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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如梦似幻(3)

元素光箭泥沉大海,苍穹之上火龙喷吐着岩浆盘旋在吉恩的身边,在他的手中数丈长的斩龙剑划破天际,剑气呼啸而下瞬间落在精灵王的盔甲之上。伴随着裂纹的蔓延,盔甲的铁片一块块掉落,粗壮的手臂暴露在外,血液流淌全身。精灵王面容苍白,虽然他是大陆上最接近神的英雄,但与真正的神之间还有这一道无法丈量的鸿沟。仅仅是一道剑气便让他失去了战斗力。在他的身后数万流离失所的精灵族子民匍匐在地,他们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神灵会如此来惩罚他们这个淡泊明志的种族。

“吉恩,请放过他们……”

吉恩面目狰狞,黑色的气息包裹着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似乎在挣扎,在挣脱。如被桎梏在鸟笼中的雪鸟,望得到天却展不开翼。放弃了抵抗,精灵王的元素箭穿透了他的身体,但这都是徒劳,只有神才能够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遥望远方,那是刺客之神的宫殿,在宫殿之中住着让他一生无法忘却的女子,那个年轻时执着的女人,那个曾经拿起匕首刺向他的女子,吉恩没有怨恨。

她在成为神之前便是种族里的骄傲,而他不过是一个杀手,算不得冷血的杀手,在他心里,梅里萨拉是真正的贵族,是他可望不可即却又忍不住追随的影子。曾与梅里萨拉并肩战斗,她被对手重伤,吉恩信誓旦旦的说以后我来保护你,梅里萨拉只是冷笑。算了吧,吉恩,等你拥有了保护我的力量再来告诉我。那一刻到如今,接近千年的时间,他永远在追随强大的力量,却再也说不出那句“以后我来保护你”!也许,所有真挚的爱永远发生在最懦弱的时候。

吉恩的灵魂如被刀割,流云正在用邪恶之力控制他的灵魂,忍受剧痛只为再看一眼那云雾缭绕里的回忆。吉恩的身影落在地面,风卷起了他凌乱的头发,血红色的眼眸,却偏偏有着冷峻的面容。长剑划过,精灵王身首异处。在那一瞬间,时间被凝聚,一道红色的邪影进入了精灵王胸前挂着的灵石之中,而那邪影,便是吉恩留下的最后力量。

光芒消散,千香与哈尔法跪在地上祈祷精灵王灵魂的安息。梅里萨拉收起灵石,灵石中不知何时凝聚起一道身影,是吉恩的邪影。伊凡恍然大悟:“原来这灵石竟然是吉恩的印记。”

“不错,当时流云联合了哈里兰和咆哮岛的力量,我曾与他交手,他的力量比千年之前要强大百倍,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在他手中,我连一招都接不住。”梅里萨拉惆怅,也许她在忏悔吧!

“老师,当日我把您和塔杨送入轮回,您怎么在轮回中活下来的?”

“我继承了神的力量,轮回冰墓只是将我的肉体重生,灵魂永远不会被轮回。”

“那塔杨他应该也还活着?”

“是的,但我寻遍大陆却没能找到她。”

“您和塔杨联手,再加上我的力量,应该足以对付流云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世间的一切都逃不出法则之外,流云在与你同归于尽之后也并未死去,他与英雄们的邪影一起进入了轮回。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也在寻找那些被轮回的邪影。”梅里萨拉的神色并不好,如果流云真的将十一位英雄的邪影再次聚齐,那这天地之间还有谁能够抵挡他?

“难道就真的不能阻止他?”

“只有找到英雄们的印记,他们或许以人的状态生存在世上,也或许只是水晶中封印的一道灵魂。”

结界消失,四人所在的地方已经是精灵族王宫,这里比不得新月王国的繁华与辉煌,精灵族不在乎外表的奢华,他们把仇恨与信仰埋在心底,如沉睡千年的巨龙,等待一个苏醒的机遇。夜,王城外的竖琴被风沙拍打发出振振如悲鸣的声音。皎洁的月光下,两个影子被拉的很长,月亮被云彩披上一层沙黄色的纱衣,抬头望去,伊凡感觉很是陌生,比不得新月王国月光的美丽。

梅里萨拉静静站立,月光洒在风华绝代的脸上,柔和,唯美。她在遥望回忆里的那片家园,那个曾经对他说要保护她的男子。从没有人敢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没有资格。

“老师,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回到原大陆?您在这里生活了千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

“不,原大陆才是我们的家,一千年里,我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可我不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片花,每一粒沙。无论千年万年,我永远不能否定自己每日彷徨在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我更不能忘记,梦里,那片夕花盛开的土地,那是梦的芬芳,即使那里有着再多不愿面对,我永远不能忘却。”

“或许是我活得太安逸了,也或许是我没有真正的面对失去家园的痛苦。”

“伊凡,不要忘了你生命开始地方,更不要忘了你生命结束的地方。”

梅里萨拉的裙摆卷起一缕月光,渐行渐远消失在夜幕之中。伊凡躺在沙土之上,他不记得上一次看月是什么时候,但月影总会记得,她记得与伊凡的每一个片刻。侧目,黄沙流动,却再也不见伊人笑颜……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伊凡在梅里萨拉知道了如何寻找月影的办法,在精灵族的灵石之中封印着一面镜子,这镜子能够看到世间每一刻发生过的事情。精灵族的古籍中记载这面镜子每打开一次便会让施法者体内的血液损失一半,而唯一能够打开这面镜子的人只有千香,因为她是圣女一脉真正的传人。

水晶与灵石已经物归原主,也许这一切的应该与不应该只能留给后人评说了。千香与哈尔法未来的路伊凡不能去干涉,轮回的法则中造物者不允许任何人去逆反他的规矩,一切有因有果,又开始便有结束。

千香此刻捧着水晶与灵石,泪水滴落在冰凉的石板上,她跪在父母坟前,这一切是她想要的吗?难道就只是为了拿着灵石和水晶在父母面前跪下忏悔而去青楼之中做一名红尘女子吗?她算不得有多漂亮,却也不是凡人可碰的,自甘堕落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报复那个背叛自己的男人?迷惘,前面的路一片雾霭,即使有烛火也无法迈开自己的脚步。

“如果你恨我,便杀了我。”哈尔法站在一侧,靠在一刻枯萎的老树干上

“哈尔法,我要让你卑微的爱着我,就算你毁灭了全世界,也得在我面前低下头。”

“惩罚?”

“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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