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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使徒传说

当黎明的第一丝微光照进被黑暗笼罩住的太海市,所有的行尸、领主(T型感染者)以及吸血鬼(B型感染者)就展开了新一轮的杀戮与被杀戮。在新勇怀里昏睡的贫弱高中生一直被梦魇困扰着,这场噩梦的大概内容就是一群丧尸在无尽的追赶着浑身是伤的自己,前面的路没有尽头,好不容易有人把他搭救起来,最后那个救世主也露出了隐藏的尖牙,往他脖子狠狠一咬,就凭这一口,少年被彻底惊醒。少年发现自己枕在一双强壮的男人大腿上,难免一阵尴尬,他想起来了,自己和面前的这对男女差点就被一只进化过的领主给玩弄致死,但也正是领主的狂妄与自大才帮助他们赢得了这场战役。面前的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拥有超人的速度和极快的反应力,而身边的这位大哥则是拥有超强的生命力(关于那个会充电的特异功能,少年还不知道),他们是自己的救星,但自己也在这场战役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理论上应该是两不相欠的。但少年还是得感谢他们,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就是少年生存的保障,而只有生存下来,才有可能达到他所追求的终极目的——成为默示录中所描述的“弥赛亚”,把太海市这个美丽的家园从灾难拯救出来,让所有受难者解脱。

少年知道这些想法在普通人看来可笑至极,甚至分分钟会把他当做神经病人,甚至是自己敬仰的“先知”曾在网路上预言了灾难的到来,可惜凡人们几乎没有一个相信当初先知的预言,而当意识到的时间,一切都晚了。

少年口中的先知是自己在“主日福利院”中的恩师,在灾难的前夕,他就已经提前预知,并在逃亡之前通告了世人,可由于过于匆忙,他的言辞没能说服任何人,包括教会。本来恩师是想带少年一同逃离的,可惜由于教会的阻扰,少年因为恩师的行为受到了关禁闭的处罚,而在关禁闭结束后,太海市就已经沦陷了。少年一路逃亡,也不知道为何来到了市中心的商业街,接着就被争斗中的两头领主困在了超市里,后来发现自己的血液能够克制丧尸时,已经筋疲力尽,要不是两位大侠的搭救,少年也许过不到那道坎。

他的名字也是恩师帮他起的,少年是一个孤儿,打小就被太海市里唯一的新教组织“主日福利院”给收养,自幼就接受神学的熏陶,作为他的监护人,恩师帮他起了一个叫“约书亚”的名字,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国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少年也吃过不少亏(被小伙伴嘲笑假洋鬼子什么的)但这个名字在“圣约教”的传说中,有着重要的涵义——末日浩劫的幸存者。

圣约教是这个世界上最主流的三大宗教之一,目前分裂为两大教派,新教和正教。虽然两者都是以“圣约经文”的内容为指导,以契约和救赎为主题,要求世人在遵循契约的大前提下方可救赎,方可在死后免受折磨。但它们(新教和正教)最大的分歧在于对圣约经最后一个章节“末日浩劫”的解读,正教认为浩劫是必然会降临的,因为人类的本质是罪恶的,契约只能暂时约束人类的罪行,但是最后人类还是会亲手毁灭这个由造物主缔造的世界,而幸存下来的13使徒,则是神的分身,是新世界的缔造者。最终,世界还要尤神来接管,所以正教一直在吹鼓末世论,并通过各式各样的赎罪手段让信徒为自己死后的免受折磨买单。

而新教认为,浩劫是可以通过人类的对契约的恪守从而避免的,在行为准则上它其实比正教更加的保守,甚至有些严酷。但是新教承认了人类是世界最终的主宰,而经文中幸存的十三使徒就是人类中的精英。当然,在200年前的宗教革命后,无论是新教还是正教,都几乎失去了政治影响力,沦为单纯的宗教组织。最近,它们更是日薄西山,各种机构纷纷倒闭,在太海市灾难爆发前夕,新教会的势力只剩下了一座福利院、旧教会剩下一座教堂。(在设定里,新教根喜欢用福利院、管教所等教育机构的形式代替教堂,而正教则更喜欢用华丽的建筑来吸引信徒。所以新教经常叱呵正教的商业化与娱乐了化,但这正是正教能比新教发展得好的原因。

而“约书亚”这个名字,事实圣约经预言中的13使徒的其中一个幸存者的名字,想着这谦虚的没得。在圣约经的设定中,每个13使徒都代表着一种人的本质。关于这13种神智分为七大罪和六大美德,圣约经认为构成理念世界的要素中,善恶都是必要的。使徒中包含的7大罪行彰显了契约存在的意义——为了约束这七种必然的罪,把它们控制在一个平衡的面位上。

但是罪恶最终还是远远的超越了美德,所以世界迎来了末日浩劫。在初始的设定中,罪本来就比善多一项,平衡是难以达成的,圣约经最后悲观地预言到,人类到底还是摧毁了自己与神之间的契约,毁灭了世界,但是神还是怜悯了人类,选中了13位使徒成为新世界的缔造者。(新教和旧教的理论各自有更贴近原著的方面:前者诠释了人是自己的救世主神由于位于不同的面位,所以始终要通过人来管理这个世界,而后者则肯定了末日的必然到来)

恩师对约书亚说过,要是自己没有能力带他逃离太海市,那么约书亚就要担当起救赎人类的任务,可惜约书亚修为远远不够,还发生了抱别人大腿痛哭的闹剧。想到这里,约书亚眼睛又湿了,身上的担子太重,让他喘不过气。

“呦,小屁孩醒了呀。”新勇醒过来,看见坐在他身边发呆的约书亚,便调戏道。

“我不是小屁孩,我的名字叫约书亚!”少年擦掉自己的眼泪,赶紧辩解道,这些小动静也弄醒了一边的安华。

“你醒来啦。”安华明显还未进入状态,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

“那小子说他叫约书亚,真是奇怪的名字。”新勇对安华说。

“约书亚······我记得那是圣约教里的一位使徒啊。”对宗教史有那么点研究的安华反应力过来,再联想起该教修士有禁欲(包括食欲)的传统和少年那孱弱的体型,安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修道院的人?新教的还是正教的。”她观察了一下约书亚的服饰,黑色的西装短裤和白衬衫,都是松垮垮的,看来他还不是正式的神职人员。

“我是主日福利院的见习修士,已经16岁了,再过一年就到了可以侍奉主的年龄,所以不要叫我小屁孩!”约书亚叹了口气,解释到。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少年黑客高手还是什么的才敢声称你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情报,却是个神棍?呵呵。”新勇笑了笑,表示不屑。

“你······就说这个,你可以用科学解释这场灾难么?还有你我获得的这些超能力!”约书亚反驳,“而且圣约教根本没有否定科学的合理性,它更多的只是起到预言未来和约束人类恶劣的德行的作用,这次的瘟疫,即使不是神的惩罚也是人类自己造的孽。”约书亚开始开教会腔,头头是道的说起理来。

“够了,我是学文科的有选修过世界宗教史,对贵教那些关于使徒与末日的传说还是有了解的,但是如果你要把这场灾难和你们的经典联系起来,请给我一些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和情报。”完全清醒过来的安华清了清嗓子,说道。

“好的,你们可要仔细听了。之前大个子(指新勇)提到黑客什么的,其实背负先知之名同时也是我的恩师的伊利亚大修女(一直忘了说约书亚的恩师是个女的)有个亲密的友人就是一个优秀的黑客,他曾经黑进了太海海洋自卫队的数据库里,发现了一些包含大清洗和大撤离字眼的秘密文件(没有发现关于丧尸和病毒相关的文件也许自卫队并不是主要的策划组织),结合恩师的预言几乎确认了会有大灾变降临太海市,但是一切都晚了。当恩师在网络上呼吁大家马上逃离太海市时,对岸已经开始采取行动(而且也没人相信这个谣言)。最后到悲剧的酿成,几乎没有人因为预言而获救。”约书亚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但是似乎离重点还有些远。

“说得简单点!”新勇叫嚷道。

“就是说,至少是有人提前预知灾难的到来,我的确是记得在灾难发生前,网路上是出现过这场灾难的预言贴,但是因为几乎无理无据,所有没有人相信。你恩师就这水平?”安华在网上也浏览过那个“预言”,当时只是一笑置之。

“因为黑客没能得到确切的情报!所以恩师也只能用模糊的说法,而且身负使命的她必须赶在灾难之前,离开太海市。”约书亚说,仿佛他的恩师是带有充分理由而独自逃离的。

“说白了就是背叛了我们!你们这些满口道德契约的神职人员,终于有点作用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跑,还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新勇不屑的呸了一声。

“请你听我继续说,连教会也没有听恩师的话,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当见证她的预言。但是她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她要说服对岸的盟国,给太海一条活路!”约书亚辩解道,“现在一切都在按着圣约经末日浩劫的内容在进展,如无意外,13使徒就会从我们这些幸存者或领主和吸血鬼中诞生,然而我们的使命就是确保使徒全部由人类也就是幸存者来担当,只有这样太海市,乃至全世界就会得救。只要有一个使徒不是人类,那么世界就会想圣约中所说的那样,全面陷入末日浩劫中,即使最后有人能幸存下来,世界也不在属于意义上的人类。”

由于约书亚描述中有太多关于宗教的比喻例如“领主”“吸血鬼”这些只会出现在奇幻故事里的名词,所以众人表示一头雾水,而约书亚也看出来了,他解释道。

“领主,就是我们刚才打败的那种变异程度很高而且会进化的丧尸,而吸血鬼也许你们还没能遇到,他们却是更恐怖的存在。虽然吸血鬼不会大规模的猎杀幸存者甚至还会帮助幸存者保留性命,但是他们拥有极强的身体能力和精神能力,能够完美的控制他们的行为,从而达到他们的终极目标。而且在圣约故事中,吸血鬼是天生拥有与人类争抢13使徒席位的意识,在和平年代,他们会隐逸在人群中,但当末世开始降临,他们就会苏醒,与人类抢夺万物灵长的资格,最后他们的目的是完全奴役人类,让人类成为他们的家畜、他们的血源!我在途中就被一只吸血鬼给袭击过,也被他吸了血(但同时也帮助过我脱离危机),也就是说我的血只对普通的行尸和领主有效,但对吸血鬼来说只是美味的盘中餐!”约书亚解释道,至于为什么这么叫,其实安华他们没必要深究。

“我知道领主的涵义就是被堕落的德行异化的人类,由于在圣约教崛起的时期也是领主阶级权势最大、最堕落腐败的时期,平民对他们恨之入骨,便把它们比作是恶魔的化身,用领主来形容末世中贪得无厌的怪物是再适合不过的。但吸血鬼在圣约教的故事中与人类的关系可谓相当的暧昧,他们时而接近人类,时而远离人类,甚至有种说法指吸血鬼是神创造人类时同时创造的亚种,虽然长期被人类所边缘化,但却一直怀着有一天能取代人类,重新成为神的宠儿的目的。”有些知识基础的安华分析道。

“关键是,怎样才能确保人类能成为最后的使徒,或者说成为使徒要有些什么条件,这一点你还没讲呢?”安华问约书亚。

“成为使徒,人类、领主、和吸血鬼的途径都不一样。在理论上,领主成为使徒的条件就是杀戮,要杀够一定数量的人类和吸血鬼才得以获得终极的进化,从而成为使徒。而吸血鬼成为使徒的条件就是奴役足够多的人类,人类本来理论上就是天生的使徒,只要活下来,保存自己身为人类的美德与罪行之间的平衡,最终就会得到神的眷顾,成为新世界的主宰。”约书亚说,但是他也意识到,关于人类成为使徒和吸血鬼成为使徒的描述显得太过笼统了,到底吸血鬼要怎么样在算是把一个人给奴役了,而人类又要怎么样才能维持“美德与罪行”的平衡,最终的十三个是数字上面的十三个还是有其他的隐喻在里面,没人能说得清。所以约书亚打算把最后一个确定性比较强的情报讲给自己的伙伴:

“我们所获得的特异功能,可以看做是神的眷顾。而我知道在哪里能够提升我们所获得的这些能力。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正教的圣利亚大教堂,那里保存着神之血,可以强化我们所获得的这些神力,为成为最终的幸存者,末世的十三使徒打好基础。”约书亚提出来接下来的进军计划,本来就没有什么目标的安华和新勇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当然了,去大学城还是安华的一个愿望,还好大教堂就在去大学城的路上,与他们原定的行程没有冲突。

“好吧,就这么定了,我们看来也要迷信一回啦。”没有再问其他问题,反正都是一知半解的新勇表示就这么干,当然安华也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带着一堆问题的三个决定在路途中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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