十年的思念与不舍,顾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忘记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清溪看着跑出去的何以云,身边的顾忆一声不吭,低着头,看着地沉声说:“为什么找她过来?”

清溪惊讶:“你认识她?那刚刚……”

顾忆沉默良久,抬起头,眉头深皱:“让她离开”

清溪阴冷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顾忆:“这不关你的事。”

清溪:“我倒是好奇,明明你认出了她,却还要假装不认识?”

顾忆看着何以云离开的方向,良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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